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一会儿起来, 白杬带着几个对纺织感兴趣的亚兽人研究如何把线织成一件衣服。曜看了他一眼,大爪子往前一抬,前肢俯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身姿矫健, 威风凛凛。但又是一副吃饱了犯懒的样子,看得白杬忍不住贴上去摸了摸他的毛毛。曜直起身, 低头看着幼崽在自己身上标记味道,纵容着不动。等白杬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曜才甩了甩毛毛, 懒洋洋往河边去。“曜,钓鱼吗?”阿山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木桩子。那是河留出来的。河身上的伤多是皮肉上,他身子好得比他们快一点。这会儿好差不多, 钓鱼又钓得坐不住,干脆回去找树学习做饭去了。曜蹲坐在草地上,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不钓鱼。”“……刚刚梳毛怎么样?”“舒服,舒服得很!”丘毫不吝啬对这小东西的欣赏,甚至有点想现在又去试一试。桦看破曜的想法, 问:“你想拿去部落集市?”曜点头。星见他们是要讨论部落的事儿, 和安对视一眼,打算离开。曜转头:“星祭司觉得怎么样?”星吹了吹自己的胡子, 沉声道:“我们红狐部落还没有划到你们黑狼部落。”这种事儿就不用问他了。曜点点头, 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安族长觉得呢?”“这东西啊,舒服!”安瞄了一眼星, 仰着身子从星的身后看向曜, 压低声音:“这东西好做, 你拿过去人家看一眼就会了, 怕是不好交换。”星一个人坐在木桩子上, 周身气压低低的。他瞪了一眼安。他又不是聋子,还听不到他在自己后面说话的声音!都还没正式纳入黑狼部落,这么一搅和,那之前说的话算什么。安拉着星的衣袖,讨好一笑。老伙计,给点面子。咱还要靠着黑狼生存呢。桦:“安说得对。”丘摸着下巴,忽然道:“也不一定。”“猫部落的兽人喜欢享受,他们部落又富足,只要是看上的东西,哪次不是大大方方地出手。”“而且他们的爪子又不像我们黑狼部落的爪子好使,即便是他们想自己做,怕做到一半也就发脾气把木头扔了。”从他们接触过的猫兽人来看,没几个是有耐心的。虽然长得好看吧,但是都暴躁得很,一点就炸。星见他们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纠结,忍了忍,没忍住:“又不止猫兽人,虎兽人、狮兽人、还有一身大卷毛的羊兽人一样用得上。”也只有黑狼部落有耐心做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东西,其他部落的兽人哪个不是喜欢掠夺、享受。也怪不得狼部落的都穷。星在肚子里怨念诽谤。曜闻言面色柔和了些:“祭司知道得多,你觉得这次部落集市东荒那边的部落会过来吗?”星磨牙,见曜笑眯眯的就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么简单的事儿曜怎么会没有注意,肯定是故意过来问的。遭套了!安见他垮着脸不说话,道:“哎呦,你看看咱红狐都跟他们黑狼睡在一起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儿!”星一拐杖给他捣过去:“就你话多!”安收腿,笑得老不正经:“宽心,说说嘛。”星扫过那已经能跟黑狼玩儿在一起的红狐们,长叹了口气。黑心肝儿的,就知道这大黑狼奸诈!“占卜显示,此次集市之行为吉兆。”就说了这么一句,星转过身捏着他的钓鱼竿儿专心钓鱼去了。阴险的黑狼!