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述看看他, 又看看**的羊粪。突然很怀疑,火锅拉屎这件事是他指使的——当然这个理论无法成立,因为火锅听不懂人话。他沉默片刻, 放弃似的叹了口气。庄泽野调侃:“什么表情,不愿意和我睡?”温辞述走到他面前,略带嘲讽道:“你们现代人确实前卫,都没确认关系就想睡一起,想得还挺美。”被他这么一说, 庄泽野的神色终于有所收敛。他方才想起在古代,大部分人都是先成亲才有各种亲密举动, 也不知道温辞述会不会因此有嫌隙。他试图找补道:“我们录节目的时候也一起睡了,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温辞述说:“那时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我。”他看着庄泽野的眼睛道,“也不知道我喜欢你。”庄泽野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雷击般得敲打他残存的理智, 目光不禁变得柔软起来。他弯起唇角:“你承认喜欢我倒是痛快, 怎么就是不愿意跟我谈恋爱?”温辞述从他身边走过,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因为要让你记住这个教训。”轻描淡写一句话, 即刻将庄泽野整个人点燃,他再次变得兴奋起来。真有意思。教训?他还挺喜欢这个教训的。*除了上次醉酒之外,这还是温辞述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来他房间。装修几乎跟楼下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不少私人物品。庄泽野的房间主打一个“乱”字, 不仅乱七八糟, 还不让阿姨帮他收拾,因为收拾了他就找不到东西。床边有一个半米高的矮书架, 上面堆满了专业课的书, 以及各种乐理书籍, 多到什么程度呢, 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有书架……他喜欢在**或者落地窗前写歌词,所以这两个地方是废纸的重灾区。落地窗的躺椅上,堆满了废纸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坏事留下的纸团。躺椅下面斜靠着一把吉他,吉他上竟然还“干净”地罩了个防尘罩。温辞述进来这个房间的感觉就是,乱中有序,序中带乱。你说他邋遢吧,他各个角落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有一丝男士香水的味道;你说他整齐吧,他东西摆放得到处都是,床边都快要无从下脚了。庄泽野难得有些局促,顺手把书本推开,扒拉出一块地方来。“这几天没收拾,我现在整理一下。”他掩饰道,顺手开始收。温辞述是个看见地毯上有头发丝,都要皱一皱眉的人,在某些方面挑剔得近乎固执。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他又大度的几乎离谱。比如在高原放羊捡垃圾也一声不吭,比如看见这么混乱的房间也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像是压根没有在意这件事,问道:“先别弄了,今晚怎么睡?”庄泽野停顿了一下,说:“当然都睡床了……不顾如果你很在意礼节的话,我可以睡沙发。”他想起温辞述之前说过,成亲要经过六个步骤,听起来他们古代人真的很介意这些。谁知,温辞述再次让他感到意外。他淡淡道:“我不在意,你只要不动手动脚就行。”让他把人赶到沙发上去,怪于心不忍的。庄泽野眨眨眼睛:“真让我和你一起睡?”“铺床吧。”温辞述说。躺下后,庄泽野才发现他刚刚说得对。之前在节目组一起睡的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心无杂念,可是今天刚躺下来,他的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奔腾。心思不单纯了。温辞述就在距离他几公分的地方,身上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沐浴液味道,呼吸轻声细语,好像稍稍往旁边靠一靠,就能触碰到他温凉的皮肤。庄泽野的心在乱跳,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想悄悄握住他的手。温辞述突然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庄泽野一惊,难道是他吞咽的声音太大了?不等他解释,温辞述突然坐了起来:“你听见了吗?”他摸索着打开灯,啪地一声,卧室亮了。庄泽野也坐起身,他还真听见两声动静。窸窸窣窣的,好像老鼠在啃咬什么东西。温辞述忽然瞪大眼睛:“你房间里不会有老鼠吧?”庄泽野略微尴尬:“倒、倒也不至于那么乱……”“老鼠,或者蟑螂,肯定有一样。”温辞述深吸一口气,这两样东西他都万分厌恶。庄泽野正要说话,突然在那一堆堆的书本里,看见一只冒出来的白色小耳朵。他马上手脚并用地过去,伸手揪住那只耳朵,将火锅从书堆里拎了出来。火锅嘴里叼着他的地质学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四条腿胡乱踢来踢去。“好家伙,我说我房里怎么可能有老鼠,原来是你。”庄泽野把书从它嘴里抽出来,轻轻拍了它脑袋几下。火锅扯着嗓子干嚎,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爹。