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沈卿：“……”听得直发愣。靠, 搞半天大佬最开始不想活了，是因为单纯觉得无聊？这……不愧是传说中的玛丽苏小说！如果顾淮遇的目标是想跟世界一起毁灭，那他就是灭世的超级反派了！……还有大佬刚才还说了啥？沈卿努力撑住自己的表情, 尽量保持自己面颊的颜色，不使它被突突上涌的血液染红许多。“……所以你后来选择站起来, 选择手术, 都是因为……我？”努力睁大眼睛的沈卿问。“嗯。”顾淮遇直言不讳：“因为想见你，也想保护你。不舍得死了。”他操着清冷的嗓音, 不急不缓、又分外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有趣’会这么简单, 只要每天都能看见你, 就够了。”沈卿：……轰！一下子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颊——等一下，自己也没有问这么详细啊！大佬自从确认可以康复后，可真是一点都不惜字如金……眼见怀里青年傻眼，顾淮遇觑着青年发红的面颊，又说：“当然一想到我死以后你可能就会改嫁, 就更不想死了。”“等等等。”刚才才被情话攻击，都快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会儿一听顾淮遇说改嫁，沈卿基因里不正经的因子又冒头：“什么改嫁啊。”“那也是我再娶，给哆哆他们找后妈……不是，我开玩笑的！！”找后妈的事都没说完, 尾音就被拉得老长。——沈卿受到攻击了。毕竟他此刻腿弯直接架在大佬的轮椅扶手上，背部和腰部也完全倚靠着对方手臂的力量来获得支撑, 相当于是实打实地坐在顾淮遇的腿上。这样的姿势，忽然被挠起痒痒, 那滋味可不好受。关键是还不能叫。怕把别人招惹来, 要不然的话，沈卿真想忘情哈哈哈了。“……唉不是, 我明显开玩笑呢，不找，肯定不找……哈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嘛！”刻意压抑着声音，又快笑出眼泪的沈卿说。顾淮遇依旧顶着苍白面孔，眼皮轻撩：“知道错了？不胡说了？”“不胡说了！”最后彻底咸鱼瘫了的沈卿说。他感觉自己真是冤枉，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崽崽们找后妈或者后爸，结果就嘴欠，单纯还了一句嘴，就挨了大佬一顿收拾。沈卿一脸追悔莫及：“以后再也不胡说了。”顾淮遇苍白的唇又挑了挑，表示：“这还差不多。”“不过……什么叫粉红色青年？！”沈卿又想起来刚才大佬是怎么形容自己的了，忽然反应过来：“我是火鸡吗？再说都说了我不喜欢粉红色！”“好。”担心他因为过于激动乱动而翻折下去，顾淮遇收紧手臂，同时也改口：“你不是火鸡，也不喜欢粉红色。你只是一颗草莓而已。”沈卿：“草莓？？”顾淮遇：“嗯，一颗新鲜的，让人见了就会产生食欲的……”顾总话没说完，沈卿忽然把自己一缩。细瘦修长的腿直接抬起，腰和腹肌都发力，明明是仰躺着的，现在却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团成一个球。“……你做什么？”顾淮遇略微蹙起眉头问。沈卿：“……”沈卿是忽然意识到……既然大佬的身体会逐步康复。不用死了。然后他又行。……那岂不是……等他好了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是柏拉图爱情了？？？关键是刚才顾淮遇说有食欲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真的不是那种食欲。se欲还差不多！沈卿下意识地一缩，就完全是一种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后的自我保护机制！但对上顾淮遇的眼睛，他又觉得自己是反应过度。团成球状的他，再一次将身体舒展。“没什么。”重回咸鱼姿态的沈卿说。——他只是，在祭奠自己死去的柏拉图罢了！顾淮遇：“？”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声响，楼下的两个人不禁齐齐抬头向上看。