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镜的睡衣, 是网上十几块一套买下来的,虽然说在同样价位的睡衣里,品质还算不错, 但到底十几块一套的睡衣,质量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见明昕手上一个用力,殷雪镜的睡衣,便从领口处裂开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延伸到腰腹以上时,殷雪镜便伸出了手, 将明昕按住了。“想做什么?”他按着明昕的手,询问的声音极低哑。明昕明显没有与他纠缠的意愿, 然而他挣了几下, 也没能从殷雪镜手中挣开,才终于张口道:“我想要,降降温。”说这话的时候, 他面耳俱是赤红, 的确是一副需要降温的模样。殷雪镜沉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他心中已隐约清楚明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比起任由明昕破坏他的衣服,甚至于做出更多无法挽回的事,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把释放着热水的花洒改成冷水, 好让明昕清醒过来。可他没有。不但没有, 他还松开了明昕的手。以默认的姿态, 低声道:“那就做你想做的吧。”六月份,哪怕是在夜晚, 也显得格外炎热, 更不用说是在热气熏满的狭小浴室里。明昕急迫地把手中殷雪镜的睡衣随手丢在了一旁, 旋即却又认为自己身上的衣服阻隔了热量的散发, 便直起身体,单手便将上衣扯了下去。殷雪镜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他在上衣掩盖下的其他皮肤。不同于同年龄男生的干瘪身材,明昕身上是有肌肉的。劲瘦的肌肉覆盖在少年并不是很宽大的骨架之上,关节处几乎没有色素沉淀,透出漂亮的粉色,而这股粉色,在热意下弥散开,犹如造物主精雕细琢而成的艺术品,美丽而精致。殷雪镜目光下沉,黑眸愈深。果然,是粉色的。明昕把自己的衣服随手与殷雪镜的睡衣上衣丢在了一块,随后几乎是焦急地弯下腰,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殷雪镜同时也直起了上身,冷白色的手臂抬起,将他拥在了怀里。这一刻,主导权在无声之中作了交换。可明昕却还浑然不觉,他似乎是有些意外于猎物的主动,却暂时分不出大脑以进行思考,他回手拥住了殷雪镜的身体,长手攀在殷雪镜身上,把一块皮肤捂热了,就转移向下一块,像是动作极为缓慢的抚摸。他的意识全在解热之上,以至于全然没有意识到殷雪镜从他胸口延伸至脸侧的吻,只觉得越来越不满足。殷雪镜再度按住了明昕落在自己裤腰处的手,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想好了吗?”明昕根本听不清他的话,被阻拦了之后,他的眼中现出凶光,可就在他即将再度将殷雪镜控制住时,殷雪镜却是再度松开了手。少年冷白色的颀长身体,终于如献祭一般,展露在了明昕面前。殷雪镜骨架偏大,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类型,相比明昕,他显然更像是会照顾自己的类型,身上的肌肉匀称而流畅,并不显得精瘦。这样的体格,却暂时赢不来唯一的观众的欣赏,明昕盯着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块人形冰块,殷雪镜身上的所有阻隔一消失,他就忍不住立刻贴了上去。然而,却被殷雪镜再度拦住了。这一会,甚至不用殷雪镜说什么,明昕便自主理解了一切。浴室之中,热水器中储存的热水渐渐耗光,雾气散开,将混乱的一切都显露于光下。衣服凌乱地堆在了一起,水光之下,粉色与冷白之色交叠在一起。明昕却是渐渐地发现,单纯的相拥,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他的动作全凭本能,却是愈发过分。殷雪镜不但没有阻止,还顺从地配合着他。只在明昕,抓着他的膝盖,意图将他掰开时,殷雪镜才忽地直起身,将明昕掀倒了。眼前的天地发生了倒转,明昕茫然地躺在地上,后背垫着殷雪镜的手,他也就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一切发生得过于顺畅,以至于他浑然不觉自己已被捉住膝盖,还主动抱着殷雪镜的肩背,以为自己仍在主导。“呃!”下一刻,他却忽地在地上滑出去了一截。浅褐色的眼眸迅速染上了泪光,眉眼间的凶光被更为狠厉地揉散,化作不可置信。殷雪镜的问题终于得以解答。原来——长着泪痣的人,的确很容易落泪。明昕只记得自己在KTV包厢和小弟们庆祝了一晚,他的酒量很好,却在喝下某个小弟递来的酒之后,立刻感觉到了热意。他感觉到不对,立刻打了车回出租屋。之后的记忆很混乱,他似乎是在浴室里强行推倒了殷雪镜,然后……明昕忽然清醒了过来,然而入目的,却是少年布满了红痕的冷白色胸膛。