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什么了?”明昕没有睁眼, 在心中轻声反问,“是扭到脚腕刻意,还是表演形式刻意?”系统疑惑道:“我看你勾引主角攻那么卖力, 怎么到了比赛就舞不起来了?”“你会有这样的疑惑,说明你还是不了解沈明昕这个人,”明昕睁开眼,看向自己包裹着纱布的脚腕,“一直以来, 沈明昕能融入在表演中,都是靠着代入自己的情感经验来表现的……而这次的表演, 他却没有相关的情感经验, 当然很难沉浸在表演中。”“至于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明昕轻笑道,“你大概是把我和沈明昕弄混了吧?要是我随便就能改变沈明昕的个性,那么你后台里那个人设崩坏惩罚的按键大概就没有用处了吧?”系统卡壳了一下。从它接手明昕起, 一直没有过警告提示它用那个按键, 所以系统……还真就忘记那个按键了。明昕每次角色扮演,都真实得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个性格一样, 久而久之,系统甚至都忘记了,他只是在扮演角色, 而非角色本人。系统声音讪讪起来, “那……那你既然都知道会这样了, 为什么还一定要选这个节目?”说实话,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 系统老早就变成明昕的事业粉了, 每次明昕得冠军、破纪录了, 它都要趁着明昕不注意偷偷挥着数据应援棒欢呼的, 这次明昕虽然也得了冠军,但系统总觉得不痛快,这才有些不高兴地质问。“唔……人总是要成长的,就算我依旧按照以前的风格参加比赛,也迟早有一天会走到尽头,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明昕尝试着解释。系统忽然反应过来了:“我看你就是想搞男人!”它气哼哼的,就好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大家长一样。明昕笑了一声,竟是没有立刻反驳,“也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这个赛季还剩下一个A级赛事,也就是世锦赛,重要程度仅次于冬奥会……你信吗?我正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足以让沈明昕进入崭新的表演风格、并实现他某个愿望的契机。”“真的吗?”如今已经成为明昕事业粉的系统将信将疑道。“当然。”明昕道。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而且,是在原剧情中,都从未出现过的奇迹。不过,到底是什么奇迹,就不必再告诉系统了。……明昕一路睡到了华城机场,抵达时已至深夜,已经习惯了11点前就入睡的少年根本撑不住,在等计程车的时间里,就已经趴在行李箱上又打了一个瞌睡,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他听到林教练正在打电话:“……真有那么神?那也太棒了吧!我我现在就带他过去也看看……啊?那明天去也行!”“什么啊?”明昕勉强睁开困倦耷拉的眼皮,问道。“嗨呀!你小子有福啦!”林教练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却又不直接说出是什么事,只神神秘秘道:“今天太晚了,怕你知道了睡不着觉,明天你就知道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么一说,反而勾得本就好奇心强烈的明昕更是心里痒痒,等到之后回到了家里,终于躺在了**,明昕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黑漆漆的屋子里,猛地睁开双眼。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还会让人知道了睡不着觉?!明明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更加煎熬!还好比赛第二天俱乐部一般都会给明昕放个小假,更何况他的脚腕又伤到了,根本没法上冰,明昕便罕见地睡到了11点,醒来后单脚跳到卫生间咕噜咕噜刷牙洗脸换衣,接着拄着拐杖出卧室,刚到厨房觅食,就猛地碰见了扎着围裙在厨房灶台前翻炒食物的男人。桌上已经有两道菜了,一道清蒸鱼一道炒花菜,都是明昕喜欢吃的,明昕闻了一下空气中的香气,正要去拿碗装饭,贺昱却恰好熄火装盘,回头看到了他,“某只小猪起床了啊?”“谁小猪?”明昕当即就不高兴了。贺昱一手端着菜盘,一手拦住了他,笑道:“睡到11点,起来了还哼哼?你不是小猪谁是小猪?去坐着吧,我来帮你装饭。”由于明昕是运动员,李薇琴在家里准备的米一直以来都是经过配比的杂粮米,又填肚子又不会徒长重量,就连明昕用的专用碗都是定制过的,一碗顶正常人三碗,贺昱把这么一个脸大小的碗填满了之后,转身放在了大概率正在嘀咕坏话的明昕面前,“吃饭。”明昕只吃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贺昱垂头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忽然笑道:“你的脚腕不是受伤了,这么凑过来,不怕我弄伤你?”