温辞述虚惊一场,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它是怎么进来的?”“估计趁我们不注意,提前藏好的。”庄泽野揪它的耳朵,把它弄得吱哇乱叫。温辞述看不下去地说:“你别折腾它了,把它放出去吧。”庄泽野戳了几下小家伙的头,打开门把它丢了出去。回到**后,两人再次关掉灯躺下。温辞述已然睡意全无,安静地睁着眼睛。过了几分钟,感到自己的手被碰了一下,庄泽野用小手指挠了挠他的手背。他预料到这家伙不会老实,缩回手道:“睡觉,别闹。”庄泽野说:“我睡不着,我不相信你能睡得着。”温辞述说:“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你一起睡了。”庄泽野侧过来对着他:“我们做点什么吧。”“做你二舅姥爷。”庄泽野噗嗤笑了:“你别整天跟顾鸣赫学骂人的话,我的意思是,我们打打游戏或者聊聊天,你以为做什么?”“快一点了,聊锤子。”“那你现在能睡着?”温辞述快败给他:“你说话我就能睡着。”庄泽野不依不饶,还要说点什么。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温辞述立马噤声,只听见萧澜低声说:“阿野,睡了吗?”他心态稍稍有些崩,这家人都是夜猫子?全都不睡觉的?庄泽野知道他不想被发现,于是闭上嘴巴装死。萧澜说:“我听见你刚才往外面扔羊的声音了,快点开门,我有事要和你说。”装死失败,他只得爬起来开灯。温辞述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庄泽野走到门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妈?”“你先开门,我站在外面说,会把辞述吵醒的。”萧澜没好气道。躺在**的温辞述:“……”他朝着庄泽野做了个手势,轻手轻脚地下床,躲进他的试衣间里。庄泽野无奈,只好打开房门。萧澜走进来,四处张望:“你在干嘛,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庄泽野被两次打断,烦躁道:“大晚上能干嘛,和我的右手约会呗。”萧澜一巴掌抽在他身上:“少给我没正形,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嘶,疼啊。”“活该,谁让你乱说话。”萧澜说:“我来是想问你,你今天跟辞述怎么样了?”庄泽野有一丝警觉:“什么怎么样?”她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我给他推了个姑娘,然后呢?他加了吗,你们吵架了吗?”温辞述紧贴着门缝偷听,心里有点紧张。庄泽野:“……你给他推女孩子,我们俩为什么吵架。”萧澜怀疑道:“你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不喜欢他?不是在骗我吧。”庄泽野干咳了几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萧澜抛了个眼神,指指衣帽间,做了个“嘘”的动作。萧澜是什么人,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大大地张开嘴巴,无声地一字一句问:“他——在——里——面?”庄泽野点头。萧澜立刻露出浮夸的笑容,拼命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眼里透着惊喜和兴奋。温辞述听见外面安静,奇怪地往门上贴紧了点。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突然就沉默了。萧澜憋笑快憋疯了,忍不住对自己儿子竖起大拇指,不知是夸他能把人弄上来,还是夸他眼光好。庄泽野露出得意的表情,故意说:“妈,你别乱猜了,没什么事就下去睡觉吧。”他附在萧澜耳边道:“他脸皮薄,要是发现你知道会不好意思的,我明天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晚点再告诉他也不迟,不然我怕他直接离家出走了。”萧澜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做口型道:不愧是我儿子。她回应道:“算了算了,问你也问不出来,我改天自己问辞述去。”母子俩交接完毕,萧澜快乐地推门而出。嘴里还哼着歌。过了一会儿,温辞述从衣帽间里出来。他一头雾水:“你妈就这么下去了?”庄泽野拍了拍床:“不用管她,上来聊天。”“聊个屁啊,不是,她不可能这么好糊弄吧。”温辞述将信将疑地上床,“她会不会在门外面站着?”庄泽野心想,本来不会,但知道你在里面之后,很难说会不会。面上却道:“你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不是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听墙角。”温辞述在这方面激不得,脸一红:“我才没有听墙角,那是被迫的。”庄泽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倏然变得柔和起来。“以前在万达演出的时候,你不也偷听了那两个cp粉的对话。”他眼中带着笑意,“其实那次我也偷听了,从一开始就站在你后面,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他靠近温辞述,压低声音说:“那天我就在想,你的腰是不是和她们说的一样软。”温辞述怕萧澜真的还在外面,敢怒不敢言地瞪他。“原来一开始你就心思不单纯。”他没好气道。庄泽野坦然地说:“没有,那时候只是好奇,没真的想睡你。”