而他的双手抵在那人身上,蜷缩的五指陷进皮肤之中,留下了崭新的指痕,似乎正印证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明昕有些慌乱,正想起身离开,这一动作,却是牵动了不该存在于自己体内的物体。他一瞬间卸了力,却恰是被重力带着,重新坐了回去。那一瞬间的冲击感,直令他无意识从口中,泄出哭声来。这一刻,明昕还有些茫然。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脸侧传来轻柔的触感,明昕稍稍回神,却看到殷雪镜被领带捆住的双手。领带末端端正地绣着三个字——晏明昕。这是他的领带……是他把殷雪镜的手绑成这样的吗?“没有力气了吗?”嘶哑的叹息声传来。那人像是被使用过度了,连声音里,都传出疲惫感来。“我来吧。”什么意思?明昕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代表疑惑的语气音,便立刻像是被架在铁锅中的食物般,快速被颠炒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流光,再度恢复意识时,他几乎全身都蜷缩在了单人沙发的角落里,连脚趾都在颤抖。被领带捆缚着的手又来摸他的脸,随即是关切的声音,“好了吗?”明昕却抓紧了机会,抬起了手,往面前人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极其响亮。比起拳头,巴掌更有侮辱人的意味。明昕不喜欢靠这种奇巧侮辱人,他更宁愿用实打实的武力叫人跪在自己脚下求饶,可殷雪镜却叫他破了例。“出去!”明昕根本没有压抑自己的怒意,怒声斥道。殷雪镜生生受了他这一巴掌,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出去了。他出去的时候,明昕下意识看了眼那折磨自己许久的刑具,却是被那牛马一样、还泛着紫红的东西刺得眼前一黑。“你……你这牲口!”明昕骂道。殷雪镜没有回嘴,与他清冷俊美长相浑然相反的邪恶物件却甚至还在往下滴水,把本就混乱一片的沙发弄得更脏。现在的他,已完全和“干净”二字搭不上任何关系。明昕勉力支持四肢爬下了沙发,可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脚尖刚触及地面,两条腿就软得像面条一样,直叫他险些跪倒在地上。却是殷雪镜那双被领带绑着的手,牵着他的手臂,拉住了他。可明昕刚一被碰到,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骤然抬起另一只手,朝着殷雪镜脸上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滚!”只这一声呵斥,却是带了点哭音,反倒没有了之前的攻击性。殷雪镜黑眸浓得犹如未研开的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松开了手。明昕再度尝试着自己站起身来,却尝试了几回,也没能直起腰来。明昕终于没再尝试着靠自己起身,可当他重新坐回到地上时,他却看到了从自己身上流下的浑浊的**。一想到这些**是从哪里来的,明昕心中就生出想杀人的欲望。只是,现在他还需要殷雪镜。明昕没有转头,只是冷冷道:“殷雪镜。”“怎么了。”殷雪镜几乎立刻就回应了。“抱我去清理。”明昕的声音生硬。“恐怕不行。”殷雪镜却竟是如此回答道。怒火再度攀上明昕心头,他扭过头,瞪着殷雪镜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杀了,“为什么?”殷雪镜却举起了手,露出紧紧绑在手腕上的领带。“有这个,我现在没办法抱你。”他说。明昕只能先给他解领带。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绑的,领带绑得极紧,几乎成了死结的样子,明昕一边骂一边解,手上又没多少力气,最后是心一横,垂下头咬住领带,强行用牙把它撕裂开了。殷雪镜的双手被解开了束缚,手腕上却留下了浓重的淤青。像被狠狠虐待过。明昕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却很难直视这种带有不一般意味的伤痕,他移开视线,冷淡道:“现在可以把我抱去清理了吧?”“把里面那些东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全都弄出来。”说到这里,他担心殷雪镜没听清,又抬起脸,红肿的,被泪水润湿的眼眶映入殷雪镜漆黑眼底,语气却是不同于表象的狠厉,“只要有有任何一点没清理干净。”“我就杀了你。”他语气发狠。殷雪镜垂下眼,显出柔弱的、极听话的姿态,“好。”虽然说要清理干净的是明昕,可最终忍耐不了的,却也恰恰是他。仅是最开始的动作,他就往殷雪镜脸上打了两个巴掌。到最后,殷雪镜已不知道挨了他多少个巴掌。他却没有一点怨言,就像一个合格的、受欺凌的柔弱穷学生,令明昕以为自己的巴掌仍是有效的,而非只是无力地拂过他的脸侧。