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希立刻动了些再换宿舍的打算,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可那是指会成为亲人或情人,且有前世缘分的人。然而……倒霉, 辅导员已经警告过他了。对啦,他可以搬到校外去住,像余杉杉一样, 只要租的房子便宜点,总能摆脱一切事物都会围着苏宴打转的怪圈。宋恬希的面部表情一直特别丰富,他不是太会隐藏自己的微动作, 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小朋友,表情一明一暗的像头顶的小灯泡忽闪忽闪。宋添西立刻便很喜欢对方毫无遮掩的天真, 为了画画,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见过各种面孔,各种性格,能看到如此可爱的生物堪比走夜路遇见珍稀动物。不由伸出手,拍了宋恬希的肩膀一下, “本来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和人共住, 不过你可以。”画蛇添足,或者另有歧义表达一句,“我挺喜欢你。”宋恬希立刻听得鸡皮疙瘩统统耸起, 寻思这些该死的直男们,究竟能不能不要随便一句话就开始撩人。身为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gay, 动辄要搂要抱的,即使直男们之间习以为常, 对他来讲却是灾难一场。我误会的次数太多, 再也不要轻易曲解直男们的意思。迎合笑说,“谢谢添西哥的厚爱, 那我就安心住下来啦~”一周相处下来,宋恬希大约摸到了宋添西的脾性与嗜好边缘。宋添西其实人不差,家庭条件优渥极了,平常从他堆在满屋的衣服鞋子就能看出端倪。此人除了画画,不怎么会打理宿舍。宋恬希以前经常帮助宋一鸣收拾家,唔苏在竹楼的画室中充斥着同样熟悉的气味,极刺鼻,但是分外得宋恬希的喜欢。一种爸爸身周才散发而出的特殊味道。使他不自觉愿意包容宋添西的这一点小毛病。偶尔宋恬希也会担负起收拾宿舍的重任,将各类名牌衣服挂入对方的储物柜,包括满屋子扔的零钱,手机,各类VIP折扣金卡,再帮宋添西放置在显眼的地方。宋添西使用的颜料全部是荷兰进口原料伦勃朗,整个一张床底堆的纸箱内塞满白色颜料,要知道美术生借同学十元钱可以不用还,但是绝对不会借出自己珍惜的白颜料。这些部分宋恬希不会随便乱动。确实。宋一鸣在家画画最讨厌有谁乱动他的画具,除了咩苏进画室可以不用有所顾忌。其他人,包括儿子都是外人,不能随便碰触未画好的艺术品,说会碰坏菩萨的灵气。陌生人之间相处最怕产生任何嫌隙。索性宋添西挺爽直的,如同他的面容特征充满阳光开朗,生活不拘小节只追求精神层面的高雅。除了画和颜料,宋添西同样默许新进来的小室友触碰他剩下的一切家当。宋添西每天回宿舍里直到熄灯前都不会说一句话,而是安静地坐在画布前沉思,仿佛老僧入定。每到这个情况,宋恬希都会很开心。只要不打扰到对方的灵感酝酿,整间宿舍会像是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宋添西可能也担心松节油的刺鼻味道熏人,将画板搬到小阳台,四面开窗通风,味道会减轻极多。宋恬希则会利用扶梯撑撑腰,拉拉腿筋。整整一个暑假都懈怠了,生怕开学第一课,徐老怪要当众羞辱他胖成小猪八戒了。宋恬希在狭窄的空间内舒展了一阵腰肢,轻快地跳了几支舞,而后去卫生间洗澡,头顶顶着干燥的毛巾,身周绽放出花蕊般的甜香,准备爬上自己的铺。宋添西却像不知从哪里飘出来似的,朝宋恬希冷不丁道,“希希,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你的腿?”宋恬希被这一声亲昵的希希叫停脚步,回头看着低处的宋添西。话说两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听起来好像来自另一个自己的呼唤。神秘,也很神奇。稍微还有点刺激。宋恬希问,“是我的腿上磕青了吗?”“嗐,我的皮肤问题,练舞的时候稍微碰一下都会留下红印子。”