“现在是真想睡你了。”温辞述:“……”他真的不想跟这人说话了。“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其他东西?”“有啊,音乐、打球、游戏、运动、火锅……可多了。”温辞述觉得他脸皮太过于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指着门口道:“要么你去沙发睡,要么我去沙发睡,二选一。”庄泽野笑了起来,求饶似的握住他的手:“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别生气。”“你说得还少了?”“从这一秒开始,我闭嘴。”空气安静了五秒钟,温辞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庄泽野说:“明天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温辞述硬邦邦道:“你说你闭嘴的。”“问完这句话我就闭嘴。”“不行,你已经说要闭嘴了。”两个人逐渐幼稚起来,有种幼儿园小朋友闹脾气吵架的既视感。“你去不去啊?”“不去。”“去吧,求你了。”“闭嘴,烦死了。”庄泽野去扒拉他的手臂,被一把挥开,又不依不饶地继续扒拉,再次被挥开。过了两分钟,庄泽野说:“你喜不喜欢蓝紫色?”“别说话了,我要睡觉。”温辞述锲而不舍地把他的手拿开。“那明天带你去看海。”“哦。”“所以你答应去了?”温辞述烦不胜烦:“去,去,行了吧,你安静一会儿。”怎么会这么啰嗦啊。庄泽野安静了几分钟,又说:“你喜欢吃海胆吗?”温辞述恼火地看向他:“有完没完?”他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说了,你睡吧。”温辞述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十分钟后,他无可奈何地睁眼:“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谁被这样盯着能睡得着。”庄泽野舔舔嘴唇,笑得一脸**漾:“可是我想看你,你睡你的,我看我的。”他像看得来不易的宝贝似的。眼睛一刻都不愿离开。温郗,长得真好看。即将变成他男朋友。想到这个念头,他就兴奋得完全不想睡觉。温辞述看了眼时间,两点了,很想掐死他。最终,在这人无休无止的骚扰中,他终于在凌晨时分睡着了。好在第二天的约会不是白天,他一觉睡到了下午。温辞述醒来的时候,庄泽野已经不知所踪,他下去时萧澜正在亲自下厨做甜点,端着盘子笑嘻嘻地招呼他尝尝。萧澜也不说话,就只看着他笑,目光称得上慈祥,跟她平时的气场完全不搭。温辞述有点莫名,不知怎的,想起她上次误会自己和庄泽野关系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擦擦嘴说:“阿姨,您看见庄泽野了吗?”萧澜刚想说,他去游轮给你准备告白仪式了,话到嘴边才想起他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露馅。她笑着说:“没看见,应该和小顾他们出去玩了吧。对了,晚上我们有个朋友间的游轮聚餐,想叫上你一起去。”庄泽野本来是准备把这个当惊喜来着,顺势弄了个聚餐,叫上了一群亲朋。温辞述现在已经知道这次聚餐的目的,只是由萧澜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说好。他不禁开始担心,万一晚上庄泽野弄得声势浩大,被萧澜察觉了该怎么办?然而庄泽野这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他只能任由天命。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要被表白的时候,这场表白或许是惊喜。但当他提前知道的时候,这种事就变成了伴随着煎熬。温辞述就像是晚上要临时上台演出一样,整个下午都过得焦虑不安,在房间里、花园里来回踱步。他的焦躁没能持续太久,因为萧澜很快拉着他陪自己选衣服。当她让人配了一套西装的时候,温辞述才诧异道:“这个聚餐,很正式吗?”萧澜笑道:“还好啦,只是朋友聚会而已。”温辞述稍稍放下心来,在她的推荐下选了套中规中矩的白衬衫配西裤。到了晚上六点左右,一辆劳斯莱斯来接他们出门。温辞述心想,大概这是萧澜的用车喜好吧,没做他想。直到他们到达游轮处,看见绵长的红毯,温辞述沉默了。这是什么朋友聚餐。明明是晚宴啊!码头一路上铺着红毯,跟颁奖典礼似的,两边插着各色鲜花,乘务员穿着礼服在外面迎接宾客。码头外的场地停满了豪车,时不时有各界名流上前来和萧澜打招呼。萧澜挽起温辞述的手道:“走吧,我们先上船,阿野还要等会儿才能来。”温辞述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开始觉得这些可能不是庄泽野的安排,这完全不像他的风格——他虽然挺爱炫,但没到这种程度。果然,在走过红毯上船后,温辞述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萧宇。萧宇大大方方地和他握手,笑着问道:“怎么样,喜欢今天的宴会吗?一会儿有空运来的新鲜刺身,记得尝一尝。”温辞述有种诡异的预感,好像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庄泽野的关系似的。他对萧宇礼貌地点头,便和萧澜一起进去了。宴会厅里来了不少人,还都是他不认识的,估计是萧澜和萧宇的朋友。温辞述端了杯饮料,在角落里默默吃东西,过了好半天,才终于看见林南之他们走过来。大家都穿的很随意,明显不知道晚宴是这个阵仗。