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几个同学已经在着急忙慌地商讨怎么办了。有人在通知学校的老师，还有的犹豫要不要报警。报警会闹大的吧，会留案底吗？“段晓律留力了？”“我靠，怎么回事啊，都已经三拳了，还没有把他解决掉吗？”不仅没有解决掉宋时，还被宋时找到空挡，揍了一拳在下巴，段晓律躲得快，所以砸上去的力道没那么大，但段晓律的脸还是当即就皱成了一团，他们看着都疼，不知道咬没咬到舌头。宋时力量不足，技巧看起来真的比段晓律来得高明。从实战结果来看，段晓律居然还落了下风。妈的，见鬼了，段晓律练过的呀！离谱啊！宋时这个书呆子难道也练过？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那三个人在那边聊着天，也不避讳林知隽。他们现在上头了，只想狠狠地揍宋时，完全没有围观的同学的法律意识。林知隽大声喊：“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他的这句话在这些人中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反而把他们惹笑了。“嫂子，这有什么违法的，哥几个用拳头吵个架而已。”“真男人就是要用拳头说话！”“就是，真要说，也是那个谁先有错在前的。”他们三个说着笑的时候，互相使了个眼色，不能让兄弟吃亏，其中一个长得最高大的男的走了出去。宋时看到的时候，自己都快笑了。真服了，他们居然还真的2打1。真看得起他啊！一个段晓律他还能勉强应付，再来一个是真的撑不住了。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报警的同学，看到这样的场面，赶紧走到一边打报警电话了。这样的场面太过于超出他们的认知。他们是真的准备2打1，宋时暂时只能先放下剧情，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往后面一扔。万一他眼镜被他们打碎了，碎片扎进眼睛里，说不定得要瞎。他完成任务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这点戏份就成了一个盲人。店外面的灯光很昏暗，宋时眼镜摘了，刘海长，所以还是看不清他的长相。即便如此，段晓律和其他人也都是一愣。要不怎么说，帅哥不用看清脸，光看身段和轮廓，就能感到帅哥的氛围。宋时现在就特别有那种氛围。尤其是他做出进攻的姿势的时候。完全不是段晓律记忆中书呆子的模样。他本来就长得不矮，身段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隐匿在昏暗中的效果，他看起来有种端正的浩气，把段晓律衬托得像个阴暗的、坏事做尽的大反派。林知隽一愣。感受到宋时的帅哥氛围后，段晓律只会看他更不顺眼。所以段晓律毫不犹豫地就一拳挥舞了上去，那个他高个的朋友也混进来，要打群架。宋时被两个人攻击，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腰上挨了一拳，估计都青了。宋时已经在想要不直接躺在地上哭吧。也别走剧情了，直接把段晓律送进去算了，等铁窗泪结束了再出来火葬场。就在宋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重新占了上风的段晓律忽然收敛起了自己上扬的嘴角，然后面色一沉，居然直接自己跪了，就这么在宋时的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原来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把椅子，椅子撕破空气的呼啸声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一把砸在了段晓律的小腿上。宋时离得近，所以他看得出来对方这还是收了力道、调整了砸的地方的，不然可就不是小腿上，而是段晓律的头了。尽管如此，那不知道什么金属制成的椅子碰撞在人体身上，发出的那种金属独有的声响，仍旧让他们这些看客感觉一阵凉意上窜、牙齿发冷。有点冷兵器的森然，而椅子这个功能属性又让攻击多了两分混乱的邪性。段晓律虽然也曾经是校园一霸，但毕竟不是亡命之徒，所以他们的打架多数是赤手空拳的肉搏，从来没直接拿起椅子抡人。他一时间呆住了，小腿突然被这么攻击，他人一软，差点就对着宋时跪了，好在他朋友反应还算灵敏，在人双膝着地之前，把他人扶住了。即便如此，他现在这个半跪的姿势也够难看。段晓律脸色发青。宋时没管段晓律，他看向抡椅子的人，这下他总算看清那抡椅子的人是谁了。是那位总是在宋时出没的地方打工的漂亮小哥。小哥此时一张脸冷若冰霜，看向段晓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如果说段晓律这个校霸是要把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话。那苏斯川就是要把人打得东一块、西一块。他像是真的杀过人一样。还在上大学的几个人瞬间被震慑住了。“你的眼镜。”苏斯川抬手把宋时扔的眼镜还到他手里。宋时下意识地伸出两只手来接。他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不是路人，而是大佬。苏斯川余光看到了宋时这个动作，在这样的情况和氛围下，他都没忍住，勾了一下嘴角。林知隽总算冲出剩下两个人的禁锢，小跑到宋时身边，问他：“你没事吧？”他嘴上在关心宋时，但是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一边的段晓律身上。