宋添西在宿舍一向很随性,不怎么喜欢穿上衣,皮肤呈现出极佳的蜜色,仿佛涂抹一层惹人心悸的蜂蜜,而绝非油腻。宋恬希经历苏宴顾博一事,早发誓再也不随便靠近任何直男。直男全部都是诡计多端的家伙。宋恬希笑说,“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得赶快休息了。”不等他完成攀高的全部动作。脚腕肌肤猛地一烫,被人握住。宋添西的体温好高啊。宋恬希的脑海里冥冥中只剩下这一种鲜明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像一滩毫无用处的牛乳,被热可可掌握在手心,冲击得融化成水。宋添西笑说,“性命攸关的大事,你说要不要紧?”宋恬希不想被他那滚烫的手心继续攥着敏感的位置,只好退一步,乖顺地爬下来。宋添西也不是第一次打量穿半袖短裤的宋恬希,而这一次,对方的目光颇为大胆,甚至比他以往接触过的直男更为放肆。宋恬希明显感觉对方情绪不对劲,预备采用尿遁之术。宋添西指了指椅子,“希希,你坐上去,把腿伸给我看一下。”宋恬希几乎要面红耳赤,对方并未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只是光着上半身的压迫感很足而已。难道他想......呸呸呸!宋恬希坐进转椅之后,莫名觉得这把人体工学椅跟苏宴宿舍的那把很像。也对,这两人若不是自己的原因,搞不好早混得很熟了。宋恬希整个人嵌入柔软的皮椅中央,从脊椎低处升起一股股舒适的酥麻感。曾经,他还曾不要脸的幻想过,会被苏宴狠狠压在椅子上,然后做各种ABCD呸呸呸!宋恬希唾弃自己的脑废料太多了。直到他迟钝得走神了几秒钟,后知后觉发现宋添西半跪在地上,正将他的两只脚都捧起把弄,最后的眼神反复流连在一双白嫩的腿上。变变变.......变态!!宋添西捏住他的脚,估计是为了防止他乱蹬乱踢。直到宋添西自己最先反应过来,赤烫的手掌已经抚摸在宋漂亮的粉红色膝盖间,不断慨叹道,“你的腿真完美,是完美的对称型,我画过无数种极漂亮的人体模特,总是感觉哪里有什么遗憾。”宋添西的意识仿佛被什么**人心的东西勾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阳光开朗蜕变成一种嗜血般的渴望,还有宋恬希从未见识过的偏执。“为什么我才发现,希希,你的腿居然如此对称无瑕。”宋恬希被他抚摸腿的无意识动作快要吓哭了,总感觉在对方的眼中,碰触的不是带着细腻温度的双腿,而是羊脂玉或者更高雅的艺术品。不由断断续续说,“添西哥,难道你有腿癖吗?别吓我,我这两条腿哪里有你讲得那么好看,我天天练舞练得两条腿都变成X型了,超级丑陋的。”宋添西仿佛被他点醒,眼神蜿蜒向宋恬希的其他部分。胸口,脖颈,脸蛋,可爱的耳垂。居然都很可爱精致。宋添西说,“希希,我能看一眼你的后背吗?”宋恬希,一个活脱脱的大二男生,居然会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要求涨到面红耳赤,笨口拙舌。“还还还是不要了,我后背有一条疤,可丑了。”宋添西露出不怎么相信的眼神,固执得说,“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稍微看一眼而已。很单纯的那种。宿舍门适时被敲响,简直在水火边缘挽救了宋漂亮一条小命。宋恬希连忙抽回自己的双腿,从对方的怀里逃窜出来,光脚丫跑到门口,嘴里大声喊,“是谁呀?”拉开门的瞬间,宋恬希觉得自己还不如叫宋添西帮他继续拿着腿。一把紧扣上木门,哪知被对方更有力量的手臂阻拦,彻底将他楼了出去。苏宴一身风尘仆仆,从傣寨逃跑似的离开之后,他特意去了一趟西藏。据说西藏的神圣足以洗涤人性的污垢,那里无论地理意义或者风光意义中都是世界之最。苏宴一路上所见所闻所感,悉心聆听内心的呼唤与彷徨,都在企图净化自己繁杂的一颗蓬乱之心,用双手一棵棵拔除枯黄的野草,残留下裸.露的血淋淋的创口,昭示自己的真心。我恶心gay吗?恶心,恶心极了。我对宋恬希的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对宋恬希究竟想怎么样?我喜欢他?爱他?我能跟他做一对情侣?无惧世俗的眼光?