顾鸣赫甚至穿了件哆啦A梦的T恤。他崩溃道:“野子跟我说是朋友聚餐,我寻思就是几个人喝个酒那种,他不是在整我吧。”向晚也穿着训练的短袖,笑道:“看来我们四个当中,他唯独没整辞述。”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温辞述穿了件衬衫。温辞述说:“他也没告诉我有这么多人。”“阿野呢,这么久都没看见人。”“估计被拉去敬酒了吧,这小子又放我们鸽子。”四人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硬着头皮就当来蹭饭。宴会开始的时候,萧宇还上台发表了一番演讲,大致是说最近有喜事发生,让大家玩的开心。林南之挑着冰淇淋说:“什么喜事,萧阿姨要二婚了?”“别瞎说,她还没离婚呢,估计是阿野的舅舅要结婚。”顾鸣赫振振有词。温辞述逐渐感到无奈,他对这种大张旗鼓的“表白”并不是很感冒,反而觉得有些夸张,这么多宾客里面几乎没有他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请这么多人意义何在。等到开始半小时后,萧宇邀请大家去甲板上看烟花。Flora几人一起出去,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地拿手机拍照,温辞述靠在围栏上,看着和高原一模一样的烟花秀,没了拍照的兴致。周围吵吵嚷嚷,人山人海,他的男主角还没出现。烟花很好看,只是身边少了那个人的陪伴,一切似乎都变得无趣起来。他喝掉被子里的红酒,正打算回到宴会厅。突然从身后被揽住,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烟花噼里啪啦地炸响,掩盖了他轻微的惊呼声。庄泽野靠近他耳边说:“别说话,跟我来。”他的嘴唇带着冰凉的水汽,呼吸喷洒在温辞述的脸颊上,温辞述下意识回头牵住他的手,握到一手冰凉和湿冷。他转过身才发现,庄泽野穿着和他相似的衬衫,不知怎的弄得身上湿哒哒的。温辞述瞬间扬起嘴角,问他:“你去哪儿了?”庄泽野牵着他离开人群,往甲板外面走:“去准备了些东西。”他没有多说,带着温辞述下船上了一个小游艇。温辞述惊讶:“我们要离开吗,不告诉他们一声?”庄泽野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开游艇,径直启动带着他离开游轮,海风掀起波浪,将他的头发吹得往后,难怪刚才身上这么湿。“不告诉那帮人,”他嘲道,“我舅那货请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差点把我的计划搞砸,你刚才在那儿是不是很无聊?”温辞述想到这好歹是他费心准备的,委婉地说:“没有无聊,烟花很好看。”庄泽野扭头对他笑笑:“天上的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再看一遍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夜色浓稠,黑暗中温辞述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回头时在看着自己笑,那笑容直接击中了他的心灵。两个人无声的离开,像一场精心策划的私奔。庄泽野大约开了十多分钟,在一片封闭海域停了下来。他来到温辞述身边,蒙住他的眼睛:“准备好了吗,要看海里的烟花了。”温辞述勾起唇角,点了点头。下一秒,庄泽野松开他的眼睛,打了个响指。原本黑暗的海域,忽然间亮起一簇簇蓝色的小灯笼,深深浅浅地浮在水面上。以他们的游艇为中心,呈圆弧状往外扩散,很快画成了一片巨大的圆形,在这个圆圈里面,海水是蓝色的。中心的海水越来越亮,就像是海底透着荧光。蓝色的光圈随着波浪**漾起伏,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温辞述惊奇地往下看:“这是什么?”庄泽野抓住他的手,往水里捞了一把:“是水母。”他再次打了响指,水面开始浮出紫色的水母,幽幽地散发出美丽绚烂的光。蓝紫色交替,将整片海域衬得无比梦幻。就像来到了动漫里奇幻的世界。有种波澜壮阔又不真实的美丽。温辞述试图缩回手:“水母有毒吧?”“下面有网。”庄泽野笑着说。水母一个个往上漂浮,在中途被透明的网兜拦住,舒展着它们五颜六色的触角,变化出斑斓的色彩。海水被染成极为漂亮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小人鱼就要跃到礁石上唱歌。“好看,我很喜欢。”温辞述也笑了起来。比刚才在游轮上放松许多,用手拨弄着海水玩儿,时而笑盈盈地望向庄泽野。庄泽野注视着他,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温郗,你知不知道一个说法,人除了在世的父母之外,天地也算是你的父母。”温辞述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点头道:“是有这种说法,怎么了?”庄泽野说:“你的父母已经不在身边了,那么天地也算是你父母。”“我在天上和水里都放了一场烟花,为的是想告知你的父母一声,我想和你成亲。”温辞述一愣,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庄泽野的眼中满是真挚,微笑着说:“这是你告诉过我的,成亲的第一步,纳采。”“温郗,我来向你提亲了。”作者有话要说:纳采(摘自百度):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瘐口熹口佂口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