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么肯定?”姜烯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人不可能永远都跟以前一样。”“那你变成什么样了?”董酥白用指尖习惯性地敲击围栏,抬头看他,不以为意。他太了解面前这人,公事私事永远都不会混为一谈,或者说是不屑于混为一谈。哪怕是今天因为什么跟艺人拳脚相向,明天也会重新捡起经纪人的职责,尽可能为其争取最好的资源。当然,卸下这层身份后,也并不妨碍他继续冷嘲热讽。姜烯闻言薄唇微弯,朝他扬起一抹蛊惑似的轻笑,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哥哥想知道的话,以后自己感受感受啊。”天台的风吹得很冷,一到晚上就开始紧急速冻,催着赶着把人往温室里轰。他显然是临时上来的,身上穿的还是睡衣。趁着讲话的功夫成功自以为隐蔽地蹭到董酥白身边,两人仅仅只隔了一根手指不到的距离,要碰不碰的。这是他们以前时常会发生的举动,姜烯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说这样很有氛围,很暧昧,很像电影里的情节。董酥白虽说觉得幼稚又麻烦,但也总是由着他隔自己大老远打声招呼,然后慢慢平移到身边,再续上一个轻吻。身旁缓缓袭来的暖意让他一时怔愣片刻,勉强扯起嘴角,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感觉。靠时间堆叠释怀的人,经不起见面,也经不起接触。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从没释怀过,所有的肯定都是自欺欺人。围栏的墙面被风得冷冽,他将双掌按了上去,寒气顿时顺着十指窜入身体。借着这股寒意加持,他半低下头,认真地思考起什么。姜烯试探了几番,见人没有躲闪的意思,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想伸手挨着他,却在行动前忽然停住。“哥哥。”“姜烯。”两人异口同声,董酥白对上姜烯询问的目光,稍一停顿,扬了扬下巴:“你要说什么?”姜烯将头转了回去,语气不徐不缓,就跟平常讲话一般,但多了几分试探。“哥哥,你现在讨厌我吗?”董酥白来回捏着自己的手,缓声道:“你想听实话吗?”姜烯点了点头。“不讨厌。”董酥白道。只是没等姜烯眼底的不可置信全然涌现,他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不能否认我真的喜欢过你,我对所有真心实意付出过感情的人都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讨厌,总会留那么一点能再次见面的机会,哪怕是只见面不讲话。”“所以姜烯,你不是例外。”话音落地,周遭安静了有大半天,董酥白的声音又突兀地响了起来。“那你愿意跟我解释点什么吗?”他这话说得毫无征兆,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姜烯也被问楞了,抿紧了唇,没往下接。董酥白注视着他,心里没来由地往下一沉。感情是个很复杂且不受本体控制的东西,有些人会因为一点矛盾就忘了之前所有的好,但董酥白明显不在这个范围内。即便对方再怎么令人憎恶,可只要想到之前在一起的场景,那些触碰真实的喜悦还是会让他留有余地,不会徇私也不会做绝。他对姜烯的那些冷言冷语全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委屈跟愠怒,好装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越是伪装出来的东西,越容易漏洞百出。他以为自己能坚持久一点,但现实反手就是一巴掌,连一周都撑不到。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董酥白摇了摇头:“看来是不愿意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话音刚落他便要回去,姜烯却一口喊住他:“以后。”“什么以后?”董酥白纳闷道。姜烯仰头把大半身力气搭在台面上,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哥哥别急嘛,你给我点时间,以后我一定告诉你。”董酥白皱眉掂量着话里的真假,随口“嗯”了声。想着下楼回房间,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又转身催促道:“大晚上的在天台发什么呆,回屋睡觉。”姜烯闻言,伸了个懒腰小跑过来:“就来了,哥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