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与黎弘交流了几句之后, 沈卿来到二楼，还没进崽崽们的游戏房，就听见里面有动静。是一个大人的声音。……甄先生？沈卿听见甄泳在里面问：“小少爷, 你喜欢看动画片吗？”回答的是嗷仔：“动发片，是什咩？”……脆生生、天真可爱的小声音, 沈卿不用看, 也能脑补出嗷仔问出这个问题时，歪着大脑袋的样子。游戏房内, 嗷仔正坐在温暖又干净的地毯上玩着一套磁力片玩具。地毯是沈卿昨天在儿童仓库里面翻出来的长毛地毯, 此刻嗷仔整个小屁屁都陷在软软的毛毛地毯里, 一条小腿盘卧着，另一条腿儿则伸得挺直，就半趴在地上拼着玩具。这个磁力片玩具是甄叔叔刚刚送给他的。嗷仔的玩具里以前米有这个东东，一时新奇就直接拼了起来。甄泳原本还想教授或者辅导嗷仔怎么玩。但发现小少爷根本不问他怎么玩、也不用他教，倒出来就可以自己摆弄后, 就干脆蹲在一边跟小少爷聊起了天。另一边，哆哆少爷正趴在小沙发上写写画画。……哆哆少爷太冷淡了，还有着婴儿肥的脸上总是过度严肃和认真，竟然依稀有点顾总的样子。这让甄泳又觉得亲切，却又不敢靠近。而且他琢磨不透这个六岁小孩儿的心思, 与哆少爷比起来，显然嗷少爷更好接近一些。虽然沉浸式玩玩具的嗷少爷, 经常会没有注意到他在讲话。但，这副小奶团子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的样子实在太萌, 大人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也会突然多出很多耐心。更何况嗷少爷真的很聪明。怪不得近来顾总的态度都改变了。小孩子果然很治愈啊！尤其还是这么乖、能自己玩儿, 不吵也不闹，长得还这么可爱的小团子们！……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俩小少爷这么好玩儿？甄泳今天本身就是硬蹭了一个开会的名额, 跑来打算接近小少爷们的。所以开会途中，他又假借去厕所的名义偷偷溜了出来，来找顾铎和顾傲。这幢别墅太大了，他问过佣人才知道小少爷们在自己的游戏房里。而一进房间，他完全被这两个安静得不像话的孩子给惊到了。还以为是有沈卿或者其他大人在，少爷们才这么安静。然而没有，屋里没有一个大人。现在，甄泳就蹲在一旁，一边看小少爷玩磁力拼图玩具，一边跟他搭话。“动画片就是……你们的舅妈从来不许你们看动画片么？”甄泳忽然反问。“唔？”嗷仔仰起大脑袋望了望天，他觉得这个叔叔好笨，他都不知道动发片是什咩，怎么知道舅妈有没有让他看捏？门外，沈卿轻轻给房间开了一条小缝，正好看见嗷仔小团子一样的身影，以及趴在不远处学习的顾铎。原本只是想偷偷观察下崽崽们在做什么，没想到刚推开门，他就听见甄泳又说：“看到那个长方形的东西了没，把那个打开，里面就是动画片了。”嗷仔：“嗷！那嗷仔，知道了！”好像知道了。那个长长的东东还是昨天舅妈刻意叫人从客厅里搬上来的，舅妈管它叫……叫什么嗷仔忘记惹。不过在此之前，嗷仔一次也没有把那个东东打开过，因为哥哥不会打开它，嗷仔也想不到要打开。沈卿知道甄泳说的那个长长的东西是电视。既然是游戏房，那当然什么儿童可用的数码产品都要备上。不过因为原主曾经不喜欢崽崽们学习和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家里连儿童平板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适合小孩子玩的电子产品，最后沈卿就只好先命人把小客厅墙上的一台电视机搬进来了。搬是搬进来了，虽然也很想崽崽们能看看电视，但这东西毕竟伤眼睛，看电视还是要规定时间的，沈卿就刻意没有插电源，而且没有放遥控器。他叮嘱崽崽们要看的话就来找自己。崽崽们当时都点点头，懵懵懂懂的，似乎对那台电视机不感兴趣。考虑到家里崽崽的自当鸡娃人设，沈卿觉得这也蛮好理解——学霸根本没时间看电视，这是很正常的吧！