我能一直把他捧在心尖?我能一直对着宋恬希保持永恒的热诚与衷心?我......苏宴前往布达拉宫,像一个虔诚的朝拜者在山脚一步一跪拜,高原反应使得他的肺一直膨胀得像颗鼓胀的气球。而他的心脏也是。直到程冬冬终于联系上这位爷爷,跟他告状说宋恬希搬宿舍了。苏宴立刻开车返回,每往天城靠近一公里,他的心,他的肺,连高原反应都不能触及的五脏六腑全部注满火辣辣的浊气,令他痛得快死了。去什么西藏?!拜什么佛祖?!苏宴的自我嫌弃雪上加霜。那么多的疑惑,那么多的艰难抉择,那么多的扪心自问。其实,在他驱车奔赴向西双版纳的瞬间,全部已经昭然若揭。他喜欢宋恬希!他恶心GAY。但他喜欢宋恬希!从肢体发肤里都喜欢极了!苏宴抱住宋恬希,搂起人进屋反手关门,直冲宋恬希神情凝视说,“恬恬,跟我搬回原宿舍好吗?有些话这里讲不清楚,你带好行李跟我走。”宋恬希强硬推开他,不停摇晃眼神示意。宴神你疯了吗?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呢?宴哥你的眼力劲儿呢?你别这样好尴尬啊!!苏宴则看不见世界上的任何人,除了宋恬希。从上到下。一寸寸相思入骨。哎,他去什么西藏,他的灵魂完全不用净化,全部都是假恶丑,扔进焚烧炉都烧不干净的秽物。我偏偏是喜欢宋恬希怎么了?!苏宴脱下自己的外套,他两天没换洗衣裤了,除了用矿泉水搓把脸,日夜兼程往回赶。“恬恬,你的腿怎么了?”苏宴的眼神一向很好。视力清晰范围只仅限于宋漂亮。宋恬希的腿上一排红痕,轻轻浅浅的指印子。苏宴给宋恬希的腰部遮掩一下,笑说,“我都急糊涂了,你的行李在哪里,我收拾。”咳咳咳!!宋恬希是什么表情不好形容,不过宿舍里的另外一个男生很不客气道,“喂,苏宴,为什么你一看见我就变成没礼貌的家伙,你九年义务教育接受的素质教育呢?”苏宴终于听声辨位,发现居然还有个人站在屋内,一派揶揄。宋添西?!苏宴立刻将宋恬希拉到自己身后,朝露着上半身的某黑皮帅哥冷幽幽道,“我跟你又不熟,完全不用打招呼吧?”宋添西:“......”第二次遭受到了这个小崽子的无视伤害。宋添西双手环胸,“可是,这间宿舍是我跟希希两个人在住,你跑进来乱发疯,我完全有理由轰你出去吧?”苏宴立即收敛复杂的情绪,用同样不怎么招人喜欢的态度,直面来自某人鲜明的挑衅。“宋恬希是我的人,我跟他之间有点误会,我现在来与他解决误会,不管恬恬之前打扰你几天,我事后再和你商量,现在我要带他走。”“你敢!”宋添西也来火了。之前听宋敏德说苏叔叔家的儿子很优秀,小小年纪极有担当,比他这个闲在家画画的人强多了。在听多了别人家孩子的传闻后,宋添西对苏宴的感观原本是很好的。谁让自己小时候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闹着要一起玩来着?宋添西现在只想对5岁的自己说,瞧你眼瞎的。“我说不准你随便带走希希,今晚上就不能任由你得逞。”宋添西一直加强身体锻炼,早都不是跟在苏宴身后的那个泥猴子了。苏宴用手一指,“谁准你叫他希希?”宋恬希夹在两个190的男生中央,简直快要窒息了,本来就很生气,现在气上加气。踮起脚尖捏住苏宴的耳朵,迫使苏宴弯腰送上自己的耳朵。宋恬希气呼呼往里吹气说,“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部忘记了是吗?你现在像什么话,我是你的什么人啊!你带我走?”“苏宴,不要逼我讨厌你,快走!我是不会搬宿舍的,你快走!”苏宴弯着腰,听他一针一刀地往自己耳朵里灌毒药,鼓胀的五脏六腑终于有种酸麻的爆裂感。眼睛微微有点红说。“恬恬,你赶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35-05-22 22:04:21~2035-05-24 22:3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罗罗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秋 2瓶;战哥弟弟爱你、85772508、玉润珠圆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