只见一个顶着羊毛卷的小脑瓜正趴在楼上向下望，大脑袋略微向旁边歪着，似乎是一边看一边思考。“……明宝？”叫出这一声，咸鱼卿就再也不敢摊着了，直接从大佬的腿上滚下。明宝特别有礼貌地跟楼下的叔叔们打招呼，为了表示热情，还挥动起了小手臂：“沈叔叔，顾叔叔！”打完招呼，也不忘疑惑地问：“你们在做什么呀？”“在……我们是在……”沈卿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顾淮遇，一时之间也没说上来他们在干嘛。这时候，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的哆哆带着嗷仔也出来了，发现许蔚明正撅在栏杆边缘向下望着跟他小爸爸说话，顾铎脸都快黑了。反而是嗷仔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也跟着撅着起小屁股向下看。家里的栏杆沈卿都请工人师父加高加固过，明宝还可以勉强通过垫脚、把下颌搭在栏杆上向下望。但嗷仔这个身高的崽儿就只能选择跪趴的姿势，隔着围栏的间隙向下看了。一看见楼下的大爸爸和小爸爸，嗷仔就发出了“果然如此”，“不足为奇”的小声音。“明哥哥，不要大惊小怪哦！”‘侦查’完情况的小嗷仔又站起来，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爸爸们只是在亲亲而已。”沈卿：“……说什么哪，说什么呐。”这回可不能放任小龙傲天瞎说了。关键是……他们这回分明还没有亲亲呢！受不了这委屈的沈卿一改懒趴趴的姿态，直接火力全开地蹬蹬蹬跑上楼去抓他们几个：“你们几个小崽崽，都几点钟啦，怎么还不睡觉？”他气势汹汹，即将被抓的小崽崽们都“咯咯咯”地东窜西窜起来，原本安静的别墅再度被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给充斥。顾淮遇留在楼下，长指在轮椅扶手点了点，脊背笔直，姿势却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意。深邃的眼底眸光雪亮，他望着楼上。忽然唇角勾起，有些失笑。.第二天，顾淮遇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从敲击力度上看，门口的人必然是……唇角率先抬了抬，顾淮遇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扬声对外面喊道：“进来。”不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推开，容貌俊俏的青年从外面探头进来。“大佬，你忙着呢么？”顾淮遇扬着唇角：“什么事？”沈卿干脆走了进来。双手背在身后，脚步很轻，模样鬼鬼祟祟。“。”顾淮遇又一扬眉：“又要送我什么礼物了？”沈卿：“！大佬，你可真聪明！”被发现了的沈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拿出被他藏在背后的盒子。那是一部手机。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包装盒，以及已经被沈卿拿出的手机，顾淮遇抬头，不解地望向青年。沈卿说：“我想着你这不是能痊愈了嘛，要不还是换回手机？”他也看了看大佬桌面上的儿童电话手表。……以前是觉得大佬左右不过没剩多少日子，就不需要配备手机了，偶尔用用儿童电话手表、能让自己或宝宝们联系到他就成了。但既然大佬都不会噶，并且他还会逐渐站起来、大概率日后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也会增多，那么还戴着小天才电话手表就……太跌份儿了！！“况且电话手表功能毕竟不完善嘛。”沈卿已经凑到顾淮遇的身边。将开机的手机递到大佬面前，点击屏幕，直接给他展示手机上的各种功能。“看，这是相册，存图片什么的都好方便！”顾淮遇：“……”“还有这是微信，以后咱俩聊天也会方便许多……虽然大概率咱们还是面对面聊天的。不过等你注册了微信号，我就可以把你拉进哆哆他们老师建立的家长群了，之后学校有什么事也可以由你来处理，嘿嘿。……哦对了还有。”