曜藏住眼底的笑意。“那看来是可以的。”他嘴上说着这事儿,心里想的却是:星祭司既然提前为部落出发去集市的事儿做了占卜,那就说明星也认同了狼部落。也就等阿杬担任祭司的时候,红狐部落便会顺理成章地和他们合为一个部落。曜试探完了,站起来,道:“那这次出发,我们多做点带上。”“好。”“我觉得也行。”“祭司都占卜了,那肯定是可以。”星:&……%%¥@*呸!回去之后,曜直接把这事儿交给了梦。在部落集市之前,做两百把梳子出来。*“去哪儿了?”山洞里,白杬刚刚把兽皮上的东西复习再记忆完。这会儿又整理好今天要交给星的文字,打算出去上课了。曜化作兽人,换上自己的兽皮衣。白杬只见垒块的腹肌在眼前过了一遍,随后被遮住。他耳朵尖微红,别开眼。“换衣服要悄悄地换,说了好几次了。”曜抿唇:“忘了。”确实忘了,兽人没有避嫌的习惯。以前都是穿着条兽皮裙,遇上猎物的时候兽皮裙一扯直接变成狼就攻击。哪里管得上这些。这会儿看幼崽急着出去,曜只想着不耽搁,所以没注意到。他一把勾起白杬抱坐在自己手臂,然后跟他说刚刚星祭司的事儿。白杬听了,眼底带笑:“他这是傲娇。”心里明明都认可了,就是放不下面子。“不过红狐部落融入黑狼部落,可能代表着延续了几十上百年的部落就这么散了,心里确实会有不适应也正常。”白杬拍拍曜的肩膀:“慢慢来,不着急。”两个部落现在已经生活在一起了,这些事儿到后头就是个形式而已。*下午上课,曜也跟着白杬一起。洞里的小狐狸们蹲坐在一旁,水汪汪的大眼睛从白杬一进来就盯着他了。白杬趁着削树枝的空**,抱着他们一个个并排坐在自己身前。对面是盘腿坐在兽皮上讲课的星。“你们也学学。”他摸了摸小狐狸们的脑袋。星看了一眼,继续讲自己的课。苍老的声音低缓,在小狐狸们的耳朵里就像是催眠一样。白杬趴在木桩子上刚把笔记做完,身上已经被小狐狸爬满了。幼崽毛绒绒的,就这么不设防地摊着圆鼓鼓的小肚皮窝在白杬的身上睡熟了。白杬眼底闪过浅浅笑意。他指腹点了点小肚子,拿着兽皮往自己他们盖了一点点。然后继续听老祭司的授课。八个小狐狸,还有一个坐在窝里孵蛋。授课的时间很长,中途停了一会儿,白杬把身上挂着的小崽崽们抱下来放进兽皮毯子里。曜给星祭司端了一碗水上来。星喝了几口,随即注视着白杬跟小狐狸们。在他的心里,阿杬未来无疑是个好祭司。红狐部落跟着黑狼部落,日子远该比以前的日子好得多。但是……但是他只要一想到百多个兽人的红狐部落凋零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就心痛。说到底,他们一直没有融入黑狼部落,就是不舍得红狐部落的这个名字从此消失在大荒之上。能拖一点的时间,他就想着慢一点时间。但是又像安所说的,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该重视的是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的生活。该往前看的……星注意着白杬仔细地给小狐狸们盖上毯子,心里松快了许多。阿杬很好,黑狼部落……也很好。红狐部落,红狐,未来也会很好。*双方上完课,出去的时候天色又暗淡下来了。今天的晚霞是紫色的,淡淡的紫,像绸带一样飘在天边。白杬面对着晚霞伸了个懒腰,随即跳下山洞。上课的东西放回自己睡觉的地方,白杬揉着自己的手腕在草原上闲逛。一眼看见地里茁壮精神的菜苗,白杬双手一合:“对了!”“还没问祭司明天会不会下雨。”曜:“会。”白杬看天空,这会儿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地露了个月牙出来。边上还有几颗微弱的星星。“有星星,会下雨吗?”“风大了,晚上就会下。”兽人看天气就像是农人看天气,一切来源于经验。趁着现在还能看着点儿,白杬打算先把他肥给施了。最近河边的大坑里已经攒了不少了粪肥,白杬打算就用这个。