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上来了?”这是贺灼开口的第一句。季庭屿这才注意到小天鹅旁边还站着个alpha,热辣外放的拉美人长相,墨绿的眼珠尤其漂亮,看谁都像看初恋情人。“小离想来看,我可劝不住。”他说。季庭屿视线落到“小离”身上,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话却是对贺灼说的:“不介绍下吗?阿灼。”贺灼手上动作没停,先把开到一半的海胆清理好,把肉挖出来喂给季庭屿,等他小口小口地吃完,才开始介绍。“莫里斯,赛车手。沈离,舞蹈家。我以前的朋友。这我爱人,季庭屿。”季庭屿大大方方地和他们握手,迎上莫里斯打量的目光:“我前两年还追过你的比赛,弯道超车简直酷毙了。”“呦,遇到我粉丝了,给你签个名?”他得意地飞贺灼一个媚眼。贺灼拧眉看小猫:“你真觉得他酷?”“嗯哼,赛车手哪有不酷的,身材那么顶。”猫咪笑得露出一边虎牙。贺灼伸手就要来抓他,季庭屿赶紧举手投降:“收回收回!没有你顶好了吧!”贺灼这才罢休,伸手弹弹他耳朵。两人不动声色地秀了波恩爱,季庭屿认真回绝莫里斯的签名提议:“虽然机会难得但我只能放弃了,我们有规定,衣服上只能留战友和爱人的名字。”他说完这话,就看到沈离的视线急切地朝自己扫来,看到他皮衣上用亮色笔签下的“达蒙”,又像被刺到似的悻悻移开,看起来伤心极了。还是只小怨鹅啊?季庭屿顿感无趣。算啦,和人争风吃醋实在没什么意思,要是来只猫还能激起斗志打一打。这就从旁边餐盘里捞出个大扇贝,就着自己的瓜,兴致勃勃地边看边嚼。贺灼看着他神情复杂:这就吃上了?猫咪眼神回敬:不然呢,都煮老了。对面小怨鹅却不想就此作罢,端起酒杯:“季主任,我敬您一杯,听说您在尼威尔条件艰苦很不容易,还能把我们阿灼照顾得这么好,真是辛苦了。”这话夹枪带棍,贺灼听得皱眉,取走季庭屿的酒杯倒扣在一边:“他不喝。”沈离动作一顿,莫里斯抬头望天,来看热闹的罗莎琳鬼迷日眼。场面一度十分灾难。直到两声餍足的“咕咚”打破宁静,季庭屿左手举着香槟瓶,右手叉着大扇贝,一脸“我都吃饱了你们还没完吗”的表情,来了句:“什么酒啊,还挺甜。”“……”贺灼无奈地顶了顶腮。心怎么就这么大。对方都耀武扬威到头上来了,居然还有心思吃扇贝?扇贝比我还重要?但是下一秒,猫咪的举动却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季庭屿拿过倒扣的杯子,倒上香槟,“叮”一下磕在小天鹅酒杯上。“照顾他是应该的,你谢不到我身上。‘我们阿灼’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这要是在尼威尔,我就揍你了。”他笑得人畜无害,轻飘飘地说出我要揍你这几个字,把沈离打了个猝不及防,一张脸青红交接好不热闹。“季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点得太明就没意思了。”季庭屿把那杯酒放在桌上,抻了下贺灼的衣摆,露出他脖子上的项圈。沈离惊讶地看过来:“阿灼,你脖子上……”“漂亮吗?我送的。”猫咪得意地竖起耳朵。沈离抿抿唇:“里面那颗蓝色天珠成色蛮好的。”“天珠好看,琥珀铃铛就不好看?”“也……好看,只是没见过狼王戴项圈的,有些奇怪。”季庭屿嗤笑一声。“那你还真是大惊小怪。”转头将手比成一个“V”字卡住贺灼的下巴:“我的alpha,自然是想给他带什么就带什么,哪轮得到一个外人置喙。”说完这句,季庭屿头也不回地走了。贺灼强忍着不断扬起的嘴角,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沈离不死心地挤过来:“阿灼我——”“你还不走?”“哎走走走!”莫里斯看够热闹终于想起打圆场了,捂住沈离的嘴推给服务生:“我们就是上来打个招呼,下港就撤。”他绕着贺灼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你这小男朋友够辣的啊,哪找的?”贺灼懒得理他。“哎,别人都是给猫送铃铛,让猫认主,你俩倒反过来了。”“谁规定猫咪就得戴铃铛了?”“没啊,但是——”“没有你跟这放什么屁。”“哎呀别生气嘛,我不就是觉得他们猫都喜欢这个吗。”“谁告诉你猫喜欢,猫喜欢的是会动能抓着玩的,铃铛挂脖子上除了束缚他们还有什么用,不就是条带响的狗链子吗?”“What fuck!”莫里斯一副见鬼的表情:“狗链子我看你戴得不也挺美,那季主任不是也在束缚你圈禁你吗?”“你也看出他有这意思了?”“不是……你别告诉我你在期待!”莫里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贺灼看白痴似的瞥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算哪门子的束缚。”——这分明是奖励。是一颗真心,是隐晦爱意,是傲娇的猫咪羞于宣之于口的占有欲。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他快步离开原地,在甲板上找到了自己的小猫。罗莎琳正在给孟凡讲鬼故事,吓得他激灵一下把脚缩回来,一惊一乍地指着季庭屿的嘴角:“老大你怎么吐血了!”“哪来的血?”季庭屿划下墨镜,刚要抹抹嘴角下巴就被一只手掰了过去,贺灼俯身吻在他唇上,伸出舌尖舔过那点红痕。“不是血,西瓜汁。”众人一阵起哄:“没眼看!要瞎了!”贺灼在季庭屿身边坐下,把他的小脚丫子从水里捞出来。小猫没好气:“谁让你亲我了?”“尝尝你刚才喝的酒有多甜。”“你能尝出个屁!”“甜味确实没尝到,倒是有点酸,还有点牙尖嘴利。”“还有更利的你要不要试试!”季庭屿故意夸张地舔舔嘴角,还自以为油腻地吞咽了一下,恶心不死你!谁知贺灼目光一暗,淡淡反问:“你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下勾引我?”“我哪勾引你了?!”你看不出我是在故意恶心你吗!贺灼当然看不出。在他眼里,猫咪的一切行为都打着一层或可爱或性感的柔光滤镜。他亮出肚皮,贺灼就想吸他。他蹬起四爪,贺灼又想咬他脚。他张开嘴巴,贺灼就能回味起那舌是滑的。他眼尾含泪,贺灼看到的是他被堵满时的噎呛。他可怜巴巴地瞪过来,贺灼就知道他脑袋里又冒出了想把自己咬断的坏主意。于是所有戏弄都变成了挑逗,所有傲娇都变成了撒娇。贺灼捏过他的下巴,附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好心提醒:“宝贝,你要是再故意在我面前做舔东西的动作,我真的会把你的嘴撑爆。”作者有话说:猫猫:没办法,被误解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