忍不住发出笑声后，青年又立即回归正经的语气，说：“我也给你下载了一些生活必备的软件，比如大佬偶尔也需要临时听听音乐放松一下的吧，手机功能都能实现！”“……”顾淮遇边听边沉默。薄薄的眼皮下耷，很给面子地看完青年演示的所有操作，之后他沉吟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以前也用过手机。”沈卿：“……”顾淮遇：“也就是说，你说的这些功能，其实我都知道？”沈卿：“……哦对哦。”愣了愣，沈卿反应过来，大佬是两年多以前开始拒绝与外人通讯、产生交集，才不用手机的。他并不是山顶洞人！……怎么自己就总担心他不会用呢……其实更多的，是担心顾淮遇不想用手机。毕竟顾淮遇，真的是沈卿见过的最独特的大佬了！而不再使用手机，是他封闭内心的主要表现之一。但还是那句话，沈卿觉得既然已经不会噶了，大佬也开始热爱生活了，那么就要向前看。手机也不单纯只是为了社交么，它还可以实现很多功能，还可以玩。虽然玩多了不好，但偶尔也会给人提供娱乐的嘛。即使是顾淮遇，也应该适当地接触一些没用的娱乐，吸取一些不必要、但其实也不可或缺的精神垃圾，这样的人才是鲜活的。什么东西都是双刃剑！“适当地吸取一些精神垃圾？”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顾淮遇颇为新奇地挑了挑眉。随后他接过手机。连同沈卿的手一起，都握在掌心里。他垂眼，就着青年的手拨弄了两下界面，又轻微撩起眼皮。“你把照片都存在里面了？”顾淮遇所指的照片，是这几个月来，沈卿在家里家外拍摄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是宝宝们的，还有一些有大人们参与的合照。沈卿本身不爱自拍。沈卿有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放在专门准备的相册或相册中，顾淮遇之前也有管沈卿要过这些照片，都存在了他电脑的硬盘里。但不得不说，用手机看这些照片更方便。的确不一样。“是呀。”沈卿也说：“这样就更方便你查看照片了。”“这就是手机的好处呀！”他最后冲顾淮遇眨眼，颇像一个上门兜售的售货员。“这么希望我用这部手机？”顾淮遇冲他笑。“嗯嗯。”沈卿：“昨晚我特意下单的，今天直接包邮到家！……这可是最新款，大佬用机，绝对能够彰显您的身份和地位！”“……”顾淮遇略微垂眸，五指收紧，又将青年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好。”他说：“谢谢。”沈卿直接把顾淮遇放在桌上的儿童手表拿起来，抽出里面的手机卡，然后笑眯眯地将卡塞进大佬的新手机里。顾淮遇看着他的动作，又看着青年拿他的号码注册了个微信。最后一步，沈卿给自己和大佬互相加上了好友。“这样子我们以后联络就更方便了。”他继续笑眯眯。顾淮遇看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以及青年的头像，不由自主地扬了扬眉。沈卿的头像是他前些日子换的，是个卡通狐狸的图案，尖尖的鼻子仰起，眼睛笑弯成一条线，模样滑稽而嚣张。顾淮遇近来经常会看到青年的手机，以及他跟别人的聊天界面，对这个头像早就无比熟悉。但今天，当这个熟悉的头像出现在自己手机的对话框中时，感觉还是……实在忍不住掀起唇角，顾淮遇还是极度认可地一点头：“嗯。”“挺不错的。”沈卿见到大佬这反应，不由又有点小得意。拿着这部手机过来之前，他心里就觉得顾淮遇不会拒绝自己送的这个礼物——即使不愿意用手机，但只要是自己送的，对方也会收下。可即便有这样的自信，当对方真的很满意的时候，身为送礼物的人也难免会有些小臭屁。开玩笑，这毕竟是他花了两万块订购的手机！……虽然对于大佬来说不算什么。也虽然，用的还是大佬的钱。但是心意更重要！放眼望去，好像除了自己，也没人会想到让顾总搞一个手机了……“顾总，廉总和秦总他们到了，这里还有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这时候，黎弘拿着几个文件夹进来了，身后跟着廉锦和几位公司高管。几个人获得首肯进入顾总的办公室，见沈卿也在，他们统统都礼貌地对夫人问好。