季庭屿此生所有的失控,都和贺灼有关。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就是无往不胜的利器,是囚禁着季庭屿的深情而逼仄的海域。当耳边充满蛊惑意味的声音响起时,季庭屿就像被危险的人鱼引诱着彻底沉沦的人类王子一般,扔下酒杯,不管不顾地朝贺灼冲了过去。在场所有队员都被惊住了,酒鬼也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季庭屿露出如此疯狂的一面。他是想发酒疯把贺灼暴打一顿吗?还是想拉着他来一段与狼共舞?然而就在这些无厘头的猜测纷纷冒出来时,他们看见贺灼站起身,弯下腰,双手做出迎接的姿势,一把搂住扑过来的季庭屿,猛地将他抱起!在人群因震惊而陷入安静的零点几秒里。季庭屿带着醉意洋洋得意地对贺灼说:“你别想再勾引我了,我自己过来了。”刹那间,气氛如同核弹被引爆。“喔喔喔!!!”队员扣着脑袋尖叫起来,口哨声此起彼伏,就连跳动的篝火堆都显得暧昧无比。贺灼仅一条手臂就把季庭屿托得稳稳当当,一向漠然的脸上罕见露出开怀的笑,就像赢得了全世界那样骄傲。他对队员说:“小屿喝醉了,我带他上楼。”没有叫季主任,也没有叫领导,他第一次在人前用这个更加亲昵的称谓叫季庭屿,宣誓主权的意味不言自明。起哄声瞬间在人群里炸开,堆叠的音浪如同咆哮的海浪,将他俩推搡上楼。贺灼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这么急过。他抱着人大步跑上楼,一次跨三四个台阶,恨不得给脚下插上翅膀,一步迈到三层去,到了宿舍门口“砰”一脚把门踹开。连进去都等不到,贺灼直接将他往门板上一按,欺身向前整个罩住他,如同一只渴望**的兽。怀里的猫咪已经醉得人事不清,眼前蒙了层雾,翘着尾音呆呆地问:“急什么呀?”贺灼觉得自己早晚被他勾死。“小屿,算我求你,别这样说话。”他连喘息都透着急迫,但还是不想在门口把人给委屈了,兜住猫咪的臀向上一提,将人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柜子上的东西被他噼里啪啦地全扫下去,季庭屿迷迷糊糊地被震醒,伸手要推他。“等、等等……贺灼……”“等什么?是你先扑向我的。”贺灼粗声道:“在篝火堆前面时你那样看着我,我什么都干不进去了,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冲过去将你压在地上,结果我忍住了,你却自投罗网了。”“我…可是我……”季庭屿脑袋里一团浆糊,潮红着一张要多勾人有多勾人的脸,把水光淋淋的嘴唇一咬,“我喝醉了,不作数的……而且我现在很丑……”喝醉了反倒有偶像包袱了。贺灼才不听他的借口,将人圈在怀里,低头蹭了蹭鼻尖。最初的狂躁和急切过去了,现在只有满心满眼的疼惜和爱怜。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每一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一点都不丑,你不知道自己喝酒时有多性感。”季庭屿人形也保留了猫咪的习惯,喝酒时总喜欢伸出舌尖舔一下。贺灼看在眼里,恨不得自己变成他手中的杯沿。“我第一次真情实感地嫉妒一只杯子。”“嗯?嫉妒它……什么?”“嫉妒它可以被你舔。”“你!”季庭屿臊得要命,一爪子呼他脖子上,嗔怒地剜了他一眼,“你段位太高了,你到底谈过多少恋爱啊,你这样显得我就像个笨蛋。”“没有过。”“什么?”猫咪露出惊讶的表情。贺灼一字一句重复:“我没谈过恋爱,一次都没有。你如果介意那些,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没和任何人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意思是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季庭屿的脸爆炸般蹿红。“我不是介意,都什么年代了,可你为什么?