这时候，甄泳已经去把房间里的电视机插上了，但因为没有遥控器，还是打不开，于是甄泳就问：“这里的遥控器呢？”嗷仔继续歪头，遥控器又是什咩，他不知道呢。倒是顾铎记住了昨天沈卿的话，言简意赅地：“遥控器在舅妈那里。”甄泳：“所以他果然不给你们看电视！”两个崽崽齐齐回头看他。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甄泳做出痛心疾首状：“小少爷们好可怜。”哆哆和嗷仔：“？”他们怎么可怜了？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不懂这位怪蜀黍怎么了。事实上自从甄叔叔进来，他们就不知道这叔叔究竟要做什么。甄叔叔给他们带来了礼物，嗷仔的是这套磁力片玩具，而哆哆的则是一架玩具飞机模型。一直以来除了舅舅、舅妈会给他们买玩具外，也没有什么人会送他们礼物。哆哆和嗷仔都是懂礼貌的崽儿，当即表达了对甄叔叔的谢意。不过对于甄叔叔送的礼物，他们也没敢收，只表示要问过舅妈以后再说。甄叔叔却因此表现得很不开心，无奈，兄弟两个只有先把礼物收下了。之后，甄叔叔又表示希望看他们玩，也想陪他们玩玩具。兄弟俩继续对视一眼，最终是嗷仔请甄叔叔帮他拆开了这套磁力片玩具的包装。因为嗷仔以前真的没有玩过这个玩具，所以从刚才到现在，玩得还挺投入。这时，甄泳又说：“你们应该很想看动画片吧，等一会儿叔叔就帮你们把遥控器要回来。”之后，他回到嗷仔的身边。看嗷仔在那里摆弄玩具、正举着一个小玩具部件发愣，又看哆少爷趴在那里写写画画，不由又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做家长的，不给小孩儿玩玩具，还逼着大孩子学习……你舅妈这样，你们舅舅知道吗？”顾铎：“？”嗷仔：“呀？”还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甄泳继续说：“小少爷们不要被蒙蔽了，你们的舅妈他没安好心！他一定是指望你们能出成绩，好叫顾总觉得都是他的功劳！”屋内的崽崽们继续歪头，顾铎更是连作业都不写了，从沙发上撑起小身子，奇怪地望着甄叔叔。甄泳还在说：“这种情况你们就应该告诉你们的舅舅，不要怕，只要那个叫沈卿的不在了，以后你们就能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门外的沈卿：“……”不好意思啊，我都听到了。原来以为甄先生只是性格有点奇特。没想到竟然是他对自己有敌意。但是为什么？喜欢在别人家的崽崽面前贬低他们的家长，这种人不是没有，但沈卿见过的，一般都是那种上了岁数爱口无遮拦的老人。像话说到这种程度的，沈卿以为对方已经不只是情商低的问题了。感觉是这人单纯心里有问题。可是自己也没得罪他吧。或者，他一直怂恿崽崽们去顾总面前告状，要赶走自己……他不会也在觊觎顾总的遗产吧？？沈卿在门外听着，表示不懂，但大为惊奇。不过他也没有太紧张。因为已经足够了解自家的两个崽崽了。如果甄泳今天挑拨离间的话术是自己千方百计不让两个崽崽学习，就想要养废他们，那么顾铎他们可能还会有点反应，或许就真能被他挑拨离间了。但问题是……甄副总，您太不了解我家崽崽了。果然，甄泳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哆少爷已经从沙发边彻底站起来了，还抱起了双臂，盯着甄叔叔的样子模样很酷。“甄叔叔，你为什么要说我舅妈的坏话？”顾铎的声音冷冷的。虽然还带着小孩子的清脆，但能听出来，他有刻意压低声音。门外的沈卿：……不愧是哆少爷！不仅没有被坏人迷惑，看待问题还一针见血！他就是在说我的坏话！甄泳也没想到顾铎会这么犀利，当即一愣：“我……没有啊。”愣过之后，他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又走到顾铎身边。看着沙发上铺满的各种草纸，有的是外文字符，有的则是算法程式，甄泳再度露出惊讶的表情：“天呐哆哆少爷，这些都是您写的？您每天都在学这个？！”