之后大家见到顾总手里拿着个折叠手机，有人心说顾总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夫人还给顾总看自己的手机。而像廉锦这种经常跟沈卿保持联系的，则知道那不是夫人的手机。廉锦甚至还在想夫人怎么又换手机了，不是前段时间刚换了个么……但众人很快又发现不对。……夫人的手机还被他自己握在手里。而顾总常年携带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这会儿也四仰八叉地躺在顾总的桌面上，被人抽了手机卡，可怜兮兮地仿佛没有了灵魂……所以，顾总手里的，是顾总的手机？？……除了换手机，谁敢动顾总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哦，那你们先忙，我就先出去了。”知道顾淮遇要忙工作了，沈卿也不想在这儿打扰。他早就把自己的手从顾总掌心里抽出，这会儿又站直了身体。顾淮遇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嗯。”只是眼皮向下一耷，又不充了一句：“忙完再叫你。”“好啊。”闻言，沈卿又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晃了晃手机，那意思，是叫大佬到时候用手机叫他。他俊美的脸上笑容灿烂，眉梢一挑，眼神情意绵绵，像能拉丝。动作也轻而慢。明眸皓齿，再刻意摆出一点点的撩人姿态。就差伸出一根手指划上大佬的手背，暗示对方给自己打电话了。撩拨的意味儿就很足。沈卿也是故意这么做的，单纯是开玩笑。之后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他急于转身离开，也没注意到顾淮遇眼神一暗，喉结上下滚动起来。“过来吧。”沈卿离开以后，在下属们接近之前，顾淮遇将折叠手机闭合，放在了自己的桌面上。动作自然。下属们：“……”来到顾总的办公桌前，把那几本文件放在老板眼皮底下，黎助理试图不着痕迹地问：“这个……顾总您是要重新用回手机了？”虽然想尝试不着痕迹，但高高上扬的尾音还是出卖了黎弘心底的惊诧。……哪里是他们想不到给即将痊愈的顾总配备一部手机。实在是，谁敢提让顾总用手机的事儿啊？哦，上一个非要让顾总使用手机的人还是老顾总，顾总他爹。结果顾总一点面子没给。他冷淡决绝的态度也照例把老顾总气了个倒仰。之后就没人敢再提了。但顾总也是个狠人，他竟然真的可以不使用手机！因为有诸如自己这样的、好几位工作能力强的助理，以及一套完善的辅助办公流程，顾总的确不需要使用手机。但像廉锦这样的工作狂，也有助理辅助办公和生活，基本不需要自己亲自用手机操作什么，可她没事儿都得上网刷个视频给自己减减负。顾总的年龄是这里最轻的。却是实打实的，一点娱乐都没有！对于这样的情况，所有人一直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现在么……“哈哈，这不用问，一定是夫人送的。”廉锦笑哈哈地直接说破。顾淮遇单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另一只手将手机摆放在比较显眼的手边。长指若有若无地划过手机的边缘，摩挲着上面还带着余热的金属外壳，他垂眸说：“开会。”——对于廉女士的猜测，顾总不置可否。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后，其他人从办公室鱼跃而出。只剩一个人的空间内，顾淮遇视线再度划过桌上的手机，这次很干脆地拿起来，打开折叠屏幕，直接在根本没有退出的微信聊天框里，给头像是嚣张狐狸的青年发消息。【在做什么。】之后，顾淮遇将手机屏幕重新合上放在一边，将手头剩下的工作收尾。他看东西时效率很高，从来都是极快也极专注。但这一次却略微有些分神。……三分钟过去了。阅读速度一目十行的人已经看完了一份文件。手机却毫无动静。“……”在文件的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表示自己同意了方案，顾淮遇将眼前的文件扯下，又扯出一本厚的。然而四分钟过去。再度在新文件的后面签上字。字体龙飞凤舞。手机依旧没有动静。