你……”你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你那么成熟,那么性感,都快三十岁了却连一段感情都没有过,怕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可是看那要命的型号也不像是会德不配位的啊……“因为我只想要你。”贺灼扣住他的后脑,急不可耐道:“小屿,我只想要你,除了你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人,你明白吗?”他就像一支一旦开弓就绝不会回头的箭,不管重来多少次都只认准季庭屿这一个锚点,无可救药甚至趋近疯魔地渴求着他。即便前世误会他厌恶自己时,都从来没动过另寻新欢的念头,即便把人关在自己身边耗到死,都没想过要放手。季庭屿愣在那里。胸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灵魂裂开一道缝,活生生挤进来另一个人。他别开脸,耳根到眉心全红透了。“可是你完全不像没谈过的,你是不是趁我喝醉了……在唬我。那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你总是张口就来,我每次想和你比一下都比不过你。”他越说越委屈,两只小耳朵都横成了飞机耳,苦着一张脸说:“我根本就赢不了你,你太气人了,我总是输…我不能和你谈恋爱,我以后也会输给你的……”贺灼被念叨得心都要化了。他从来不知道季庭屿喝醉了是这样的,可爱又孩子气,倒豆子似的将那些幼稚奇怪的小心思统统倒了出来。像一只愁眉苦脸藏着许多心事的猫咪。贺灼快要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连这个都想赢过我吗?”“那我以后想说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之前就先写下来,让你说,换我来不好意思,好吗?”“好!这样好!”季庭屿猛猛点头。点完又有些得寸进尺:“那你以前说的,可以撤回吗?”也让我来说。“不行。”贺灼拒绝得十分干脆。“我不会撤回我以前对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因为我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它并不羞耻,那是我们以后每天都要做的事。”“每、每天都做?”猫咪瞪圆了眼睛。贺灼笑了,“嗯,每一天,做好几次。”“还要做好几次?”季庭屿一副自己早晚会精尽人亡的表情,“你真是个色情狂,我是不是要完蛋了……”“对,你要完蛋了,所以我可以吻你了吗?”贺灼的手掌捧着他的脸,摸不够似的一遍又一遍摩挲,又沿着肩线向下,撩开衣摆,扣在他最敏感的腰窝上。季庭屿被摸得颤抖起来,无助地弓起腰,“可是我现在、我很不清醒……”“不清醒也没关系,只是一个吻,你不用给我们之间下任何定义。你想要我是你什么人,我就是你什么人。”贺灼今天特意带了半掌黑皮手套,当他用带着胶质感的拇指碾开季庭屿的嘴巴时,猫咪完全不受控制地咬住了他。贺灼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他的指尖几乎要按耐不住地硬闯进去,贴在季庭屿耳边的喘息粗重得要命,仿佛再得不到就会疼死一样。“你如果还是害羞,我就只亲外面。”“别再折磨我了,宝宝,给我一点甜头吧。”季庭屿看着他快要急红的眼,支支吾吾地松口道:“那、你不能伸进去,也不能掐着脖子喘不过气地来……”“为什么,你不是喜欢那样吗?”“因为我喝醉了!”他比划道,“我醉了!你那样我没感觉,浪费了!”贺灼一愣,两秒后眼眸倏地亮起。“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吗?”“不会浪费的。”他像只卑鄙的狼诱哄着猫咪:“我们还有你清醒以后的每一次,还有你真正接受我以后的每一次,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爱,来探索快乐。”“那……好吧,就给你亲一下。”