从进来时起顾铎就趴在这里写东西了，甄泳没太敢靠近哆少爷，并不知道他在干嘛，只知道他在写作业。但这草纸上的内容……真的是小学一年级孩子的作业？？就算是吧，可这种难度，哆少爷是怎么坚持一直学的……尽管甄泳是个富二代，知道精英家的小孩从小要学的东西会很多，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孩子这么自律，没人在旁边看着，小孩还能一直用功。他当即又想到了沈卿。他知道的学习这么努力的孩子，不是经常被家长严格教育、洗脑灌输知识的重要性，甚至动不动就会打骂以外，就是要有人在旁边时刻看着。现在没有人看着，那么很明显哆少爷面临的就是第一种情况——肯定是那个沈卿，不知道他采取了什么手段，变着法儿地威胁少爷们学习！顾总是个特别认真特别卷的人，精通八国语言，每天工作至少十小时。还是他现在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这些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大家也知道顾总喜欢认真负责的人。估计小少爷们成绩好，顾总也会很开心。顾总开心了，就会更喜欢让小少爷们成绩好的那个人，也就是……沈卿！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甄泳眼里映出终于被他发现了问题的光芒。当然这种事情不好去跟顾总告状，至少不能自己出面。但是引导小少爷们看清沈卿的本质，让他们自己出面维护自己的权益，感觉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这就是跟小孩子相处的妙处啊。好糊弄，方便引导。而且估计小少爷们现在这么听那个沈卿的话，是因为没有尝过玩玩具看动画片的妙处——那个沈卿也真是太会了！什么娱乐项目都不给小少爷们玩，瞧这间游戏房空的……这真的能叫游戏房？！甄泳忽然觉得，想要收买小少爷们简直不要太简单。小孩子都是喜欢玩游戏的，只要自己让他们玩游戏、陪他们玩儿，那是不是自己就有理由经常来这里了，小少爷们对自己的喜欢也会超越那个沈卿？越想越兴奋，甄泳指着那些草纸说：“沈卿天天就让你干这个？！不要写了！哆少爷你现在是放假阶段，放假了就要好好玩啊！千万别听你舅妈的，走，叔叔今天就带你们去游乐场吃冰淇淋……”“甄叔叔，请你出去。”甄泳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哆哆打断了。崽崽的声调偏高，但顾铎的声音并不大。却又可以轻易打断甄泳。他神色冷淡声音冷淡，淡漠地指着门的方向说：“尽管你给我和弟弟带来了礼物，但是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你。”说着，他直接拿起地上没开封的飞机模型递给甄泳，说：“嗷仔玩的那套玩具回头我会跟小舅舅说，让他把钱补给你。请你把它也带走，这里不欢迎你。”“我……”甄泳直接惊呆了。他是觉得哆少爷比较高冷可能不好哄，但没想到这小孩竟然这么凶！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要带他出去玩，他怎么还生气了？“别的呀。”甄泳：“难道哆哆不想去游乐场，不想吃冰淇淋吗？没有人会逼你学习，咱们一玩玩一天！”甄泳认为没有小孩子可以拒绝这种**！门外的沈卿：……差点就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其他小朋友真的拒绝不了这种**，但是对于哆哆少爷来说，这些事都是自己制定家规才能逼着他做的！沈卿捂住肚子忍笑忍得辛苦，室内，哆哆果然说：“抱歉，我不想。”依旧冷冷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沈卿：哈哈哈！