……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以后，顾淮遇将那些繁杂的文件都丢到一边，长指握住桌上的手机，操控轮椅出门。青年的位置很容易确定。顾淮遇一出门，就听见激烈的敲打键盘的声音。——原来是在打游戏。还是就坐在他们卧室外的书房里。青年甚至没有关紧房门。……大概知道青年下副本、打到激烈的时候不方便看手机，所以没有给自己回话很正常。顾淮遇淡漠没有表情的脸上，神色罕见地像是松了口气。他随即又有些失笑。……不过是，十几分钟而已。正当想要操控退回办公室的时候，顾淮遇又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子衿哥哥你太帅啦！我想给你生猴子！”……？顾淮遇的轮椅顿住。“子衿”是沈卿在游戏里的昵称。顾淮遇没听懂生猴子是什么意思，但感觉，那跟生孩子的发音很相近。……？沈卿下完一个副本，一抬眼一侧眸，就看见了门口的顾淮遇。大佬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事实上刚才打得激烈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被一道视线窥探了。明晃晃的，很冷很锐利的目光。不是顾淮遇还有谁？！不过他跟大佬的关系都这么好了……沈卿压根儿不以为那道锐利的目光是冲自己。当时也百忙之中抬眼，看了对面的顾淮遇一眼。但因为这个副本太难了，他又是团里唯一的T，责任重大，不好分心，他也只看了一眼。……现在的沈卿：“大佬？”同时抬起手指，操控鼠标在与队友的语音软件上点了静音。顾淮遇：“嗯。”缓缓地操控轮椅进来。这时候，沈卿的电脑端又传来声音，是刚才叫他哥哥的男声在呼唤他：“子衿哥哥快来捡装备啊，你怎么不动啦？”……花大价钱配备了两台电脑的沈卿，自然也毫不吝啬地给自己配备了耳机和耳麦等。但最后，他发现不欣赏音乐的话，还是不戴耳机最轻松。所以沈卿的电脑一直都是外放的。这会儿队员们都在呼唤他，基本都是喊他来捡装备，或是夸他操作太帅的。不仅仅是男孩子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女声，听上去极其热闹，但唯一统一的是，所有人都叫他子衿哥哥。更有甚者，还有人点名对沈卿说着什么，内容因为很多人都在一起讲话而没有听清，但最后一句特清楚，问的是“叫嫂子一起来啊”。顾淮遇沉默地听着，听到这里，终于克制不住地扬起了眉。他知道沈卿打游戏。也知道沈卿打的这个游戏，可以在里面结婚。所以别人喊的是沈卿，还让他‘叫嫂子来’……沈卿则赶紧把静音也点上了。倒不是心虚，只是觉得吵。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解释：“不是，你别误会，他们说的嫂子只是曾经是我嫂子！”“……”顾淮遇周身的气压忽然变得更低。“……曾经？”“因为大哥退游了哦，所以是曾经！”沈卿理直气壮。但这并没有起到任何解释和说服的作用。顾淮遇深吸口气：“所以你就……”沈卿：“不是啦，我只是会顺便多关照一下……那位玩家，我们没有关系！毕竟我现在是会长么……”顾淮遇：“。”青年的说法，似乎是可以解释。顾淮遇的长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不出声了。“啊对了，你是不是给我发消息了？”沈卿再一次后知后觉，立马拿起桌上的手机。刚才送大佬手机的时候为了鼓励对方用，他说过要让顾淮遇忙完给他发消息。然后沈卿也一直在等消息。只不过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实在无聊，他就被团员们叫着上线打了盘游戏。而沈卿也是那种做起事情来就很认真的人——虽然他平时很少做事。但既是会长、又是队里唯一的T，责任重大的沈卿就没敢分心。他似乎听见自己手机的声音了，但没来得及看。且只响了一声，总觉得大佬忙完会给自己打个视频电话什么的吧，或者多说两句……就单纯以为那一声是谁发来的广告或者骚扰电话，没再管了。掏出手机来，看见果然是大佬给他发了消息！看时间，是二十分钟前。……沈卿赶紧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这么说，还是我含蓄了。”