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时看了一眼手机，他的助理，也就是流行娱乐公司明面上的总经理已经发来了消息。助理：没收到过郁千锦要解约的消息。还有郁千锦的经纪人也发消息过来了。郁千锦经纪人：千锦今天在家里休息。宋时嗤笑一声。他的笑声动静有点大，引来了郑明野的注目。“怎么了？”郑明野问。宋时拿起酒杯，也不喝，就放在手上摩挲。他本来就长得好，这会儿没有非要演小弟人设，沉静下来，居然带上了一股清冷的肃杀感，看得人心头一跳。他的语气有点冷，眼睛看着酒杯：“没什么，遇到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他说到“小人”二字的时候，把头抬了起来，正好和郁千锦四目交接。郁千锦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的觉得有点慌，随即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摆出笑脸：“小人太多，宋少别放在心上，不值得。”郑明野晃神回过神，也赞同：“解决了就行，别心软。”饭桌上有人笑起来：“我说哪个不长眼的小人敢捅我们宋少的刀子呀？难道他不知道跟着我们宋少能吃香喝辣，保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狗腿子二号也说：“我们宋少是心肠最好最善良的，那人真的是不知好歹了。”他们是在说宋时投资亏钱的事。可不是说，跟着宋时随意揽钱，宋时的手头宽松得很。这小人的确不聪明。郁千锦听不太明白这些人话语中的含义。只是听他们这么调侃之后，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宋时的名字和模样。这里都是富家公子哥不错，但是真正能握有实权、能够自己做主的少之又少。他还以为只有郑明野一个人有这个本领，现在听大家对宋时说的话，好像这个宋时也是有点权力的。宋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这里说着的时候，服务员还在上菜。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放满了各色佳肴。郁千锦本来还想跟郑明野套套近乎，跟他聊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却看到郑明野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一个好看的服务员的身上。郁千锦看到那人的脸，表情先是扭曲了一下。不得不说，苏斯川长得是真好，就算郁千锦在美女帅哥云集的娱乐圈混久了，看到苏斯川的模样，也还是会被小小的惊艳一秒。他最讨厌长得好看的人了，尤其是比他长得好的人。他在外貌上吃了太多的亏。好在他现在熬出头了，又把身材和气质练了上去，不至于在真正的帅哥美女面前太跌份。尽管如此，他还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有着本能和天然的厌恶和嫉妒之情。所以郁千锦轻笑了一声：“光吃这些菜，好像确实寡淡了点。”他这句话一出，郑明野的眼睛就亮了一点。郁千锦这么上道？狗腿子一号瞪大眼睛。这人疯了吧，怎么能在郑明野开的酒店里，吃着他酒店里的菜说寡淡呢。听出他们意思的宋时：“……”他记得当年看郁千锦，虽然普通，但还算老实啊。而且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让郁千锦去过觥筹交错的场合，也不需要他出卖什么。他是从哪学来这些油腻的东西的？“那个，那边的服务员。”郁千锦脸上的笑容深了两分，不仅油腻，看着还极度倒胃口。宋时都被恶心了一下。苏斯川的眸子微微一闪，本来就冷的表情这会儿已经染上了冰霜，眸子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他走了过来。宋时真的是要骂人了。明明以前他和郑明野待在一块的时候，郑明野虽然喜欢玩这些，但每次都是找的自愿的人，本来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剧情，他开始发疯了。有事吗？人家正经的出来打工的，可别把那些肮脏的心思往人家身上倾倒。苏斯川先路过宋时。宋时有理由怀疑郑明野会对苏斯川作出在小说片段里对主角受做出的那些事情。这里可没有主角攻来拯救他！眼看着苏斯川就要从宋时身边走过，宋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苏斯川和宋时对视一眼。苏斯川的瞳孔很深，乌黑，这个角度更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看不出情绪。宋时盯着他的眼睛看的时候，莫名抖了一下。那眼里像是放了两把刀子似的。“你……你是门口迎宾的吧？”宋时问。苏斯川那张万年寒冰的脸裂开了点，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苏斯川回答宋时：“我是迎宾的工作人员。”宋时把他往后推：“那你呆在这里干嘛？”