然而他笑着笑着，又愣了，因为哆崽继续说：“就算去也不会跟甄叔叔去的，你说我舅妈的坏话，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沈卿：……呜呜呜，他家哆崽儿也太懂事了吧！……哆少爷在维护自己唉！搭在门把上的手直接顿住，沈卿是真没想到会这样。他猜到了哆哆会厌恶那位甄先生，把他赶出来。但他没有想到，哆哆生气的原因，是因为甄泳说了自己的坏话……“不是，有没有搞错。”甄泳好歹是富二代，还是个副总，本来所有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怼了，他觉得既愤怒又委屈：“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好坏？叔叔明明是要解放你们！”顾铎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这些是我主动要学的。”甄泳：“……？”顾铎想起为了报法语班，他还陪舅妈去游乐场玩了的事……这个没有必要跟这个人讲。哆哆排外意识本来就很强，现在认定甄泳是搞事情的坏人，他当然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按了按挂在脖子上的玉坠，顾铎态度更严肃了，一张小脸绷着，只是简单说：“其实舅妈一直想我们陪他玩，是我总是没有什么时间陪他。”甄泳：“？？？”不是，哆少爷您才几岁……这个“陪玩”的主语和宾语是不是用反了？？顾铎：“所以请你不要说他坏话……”虽然已经认得很多汉字了，但到底词汇量有限，顾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究竟哪里令自己不舒服，就只知道这个甄叔叔说了关于沈卿的不真实的不好的言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形容不出来，让顾铎觉得有些烦躁。他甚至飙出了一段外文，又发誓要好好学中文，然后干脆绷着小脸说：“请你出去。”“别这样嘛。”虽然这小孩生起气来很吓人，也略微让甄泳感到不爽，但他本来是来拉进与少爷们之间的关系的，并不想就此闹崩。他不禁拿起了刚刚顾铎丢给他的玩具，说：“叔叔只是想让你们开心地玩玩具……”说着，他又走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嗷少爷身边，说，“你看吧，嗷少爷玩得多开……”“开心”这次没说出来，甄泳的声音戛然而止，更是一脸的震惊。地毯上，刚刚还散落了一地的带磁片的模型碎块，这会儿已经被拼成了一个城堡，一个小机器人还有一辆小汽车！而刚才还撅着拼玩具的嗷仔，不知什么时候也直起了小身体。长长的睫毛抖啊抖，他眨着大眼睛看着甄泳，说：“甄叔叔，你送的玩具不好玩，嗷仔不喜欢。”嗷仔直接说。本来作为一个有礼貌的崽，嗷仔是不会说介么没有礼貌的话的。但那不是，哥哥跟这叔叔吵起来了么。哥哥的敌人，就是嗷仔的敌人！而且嗷仔虽然不确定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但听哥哥的意思，应该是介个人在说舅妈坏话的缘故。嗷仔也有听甄叔叔讲话，只是对他说的话总感觉云里雾里，不明白他喋喋不休地都在讲什么。直到听哥哥说他在说舅妈的坏话，嗷仔才恍然大悟。是的呢，他也不喜欢介个人提起舅妈时的语气！而且……“舅妈没有不让我们玩玩具，只是你这个太低级了，嗦以舅妈才没有买给我们叭。”嗷仔自言自语。他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家里没有这种玩具，因为所有的玩具都是他跟哥哥自己选的，这个太低级了，在玩具店里的时候嗷仔压根就没有注意过，只是忽然被叔叔拿来送给他，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才觉得新奇。但现在能拼的都已经拼完，嗷仔实在是不感兴趣了。