但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糟糕!”白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怎么?”曜抓着他的手腕拿开,幼崽的肉嫩,就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就变红了。“以后不准打自己。”曜薄唇紧抿,看着有些严肃。阿杬这个习惯不好。白杬皱眉,又对着他咧了咧嘴。“坑里的东西我需要弄起来。”“哎!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什么都得从头做。粪勺要有、粪桶和扁担也得有。还有那粪坑上之前忘了放个挡水的东西,需要编一个蓬草盖子。白杬觉得自己这么下去,迟早得变成各项都精通的专业农人。东西今儿晚上做,但愿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雨不大。*翌日。白杬带着自制的草编帽子,揭开粪坑上的草盖子。他用长两米的大粪勺将里面的粪水舀出来倒进木桶,两个木桶装满,曜一手一个拎着到了地边。白杬在后头拿着扁担追上去。“慢点儿!别溅在身上!”几百米的距离,一个桶不敌一头羊重,对曜来说轻轻松松。天空下着雨丝儿,岩壁上探出来的杂草叶子上沾了水珠,将叶片坠得弯弯的。四处雾色朦胧,清新的水汽微冷。窜入鼻尖,让白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白杬垫着脚,将手腕上勾着的草帽往曜的脑袋上一扣:“下雨天打湿了不容易干。”曜弯腰,单手托着白杬的后腰帮他稳住身子。帽子戴上,他们一人一个小粪瓢,挨着给地里的菜浇肥。味道有些大,施肥之后,白杬用了些热水洗了个澡。曜体格儿大,直接去河边洗。出水之后甩一甩毛毛,随后回到山洞烤火。兽人洗澡一般就是在河里溪里,热水什么的,只有给体格弱的小幼崽们用。白杬担心他感冒,急吼吼地拿着兽皮给他擦。“下次用热水。”曜被他糊了一脸的兽皮,闷声道:“没我这么大的盆儿。”他现在是狼形,坐在兽皮上差点把洞口堵住。白杬后退几步远了看,好像是没他这儿大的盆儿。即便是人形,曜的身形也不小。“那就冲,热水冲!”等以后条件好了,就用热水洗。不然万一老了来点什么风湿,那可就有得受了。*地里收拾完,外头的雨还没有停。大家去另外的山洞里吃了饭,一边看着外面的雨一边做梳子。今天兽人们难得休息一天,都窝在山洞里。白杬混在其中,拿着两根儿长长的,被打磨得滑润的长木头针和青、亚这些亚兽人研究织毛衣。小狐狸们或蹲在自己的阿爸阿父怀里,或靠着白杬,安安静静的。阿毛摇摇摆摆的进来,往白杬的腿上一坐,将自己的兽皮袋打开。他先把灰灰鸟蛋放窝里,自己再坐上去。亚看了不免笑开:“今天轮到咱们阿毛了?”阿毛交叠着两个小爪子,冲着他的阿爸傻笑:“嘿嘿,该阿毛了!”白杬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累了就歇会儿。”阿毛慢慢摇头,头上小呆毛翘翘的:“不累,不累。”融落后阿毛一步,从他们自己的山洞那边过来。他手上还握着另一个灰灰鸟蛋。上次一共找了两个,这个里面没有小生命。但是一个鸟蛋不好煮,转个头白杬就忘了,所以也没处理了来吃。“阿杬,这个蛋打破了。”白杬抬头,笑道:“那就只有吃了,等他们回来就做了。”融点头,将灰灰鸟蛋拿到做饭的那边去。白杬织毛衣是没有天赋的,等把自己知道的织毛衣的理论交给了几个亚兽人,白杬发现自己再无用武之地。他耸了耸肩膀,把这件事儿交给几个亚兽人,他则把之前跟曜去河滩捡回来的燧石拿过来。这些燧石有一部分做了石刀,还剩下一半多。之前一直想着磨几个箭头出来,这会儿倒是可以试着做一做。用坚硬的鹅卵石击打燧石表面,会有一块一块贝壳形状的石片落下来。白杬敲打个几次,响声把洞里的兽人吸引了过来。