单纯的小猫以为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一下嘴巴,就当大发慈悲赏他的,还故作游刃有余地踮脚够向他。可贺灼却在得到应允的瞬间彻底爆发,他掐着季庭屿的后颈撞过来的力量,好像要把整个宇宙都给撞塌。“唔——贺——”一个完整的字都没吐出,季庭屿就被狠狠地砸在墙上,即便背后有贺灼的手臂垫着,他也感觉到玄关的推拉门在猛烈摇晃。饿狼饥不择食,从自己能碰到的第一片皮肤开始,粗野而急切地吻着季庭屿的脖颈,耳根,脸颊,最后探开唇瓣直闯进去一把含住舌尖!“唔——你不是说不伸进——嗯……”那根该死的舌头甫一进入温暖的圣地,就活像要把他吃了似的大吸大嚼,狼吞虎咽如饥似渴地攫取每一口蜜。贺灼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含在自己唇间,反复不停地折磨爱怜,变换各种角度地侵略翻搅。季庭屿感觉自己整个口腔都开始发疼,上颌全麻了,一股铁锈味蔓延出来。满嘴满口都是他,闭都闭不上。贺灼大喘一口气,猛地将季庭屿悬空抱起,粗野蛮横地按在墙上。因为体型实在相差太多,他低头弓腰时肩膀上的肌肉耸起老高,和野兽没什么两样。“等等…贺灼我…我喘不过气了……”季庭屿眼神迷离,渐渐缺氧,脸憋得涨红,窒息前的最后一秒眼神终于聚焦,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眼前人那双下三白眼中梭形的狼瞳变成恐怖的血红色,居高临下地死死瞪着自己,透出一股拼尽全力也无法克制的凌nue欲望,根本就是在看待即将要宰杀的猎物。他根本不是在接吻,他要把我吃了……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的那一刻,季庭屿伸出双手,拼尽全力推开了他。“呼——呼——”猫咪贴着墙壁滑了下去,翻着白眼,梗着喉咙,大口大口拼命呼吸新鲜空气,像要撅过去了似的双手交叉抓着自己的脖子,被欺负得要死了。然而即便这样贺灼都没放过他。食髓知味的狼王将猫咪怼进了墙角,一只手就把他两只手腕拉高摁在头顶。“别、你等等……我不要了……”季庭屿抽噎着求饶,细弱的叫声中夹杂着被亲狠了的哭腔,一抽儿一抽儿地长出钩子挠着人心脏。贺灼怎么可能停得下来。他早就馋得发疯了,好不容易解了禁,只一次根本就不会满足,空出来的右手爆出金属丝一般的青筋,用力扣在季庭屿的后颈上,逼他仰起头。滚烫的吻劈山吞海般强压下来,季庭屿根本来不及闭上嘴就被强势地撬开,**,磨得口腔里直冒火。他换不好气,憋出来的眼泪淌了一脸,两只眼睛变得水光涟涟,抖着睫毛可怜至极地抬起来,看向贺灼。那一刻,贺灼只觉得心口滚烫得要爆炸,沸腾的爱意如岩浆般井喷出来。“宝宝,我真的好爱你……”“求你不要再出事了,不要再离开我了……这一年我想你想得要发疯了……”他的喘息热烈而滚烫,亲吻的力道活像在撕咬,逼仄的怀抱紧到要把人的骨头都一根根勒断。季庭屿犹如被迎头痛击般清楚地感知到,他给自己的到底是一种怎样偏执到疯狂的爱。仿佛得不到就会死掉。怕他真的会缺氧,贺灼硬是逼自己停了下来,半直起腰撑在他身上凌乱地喘息。然而不等他把气喘匀,瘫在地上的小猫忽然伸出手扣住他的后颈,狠狠压向自己。双唇相撞的瞬间,他对贺灼说:“来吧,我和你一起下地狱。”-潮湿的雪夜,狭窄的玄关。他们像两头与彼此无限贴合的兽。光是亲吻就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被放开时季庭屿低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嘴里全被磨破了。他嗤笑一声,胸膛滑满了汗,抬手随便一抹,“啪”地一巴掌不轻不重抽在贺灼脸上,“你可真是条疯狗。”贺灼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伸手掐住他的后颈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再来一次?刚才没发挥好。”作者有话说:猫猫:你要是发挥好了,我踏马直接进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