明昕昏睡过去之后,他抱着明昕,却是以毫不费力的姿态,将人抱出浴室,送到了**。盯着沉沉入睡的明昕,殷雪镜弯下腰。不同于之前在明昕面前的软弱姿态,他掐住昏睡少年的下巴,以一种强势不可违逆的姿态,重重的吻了上去。恐怖的侵占欲从他身上弥散开,将无知无觉的少年彻底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底下。……明昕是在饭香中醒过来的。无处不在疼痛的身体将他的睡眠质量降到了极点,窗外还是与睡前一致的稀薄日光,以至于醒来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从未睡着过。他的呼吸声重了一点,可饶是加重了,也还是轻浅,很轻易就被油锅的动静给盖过去了。可同在出租屋里的另一个人,却像是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般,立刻关了火,过来看他。似乎以为他口渴了,那人蹲在了床边,宽大的手轻轻扶起他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往他嘴里喂水。明昕却忽地反应过来,这个动作轻柔的人是谁。他猛地睁开双眼,抬手就是一巴掌——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可他却高估了他自己的体力,这一巴掌只不过堪堪让殷雪镜手中被子里的水洒出一点,殷雪镜很快就拿稳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淡淡道:“你醒了?”明昕没回他的话。他强行支起身体,也许是看到他动作艰难,殷雪镜伸手过来扶了他一下,却被他很不耐烦地一掌拍开了。明昕终于坐直身体的时候,因为疼痛,脸上再度泛起了红晕。他看向殷雪镜,眼神很冷。“跪下。”他冷声命令道。听到这声命令,殷雪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明昕的意思却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利落地跪在了床边。他这样毫不犹豫的姿态令明昕愣了一下,其实照两个人的身体状况,殷雪镜完全可以不听他的话,他也暂时拿殷雪镜没有办法,可他却真的如明昕所言,跪了下去。昨天,殷雪镜似乎也不是自愿的……明昕脑海中,只有自己冷不丁推倒并强吻殷雪镜的情状,自然而然也就以为,之后发生的事,都是他强迫的了。可尽管知道这一切,明昕心中却也没有一丝对殷雪镜的怜悯之情,毕竟,就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与其怜悯他人,不如怜悯自己,怪罪他人。他这样想着,心里也就越发理直气壮起来,明昕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坐到了床边,垂下眼几乎是怨毒地看了眼殷雪镜鼓起的裤子——之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殷雪镜这个部位,更没想到,这个部位会给自己带来怎么惨重的经历,他越是看,越是恼怒,最后更是怒上心头,从**垂下一只腿,竟是重重地踩了上去。殷雪镜忍不住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哼声。他皱起眉头,侧脖青筋突出,脆弱部位被肆意踩在脚下,眉眼间流露出了隐忍之色。明昕却不但没有怜悯,反而脚下更加用力,他撑着身体,垂下脸冷冷道:“殷雪镜,你很厉害嘛。”殷雪镜没有回答,他额间渐渐冒出了冷汗。“这么厉害,要不我把你给废了吧?”明昕语气发狠,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真的想把殷雪镜给废了,脚下便也更加没有收力,而是碾压一样地狠踩。殷雪镜都弯起了腰,声音虚弱得独余气音,“别再踩了。”这样恳求一般的话语,是极少从殷雪镜口中听到的,明昕心中终于愉悦了一些,然而也仅限于一些——他又是重重一踩,冷冷道:“凭什么?昨天你不也没有停下?”殷雪镜缓缓道:“我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因此明昕没有听清他到底怕什么。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原本还踩在殷雪镜身上的脚,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即收了回来。明昕不可思议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殷雪镜,声音都不由得高了一些:“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起来?”“你是变态吗?”他心中满是恼火,厉声质问道。可身体却犹是留有余悸般,微微颤抖着,往回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