“做石刀吗阿杬?”湖过来问。“做箭头,就像这样。”白杬用石块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画出个尖尖的箭头形状。曜掀了下眼皮,又圈着白杬半个身子,阖眼。白杬拿掉他毛毛上落上去的碎石头,放低了动作继续敲打。湖看了看他,自己也拿了一块燧石试着做。敲敲打打的声音不断,本来还是三两声。随着加入的兽人越来越多,整个山洞里几乎都是敲石头的声音。白杬眯了眯眼,兽人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探知欲。他笑着道:“注意别让石头崩到眼睛了。”“阿杬!”“你看看这个可以吗?”融将自己打好的箭头递过来。白杬接过,在手心里翻了翻:“可以。”“阿杬,做这个干嘛?”树问。“做弓箭。”白杬又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木头兽筋灰灰鸟毛还有石刀进来。好的弓箭选材都有讲究,做弓要用竹子、牛角做骨干,没有竹子,用柔韧的木材也可以。接着用桑树枝做两梢。同时还有牛筋和桦树皮和着胶加固和保护。弓弦则用牛脊梁上的筋或是柘蚕丝等。他们现在没有蚕丝,要细做只能用牛筋。牛筋还不能直接用,需要经过晒干、浸泡、破成纤维状等步骤后才能使用。(注一)所以要做一把好的弓箭出来,讲究不少。这些繁杂,暂且放一边,白杬打算先把箭头箭杆做出来。箭头是燧石打磨,这个大家正在做。兽人好战,天生对这个看起来就具有攻击性的东西感兴趣。他们磨着箭头,时不时凑着脑袋,商量着怎么能做得更好。白杬看了一眼,便安心做他的箭杆。箭杆选材可以是竹子,也可以是柳树或是桦树,依照各地生长的树木选择。狼山这边没看见过竹子,但是柳木和桦树倒是有。这个直接去山洞里取就是。兽人手里的箭头做好,见白杬又开始捣鼓木头,直觉与手里的东西相关,他们立马拿着箭头围过来。“阿杬,是不是要把这个安在木头上?”白杬笑笑:“是。”湖摆弄这手里的东西,想了想道:“这个用来叉鱼?”“太小了,大鱼会挣脱的。”阿山反驳了他的观点。白杬翘着嘴角,也不打断,让他们尽情发散了思维想。白杬做什么,兽人们都感兴趣。山洞里原本坐着梳子的亚兽人听见白杬身边热闹了起来,也挪动屁股,在高大的兽人中间挤占了一个位置。梦坐在自己伴侣身前,将还没完成的梳子往力的手里一塞,又把力手里的箭头拿过来。翻着看了看,他试着将地上的木条拿起来比在箭头上,接着轻轻对在力的腿上。“阿杬,要是我们力气大点是不是会把腿弄穿?”“穿了之后,就走不动了。”再发散一下思维……阿天眼睛一亮:“那要是扎到了喉咙,猎物岂不是直接丧命!”树挠挠头:“可是我们有爪子啊,为什么还要这个?”白杬莞尔,提醒了一句:“那要是我们还没有跑到猎物的跟前呢?”“!!!!”兽人们哗然。“要是木头重一点,我们可以直接扔过去。”“可是这个木头小,扔远了根本使不上劲儿,皮都扎不破。”球坐在飞的身边,忽然停下做梳子的手。飞以为他做累了,默不作声地拿过来自己继续弄。球拉了拉飞的衣袖,轻轻道:“弹弓。”耳朵尖的黑狼立马捕捉到球的声音。“对啊!弹弓!”见还有兽人没有反应过来,立马有黑狼进行补充:“咱们打鸟的时候不是会用弹弓吗!把这个叫做箭的东西架在木头上,这边靠着牛筋拉直……”“架子可以做大点!”“这个箭是长木头,容易从兽皮筋上滑下去。”“那……那在木头上挖个凹槽出来?”“可以!”白杬笑得一脸欣慰。果然,头脑风暴还是有用的。他们黑狼还有红狐聪明着呢。白杬为了满足他们的兴趣,当场做了一个简易版的弓出来。就是木片两头用兽皮条拉成弯弓状。绑紧了,白杬拿着做好的箭靠上去,对着洞外的空地上一拉,松手。“嗖”的一下,箭头就飞了出去。“嗷!”“哇!就是这样!我想的就是这样!”“我想的也是这样!”湖出去把箭捡回来,箭头扎在地上,沾了一点点泥土。湖擦了擦,眼里满是兴奋。“阿杬,是这样对不对!”