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扭过头看向郑明野：“郑哥，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这酒店才刚刚开业，分工就这么混乱？”宋时故意拱火。郑明野原本还有点不爽，听到宋时这么说，他一下子回过味来。美人是好，他的产业更重要啊！于是他也沉下了脸：“把负责人叫过来。”宋时趁机赶苏斯川走：“你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去门口迎宾？”苏斯川听到宋时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才转过身离开了包厢。酒店负责人过来被郑明野骂了个狗血淋头。酒店负责人也是苦不叫迭，说临时出了点意外，人手不够了，才会想到让迎宾的人来凑数。没想到这就被抓住了。宋时在旁边，一边看戏，一边在心中叹息。这不傻吗？找个凑数的也找个丑一点的，找那么好看的，能不被发现吗？当大家都是瞎子呢？于是最后郑明野总算没能做到恶，大发一通脾气，把酒店好好整顿了一番。宋时趁机吃了个不算太饿肚子的午饭。舒服了。原本他们晚上还要再去聚个餐，喝个酒，摸个小手什么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郑明野也没心情喝酒了，他铁了心要把酒店好好整治一番，下午他甚至还发现了两只蛀虫。这才刚刚开业呢，就有蛀虫了！郑明野都气死了。狐朋狗友们提前解散，晚上不用出去鬼混了。宋时乐死了。他美美地去拿自己放在某个房间里的衣服，顺便准备找个代驾回学校。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不用急着回宿舍，先去哪里吃个晚饭吧。看郑明野骂了一下午，他又看饿了。宋时在厕所换好衣服，坐上后座，代驾那里也打电话过来了。“对，看到了吗，车牌**。”宋时报了一串车牌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天喝酒了，他总觉得代驾的声音还挺熟悉。车窗被敲了。宋时喊：“解锁着，自己开车门。”车门打开了。苏斯川坐了上来。宋时一秒清醒了。宋时：“……”“宋少。”苏斯川也不装，直接喊上别人对宋时的称呼。原本还想往阴影里躲一躲的宋时立刻停止了自己这个愚蠢的行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再碰到这位迎宾的工作人员。现在让他下去，换个人，也不好吧。宋时只能装作轻松地说：“你……打的工还挺多的。”苏斯川回答：“还好。”宋时继续沉默。苏斯川问：“您的目的地是哪里？”宋时本来是想先开车回学校，然后打的出来吃饭。现在他让刚刚见识过他“宋少”那一面的人送他回学校里做乖乖学生，他总觉得很奇怪。可是不开回学校，他的车怎么办？宋时：“……”妈的。宋时揉了揉太阳穴，想到了林九。都有林九这么一个例外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这位帅哥路人了。因为他下午的时候已经听完了全程，知道苏斯川不是全职的工作人员。好几个迎宾的长得很好看的，全都是来兼职的，就工作开业这一天。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宋时摆烂了。这样想以后，宋时轻松了点。他问：“你晚饭吃了吗？”下午酒店都是鸡飞狗跳，他都没吃上饭，更别提苏斯川了。苏斯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的感觉有点微妙：“没有。”“那就去九里人家，你导航一下。”九里人家是大学城附近的一家餐馆，价格中上，学生吃的比较少，多是附近的工作党在吃。味道还不错。苏斯川立刻照做了。等他们到了停车场，宋时说：“一起吃吧，我请你，你误工的钱我也一并给你，一会儿吃完了送我去S大。”苏斯川从后视镜里看宋时。可惜周围黑乎乎的，他看不清宋时的模样。苏斯川本来应该拒绝的，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应了一声，答应了。宋时带着苏斯川进饭店，带着他拿了三张张菜品的价格牌，问他：“你还有没有要吃的？”苏斯川摇头。宋时去点菜的地方：“我们两个人吃三个菜也够了。”这里的环境很好，灯光和装修都给人以安全感，他们往里面一坐，几乎就是个半封闭的包厢了。宋时和苏斯川面对面坐着。他拿出手机，顺手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宋时随口问：“你以后不去酒店了吧。”苏斯川点头：“嗯，我就做一天兼职。”宋时又问：“你一天兼职多少？”“500。”“啧，那老东西有够黑的，吞了一半的钱。”宋时想到酒店经理跟郑明野说的价格。苏斯川抿了一口大麦茶。他从刚刚开始，眼神就一直落在宋时身上。宋时知道自己现在在面前的人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是蛮怪异的，这人看他也正常。但是，无所谓！反正他们不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