他圆润地堆坐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甚至甄叔叔跟哥哥讲话时，嗷仔还无聊地打了个小哈欠。甄泳：“……”难道自己买的玩具还不对么？这可是他特意跑到玩具店，问店员给他推荐的。那盒子上也明明写着适合三至六岁！旁边的顾铎继续冷冷地给他解惑：“我弟弟玩的拼装汽车，都已经是八岁的人玩的了。”甄泳：“？？？”嗷仔也说：“还有你送给我哥哥的这个飞机，嗷仔都不喜欢。上次舅妈买给哥哥的飞机，是可以用遥控器操控哒，还可以自己，自己……”“自己编程。”顾铎替他补充。嗷仔灵活点头：“是哒！”甄泳：“……”早知道这样，他这个玩具飞机的确拿不出手……甄泳立即觉得尴尬又窘迫，比上次他送给小少爷们包包、没有被小少爷们喜欢还要尴尬！这一次他特意准备的礼物，直接被小少爷们说不喜欢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再多打听打听再来！终究是他没有太用心，总觉得小孩子好糊弄……没想到竟然踢到铁板了！改为两条小腿盘到了一块，堆坐在那里、奶团子一样的嗷仔继续说：“叔叔，你真的有点让崽烦喏。舅妈也天天喊我们玩游戏，但是为什咩舅妈不会让崽觉得烦？”嗷仔歪着大脑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说烦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只不过嗷仔天生自带嘲讽技能，虽然真的只是好奇为什咩舅妈让他玩儿的时候他就不会烦，但问题一出，带给甄泳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一瞬间又有点心梗，只觉得颜面扫地的甄泳：“我烦……不对，原来你舅妈天天逼你们玩游戏啊？！”怪不得自己的挑拨离间不管用！搞了半天不是方法不对，而是孩子不对！“对呀。”嗷仔很实诚地回答：“舅妈要我们陪他玩，陪他吃冰淇淋和福萝卜味的小蛋糕，唔，最近还要陪他喝牛奶……”甄泳：“？？？”这个沈卿……撒娇都撒到孩子都头上了？？？门外的沈卿：“……”也听不下去了。赶紧冲进来捂住嗷仔的嘴！揉了揉掌心底下肉乎乎的大脸蛋，沈卿先是瞪了一眼旁边因为他忽然出现而被吓了一跳的甄泳，之后又扭回头，再次捏了捏嗷仔水水嫩嫩的面颊，咬牙说：“别的就算了，冰淇淋和小蛋糕你自己吃得不也挺香？”“唔。”嗷仔转了转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想了想，好像的确是介样。一时间有点心虚。但嗷仔是做错事就会认的崽，他改口：“那就是要哥哥陪你吃冰淇淋，要舅舅陪你吃福萝卜小蛋……唔！”刚刚可以说话了的崽，再一次失去了话语权。还被揉了脸！半张脸都被大人的手掌遮住，只剩下一双滴流圆的大眼睛睁着，嗷仔蹙了蹙小眉头，却没有动。一旁的甄泳，在沈卿出现的一瞬间表情满是尴尬。他在想沈卿是听到了吗？他听到了多少呢？没想到沈卿“收拾”完嗷仔，就直接转过身来对他说：“不好意思啊，甄先生，我家的崽崽都比较天才，玩的东西都比较高端，可能不喜欢您送的礼物。”他看了看地上被嗷仔拼好的玩具，以及那个给哆哆的飞机模型，表示：“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东西留下，之后我会请黎助理把钱转给您，我们这个家里就不欢迎你了。”甄泳：“？？？”……小孩子说话直白就算了，这个沈卿也这么……不过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欢迎他了？？“你刚才都听到了？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甄泳问。沈卿歪了歪头：“听到了……足够再也不想你接近我家崽崽那么多。”说完，他就冲顾铎伸手，说：“哆哆过来。”顾铎很听话地走了过去。