没办法，这么多年下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跟随段晓律，随即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心堵。段晓律眼睛死死盯着苏斯川：“你想做什么？杀人？”其他的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嚷嚷：“大段你人没事吧？我刚刚在一边看着差点没吓死。”“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已经伤到骨头了。”宋时没想到苏斯川这么有义气，他们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人家居然能为了帮他出头。好人啊！段晓律一把拽过苏斯川的衣领，苏斯川这会儿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和意思，反而举起双手，完全看不出刚刚抡椅子时候的狠劲，倒像是个被欺负的乖小孩。段晓律刚想嘲笑他刚刚倒是装得声势浩大，其实是个软蛋，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警笛的鸣响，很快警察就从车里出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你在干嘛？！”段晓律一惊，反应过来是在说他揪着苏斯川衣领的这个动作。他赶紧松开苏斯川，那慌张的模样被人用手机全部记录了下了。——派出所。刚刚从外面办完事的小警察，一进警局就瞪大眼睛，他凑在老警察的耳朵边小声地问：“好多人啊，这是怎么了？”他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来这一行人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没办法，他们实在是各有特色。派出所里站着宋时、苏斯川、林知隽、段晓律和段晓律的朋友们，以及同学们通知来的学校里的几个辅导员，甚至于段晓律工程力学所在的航天航空学院的院长都被请来了，据说经管学院的院长现在还在路上。他们几个一字排开，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一应俱全，根本没有共同点。老警察没细说，就说了句：“都是S大的。”小警察倒吸一口凉气。感情是高学历犯罪！在这里最大的是航天航空的院长，他自然是要维护自己学院的同学的，于是他向苏斯川发难：“就是你打了我们的同学吗？”宋时挡在苏斯川面前：“他不是打人，他是见义勇为。”“是段晓律伙同那个大傻个要殴打我，他为了救我，才出手的。”宋时在路上就想好了这个说辞。“他救你……”航天航空学院的院长是个老头子。他看了一眼段晓律和他的大傻个朋友，两个大块头。大傻个本来是想站出来骂宋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大傻个。结果好像无人在意这件事情，甚至连航空学院的院长也无动于衷。不仅如此，院长还用这个宋时取的外号一眼锁定了他。院长再看一眼宋时和苏斯川这两个长得纤长细瘦的人。他突然就有点底气不足了。航天航空学院的院长路上光听段晓律怎么哭诉苏斯川用椅子抡他的小腿，听得让人火冒三丈。那可是用椅子抡人！金属的椅子！多可怕啊！但是如果真像宋时说的那样，是段晓律和他的朋友先对宋时下手，就宋时和苏斯川这样看起来瘦弱的人，不抡椅子，难道还要赤手空拳地上吗？段晓律的朋友大着胆子说：“可他们骂人！”“对，骂段晓律贱人，谁听了能不冒火？”航天航空学院的院长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只是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闹大，所以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对宋时说：“既然这样的话，我看双方都有错。既然都有错，让大家互相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林知隽在旁边听的都是眉头直皱，这偏向性也太明显了。更何况宋时和替宋时出头的那个小哥也是真的倒霉，他们明明都是被动的，现在各打五十大板算怎么回事。尽管林知隽对苏斯川没什么好感，可要是没有苏斯川抡那一下椅子，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面，说不定宋时都被打进医院里去了。还没等宋时说话，段晓律的朋友们看他们有人撑腰，胆子更大了，率先表达不满：“为什么要我们道歉，应该是宋时和他要跟我们道歉才对吧？”宋时忍住当场翻白眼的冲动，他刚刚已经给他的助理发消息了，如果他们再这样颠倒黑白，他就要让律师过来给大家一个真正的公道。好在经管学院的院长也总算是赶来了。经管学院的院长是个中年女性，路上她已经听宋时的辅导员给她讲了事情的结果，还做了现场直播，所以她也是一肚子火。航天航空学院的这个老头子欺人太甚！她进来就中气十足地说：“吵什么吵？”“警察不是都已经拿监控录像回来了吗？他们一群学生年轻气盛的不懂事也就算了，你都一只脚跨进棺材里了，你还不懂事吗？你听这群小孩的一面之词做什么？既然都已经来到派出所了，我们就公平点，直接看监控、看录像，让警察来给我们主持一个公道。”“该道歉的道歉，该调解的调解，该付医药费的付医药费，要是还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就法庭上再见。”航空学院院长脸色一白，拼命给经管学院的院长挤眼睛。你疯啦，你要上法庭啊！这是把他们S大的脸面往地上踩啊，闹大了要挂好几天热搜词条的，到时候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