“谁凑过去了?”明昕耳尖微红,立刻就张嘴反驳道,他抓着筷子在碗里搅了一会,“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妈呢?”“你妈妈今天有事,让我来看你,反正俱乐部现在有林强在看了,我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某只小猪居然睡到了中午才起床。”明昕立刻小声哼唧道:“谁是猪?你才是猪……”“要不是因为林教练昨天说有什么惊喜,却不告诉我,我才不会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明昕一边恶狠狠地咬着口中的鱼肉,一边嘀咕道。“所以到底是什么惊喜?”贺昱故作疑惑,“……不会是我跟他说的那件事吧?”“我哪知道?”明昕说着,忽然盯着贺昱,慢了几拍反应了过来,“你知道?!”贺昱笑而不语。明昕当即就要从座位上坐起来,贺昱却伸出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他碗里,沉着道:“吃饭,吃完了,我再带你去看。”急性子的少年立刻就坐了回去。这个时候他还以为真是什么惊喜,到了贺昱车上,就趴在车窗上,想通过路线判断自己将被带到哪里去,然而车却拐来拐去,最后到了城郊,停在了一个小区楼前。明昕支着拐杖,满脸怀疑地站在小区门口,“就这?”贺昱停好了车,无情地揉乱了他的头发,“走了,上楼。”明昕却已失去大半期待感。可他还想不到,贺昱居然是带他来看医生!一被贺昱领着走进屋子,明昕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药材味,房主走了出来,是个憨态可掬的老先生,一看到他们就露出满脸笑容,“来了?谁先看?”“这个孩子先看,他昨天去韩国比赛,把脚腕又扭伤了,之前在平昌冬奥会上就扭过一次,之后好像是留下了病根,您看能不能把这个伤彻底治好?”贺昱说着,把明昕按到了老先生面前。“把纱布拆下来,我看看。”老先生戴起眼镜,慈祥道。贺昱当即就俯下身,要帮明昕拆脚腕上的纱布,明昕却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猛地把脚缩回来,警惕道:“我自己来!”老先生笑呵呵的,没说什么,明昕拆好纱布后,便在他的指导下把脚架在了木凳上,老先生伸手在他的脚腕上捏了几下。贺昱原本正紧紧盯着老先生,衣角却忽地一沉,低头一看,却见少年眼角含泪,似乎是被捏得发疼,却始终不愿出声,最终憋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这么害臊吗?他抬手摸了摸明昕的背,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先生出声了:“没什么大碍,等会我给你顺顺筋,回去拿我开的药草外敷,这两天都不要训练,之后每周过来复诊,很快就会好全的。”被老是复发的脚腕伤折磨的明昕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在开药的老先生,又看了看一旁的贺昱,两人却似乎谁都没觉得这个伤治得随便,尤其是贺昱,还在不停地感谢老先生。这么简单?直到老先生把明昕的脚架在自己膝盖上,笑眯眯地给他顺筋。这个时候,明昕才知道,原来根本没那么简单。他忍不住抓住了贺昱的袖子,憋得浑身都冒起汗来,却还是终于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了贺昱怀里,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疼。”贺昱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心疼,他仍是忍不住去问老先生:“还有多久?孩子都受不了了。”才开始了三四分钟的老先生:“……还久着呢。”他不赞同道:“他伤的是韧带,要想治好,肯定不能快,你也别那么宠着孩子,别听到孩子说什么就跟着做什么了……哎呀,也没多久了,很快就结束了,别急。”明昕终于把脑袋从贺昱怀里探出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道:“所以还有多久?”“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吧。”此话一出,小孩当即脸上就失去了血色。半个小时后,明昕趴在沙发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滩死鱼,几乎没有了灵魂。他还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了,可老先生装了几大包中药后,又坐回到桌前,对着贺昱笑道:“之前你也打电话问过腰伤的事了,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治……你先过来,我按按看。”腰伤?!原来还蔫成一滩的明昕立刻直起了身,一脸震惊地看过去。这个大夫居然还能治贺昱的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