沈卿一手握住一个崽：“在孩子面前挑拨幼崽和家长之间的关系，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儿都干得出来，甄副总，不好意思，我家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来。”顾铎：！对了，他知道那个可以用来代替形容甄叔叔说舅妈坏话的词了，就是挑拨。挑拨离间。对方在挑拨离间！Get到了新成语的顾铎眼睛亮亮，不仅乖乖被沈卿牵着，他还跟着附和地点头。连绷着的小脸都放松下来了，此刻才有一些孩子的样子。甄泳见了，心里嫉妒的同时，又很不服气：“什么你的家，沈先生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他凑近沈卿，模样有些高高在上：“你不过是沈家的一个旁支……”“这个人好吵！”没等甄泳说完，顾铎已经又开口打断他：“舅妈，我们可以把他请出我们的房间吗？”沈卿看向哆哆，知道这崽又在维护自己了。大概是在顾家的时候他和嗷仔都听到过‘你也不过是……’这样语气的话，这小孩儿都不用对方说完，已经自动猜到甄泳要说什么。尽管沈卿自己并不觉得有被侮辱。但是为此受过伤的崽崽，以为他也会受伤，为此便出面维护了他……这太令人感动了。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愿意给别人撑伞。尽管哆哆身材比起同龄小孩来说，略微偏瘦小。但看着还没到自己腰的崽，沈卿依旧觉得哆哆很高大。原著中未来的阴鸷反派，曾经是如此的正义和善良。沈卿说：“好啊。”当然也并不能只让崽崽为自己出头，沈卿直接走过去拉开游戏房的大门：“甄先生，请你出去，不要让我叫保镖。”“我……”甄泳表情难堪，但也不会死乞白赖地继续赖在这里。他想跟沈卿撂下一句“走着瞧”。但沈卿却说：“我们这个家以后都不欢迎你，顾总那边我会跟他说，识相的，你以后也别再来了。”“你！”甄泳瞪大眼睛，他以为自己只是被赶出游戏房，但没想到沈卿连这幢别墅都不让自己进？！“你……”甄泳：“我来这里可是找顾总的！”沈卿：“哦，那就看顾总怎么决定了。对了忘记说，这幢别墅的产权上面，顾总写的是我的名哦。”甄泳：……？？？沈卿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表情，现在已经恢复了微笑：“我想我有权利决定谁的进出。”.甄泳离开以后，沈卿安抚了一下崽崽们，顺便又rua了rua崽。小孩子不记事，尤其是嗷仔，很快就忘记甄叔叔的事情惹，但甄叔叔送他的礼物很无聊也是真的，嗷仔估计不会再碰，正愁怎么安置呢。沈卿说：“没关系呀，只要是哆哆和嗷仔玩腻的玩具，我们就把它收起来，攒一攒，然后捐出去怎么样？”“卷？”“是捐啦。”沈卿想说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幸的小朋友，住在福利院里，没有玩具。但想想自家的崽也没享过多长时间的清福呢，也不用教育他这个，就单纯地摸了摸崽崽的头：“等以后有机会，舅妈带你去福利院看看其他小朋友。”没想到顾傲听后猛摇头：“嗷仔不要去！”“不见小朋友？”沈卿疑惑，倏地又想起来：“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是福利院，嗷仔还没有见过那里的小朋友呢哦。”顾傲：“呀？”听了沈卿的话，重新捧起自己肉乎乎的小腮帮，嗷仔做思考状。然后又叭叭地自己开说：“没有见过的小朋友，那还可以哦。”沈卿：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所以嗷仔到底是多讨厌幼儿园相关呀。唉。正要叹气的时候，沈卿又听到顾铎说：“所以舅妈打算怎么办呢？关于贾叔叔的事。”沈卿：“那个……应该是甄叔叔吧？”一瞬间沈卿也有点不确定。这会儿已经又爬回小沙发上学习的顾铎：“……”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顾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