白杬笑笑不说话。球看了一眼白杬,他专心低下头想……忽然,他眼底划过亮光。“阿杬!箭头的力气太小了,划不破兽皮!”“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是这样,球说得没错。”白杬夸赞似地冲着球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有经验。”“这个木头弯起来的东西叫做弓,跟箭一样,做法也有讲究。我刚刚只是随意弄了一下,只能用来玩儿。猎物肯定是杀不死的。”“那要怎么做!”白杬神秘一笑:“先做完了箭再说。”“阿杬……”兽人们齐齐哀嚎。白杬轻叹,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兽人们抓肝挠肺,心痒痒得紧。“阿杬,你就说嘛。”“我箭头还没做完呢,这个做完了我再做弓。不做我光讲,也没我边做边讲着清楚对不?”“阿杬~”“小阿杬~~~”白杬搓了搓胳膊,笑得眼睛弯如月牙,招人得紧。曜睁眼,张嘴正要唬人,白杬提前预防着轻轻把他的嘴巴捏住。曜看了他一眼,大爪子盖在白杬手背,继续睡了。“那我示范一下?”“好啊好啊好啊!!!”兽人们屏息,全将白杬周围堵了去。白杬用石头在地上边画边讲,完了还用短木片比划了几下。“阿杬,胶是什么?”“就是黏糊糊的,能把两个东西沾到一起的东西。大家应该见过的就有树胶。”“那树胶也可以用吗?”兽人在大荒生活了许多年,确实知道有树会分泌黏糊的东西。“大家也可正离以试试。”“我说的是鱼胶,就是用鱼泡熬出来的。”至于哪种鱼的,也得慢慢试出来。树胶要是能用,那自然是好的。白杬几乎将自己知道的做弓箭的知识倾囊相授。大家愣是把每一个地方都问得清清楚楚,所有兽人都听得明白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的地儿继续做手上的东西。木梳去集市的时候要带着,不能耽搁。箭矢要做,下次打猎他们就可以试一试。还有今天的兽肠没有处理……念着急着想去做阿杬刚刚说的弓箭,大家纷纷屏气凝神,加快手中的动作。大家你帮我,我帮你,短短半天,四十几个兽人把手里的活儿全部干完。接着立马着急地顶着雨出去找做弓箭的材料。跟吃饭的积极性相差无几了。白杬:……早知道就不说了。他捏着曜的耳朵扯了扯:“雨下大了,他们会不会着凉?”曜抖了抖耳朵:“不会。”白杬思考了下,轻轻挪开压在自己手上的狼爪爪。“不行,我去煮点刺刺草汤。”*黑狼出去大半天,白杬在洞口望了望,依稀能看见在树林子里乱窜的兽人们。白杬看着看着忽然闷笑出声。“阿杬哥哥,你笑什么?”阿毛像小毛球一样挪过来,一爪子抱住白杬的腿。白杬弯腰将他抱起,点了点小狐狸的呆毛儿:“笑你可爱。”“走,哥哥给你们蒸蛋去。”该是做下午这一顿饭的时候。白杬跟曜挨个儿将山洞里的锅倒上水。水开了放肉,再扔点调味的草叶子进去。就等着它烧就是。白杬专门余下了一口锅,给小家伙儿们做个蒸蛋。锅里的水不用太深,巴掌高就成。上面卡上几根儿交错编织起来的藤条,盖上大木板子,让水先烧着。白杬找来一个干净的木碗,将灰灰鸟蛋打进去,用筷子搅拌搅拌再兑上大半碗的清水。清水跟蛋液调匀了,片上一点点肥肥的肉当油用。接着打开锅盖往藤条格子上一放,盖上盖子,水开了等上十几二十几分钟就好。东西入锅,出去的兽人们扛着抱着东西,欢欢喜喜地回来了。“阿杬!蛋!”隔着几百米,白杬听到这声儿还以为是他们闻到了蒸蛋的味道。“阿杬,我们又找了好多蛋!”近了,白杬才看清走在前头的湖抱着兽皮,动作小心翼翼的。白杬疑惑:“不是说不好取灰灰鸟的蛋吗?”曜幽幽道:“怕是翻悬崖了,活腻了……”不管是黑狼还是红狐,对上白杬身后曜那双灰色的眼睛,齐齐缩了缩脖子。遭了!作者有话要说:注一:做箭,《天工开物全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