顾淮遇声音冷淡：“应该直接给你打视频电话的。子衿哥哥。”沈卿：“……”顾淮遇虽然偶尔会坐在旁边陪他一起打游戏，但有顾总在的时候，沈卿一般都不跟团员们连麦。偶尔必须要连，为了不妨碍影响大佬工作，他也会佩戴上耳机。所以似乎好像，这还是顾总第一次听见他跟团员们之间的对话……沈卿再度解释：“他们那么称呼我只是开玩笑。我也叫他们哥哥和姐姐的。”顾淮遇：“……”很显然，沈卿的解释并没有让大佬满意。反而更糟心了。顾总冷冷地问了一句：“你都管谁叫哥哥姐姐？”虽然是问话，但顾总似乎并没有打算听青年回答。那之后，嘴唇更苍白、但面色明显有些红润，似乎是被气到了的顾总先是摸出了自己的新手机，给沈卿拨了个电话。被大佬当着面儿拨来电话的沈卿：……？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嗯。挂了。”顾淮遇说。遂无情地挂断了电话。沈卿：？？？紧接着顾淮遇又拨号给黎助理，要他立刻送一台能打游戏的电脑过来。黎助理不明所以，但顾总的吩咐他一向都会极力达成。没过一会儿，一台专门用来打游戏的游戏本就被放置在了沈卿的电脑边儿上。紧接着顾淮遇下达了第二条指令，要黎助理帮忙下一个夫人在玩的游戏。沈卿：“……”他们在那边操作下载游戏的时候，看着顾总冷漠冷静、又英俊到好似鬼斧神工的侧颜，沈卿再、再、再一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顾总给自己打那个电话，大概是因为，他想在不得不打给其他人之前，第一个打给自己。也许顾淮遇的规矩是，他新手机的第一条通话记录，必须要是与自己的对话。……卧室里的网络很好。游戏很快下完了。顾淮遇对黎弘说：“电脑就暂时借我用一阵，用完就还你，我保证不动其他的东西。”“啊不不，顾总您随意。”黎助理赶紧说。顾总要游戏本，这么短时间内黎弘上哪儿整个游戏本去？办公用的商务笔记本倒是有很多。黎助理只好祭出自己的法宝——两年前买的游戏本，搬来给顾总。他这个游戏本大概画了不到两万块，不是这个品牌里配置最牛的，但即便过去两年，配置也依旧远超其他低价位的笔记本，完全可以用来打市面上所有的游戏。而能被顾总使用自己的本子，黎助理也觉得很荣幸。毕竟那可是顾总！……果然，顾总下一句话就是：“再准备两台新的，最新款，最高配置。你自己留一台。”黎弘：！看吧，他就知道！！！顾总从来不会无偿借用下属的东西。如果顾总借用了，那么“利息”也会是寻常人想象不到的高。顾总向来出手阔绰。谁能想到他用了两年的游戏本，忽然就有了机缘，直接换个新的了呢。还是最新款最高配置！说一千道一万，都还是……感谢顾总！也感谢顾总忽然就突发奇想要玩游戏了……不对，重点是，顾总竟然要玩游戏？？？一瞬间，黎助理不确定顾总究竟是打算自己玩游戏，还是想要转战做游戏，或者是打算直接将游戏公司并购……顾总不提。黎弘也不敢问。与此同时，顾淮遇已经操控轮椅，直接坐在桌子前面，面冲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注册账号。与黎助理一样觉得震惊的还有沈卿。因为众所周知的是，顾总连手机游戏都不玩。……一个连连看都不曾玩过的人，忽然要玩大型网络游戏？？“你在哪个区？”注册账号的顾淮遇长指在笔记本键盘上一顿，同时发出冷淡但认真的声音。沈卿：……连忙凑过去，配合大佬注册了一个账号。“大佬，你真的要玩游戏呀？”账号注册完，沈卿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早上自己还担心顾总不用手机呢，现在对方都直接干上网游了……！“嗯。”顾淮遇看向他，削薄的唇抿起，模样认真地说：“子衿哥哥带我飞。”嗓音很低。所以听起来并没有其他团员队友们撒娇的气息，反而因为语气太过淡定没有起伏，而让人一阵毛骨悚然。发觉事实可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黎助理再也不敢听下去了。……没有改行做游戏也没有并购，自己还站这儿干嘛！他赶紧悄咪咪地退出去，去执行顾总之前下发的新任务了——买两台新电脑。自己留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