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兽人们现在的生活滋润。成天就是钓鱼、带崽子、喂养灰灰鸟……河岸边, 他们常钓鱼的地方已经搭起了一排的凉棚。样式做得精致,也是用木头撑起来的。上面盖着的草盖平平整整。乍一看,有些像白杬在兔部落见到的那房子的样子。“星祭司。”白杬探头进去。“阿杬啊, 来来来,看看我们钓的鱼。”丘爷爷拉着白杬拐了个弯儿去看他的盆儿。“咳咳。”星目光掠过其他几个兽人的盆儿, 又转头哼了两声小调继续钓他的鱼。就这么一个三分得意,三分嘲笑, 以及四分的炫耀的眼神儿, 老兽人们瞬间炸了。“你得意什么!”丘噌的一下往前一步,捏着拳头气势汹汹。白杬忙拉住丘,笑着道:“都好都好, 咱们友谊第一,钓鱼第二。和气生财, 和气生财哈。”“阿杬,你瞧瞧他那怪模怪样的脸!”白杬:“咱不跟星祭司比,跟自己比。咱自己的钓鱼技术肯定是一天比一天好对不对?”丘对着星吹胡子瞪眼:“那是当然!”星幽幽道:“可不是。”“你!”“诶?小阿杬,你来做什么?”桦爷爷问。他瞪了一眼丘, 让他坐了回去。丘不情不愿, 闷声捏住自己的鱼竿儿。白杬摇摇头。老小孩老小孩,怎么黑狼兽人老了也像小孩。他看了眼棚子外面的大黑狼, 蹲下, 手指戳着盆子里的鱼:“我过来是想问问曜的事儿。”“曜?”丘爷爷脸上透着嫌弃,“他有什么事儿怎么不自己来问?”“不是, 是他身体的事儿。”白杬放轻语调。桦眯眼:“怎么, 他不行?”“不会吧!”安族长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那个体格不像是那样啊。”白杬顷刻红了耳垂。他慌乱有迅速地手往下压:“小声点, 小声点。”桦沉默, 几个呼吸间,眼里的挣扎与可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他肃着脸道:“不行就不行,桦爷爷帮你换一个伴侣。”白杬脸上滚烫,恨不能捂住他们的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星轻叹:“你们闭嘴,让阿杬说。”安族长:“就是就是。”白杬重新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我就是想问问他明明晚上睡了觉的,为什么白天还是这么无精打采,像是睡不饱似的。”“冬季这样是没吃饱那就罢了,但是现在是春季了,怎么还会成天成天地睡?”“这个哦……”桦爷爷直勾勾地看着白杬,接着摆摆手,回去继续钓他的鱼了。白杬盯着桦的背影心里犯嘀咕。为什么自己觉得桦爷爷话里有点可惜,像是巴不得给他张罗着换一个伴侣。白杬一愣。等等,伴侣?!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跟曜还没到那一步呢。其余的老兽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没了兴趣。眼里转而是对钓鱼的绝对胜负欲。没有友谊,只有第一!丘撸起袖子:“我就不信了,星我赢不了就算了,安你这个糟老头子我会赢不了!”钓鱼王者,星祭司一脸悠然。白杬还两眼迷茫,一手抱膝,一手摸鱼。像被抛弃的小兽似的,可怜兮兮。星和蔼地拍拍他的脑袋:“这有什么,今天晚上你别着急着睡,多注意一下就知道了。”“呵欠!”星揉了揉鼻子,“去玩儿吧,啊。”白杬进棚子的时候是满心满的担忧,被以打扰钓鱼为借口推出棚子的时候则是无奈。他看着太阳底下打呵欠的曜,绷紧了嘴角。今天晚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下午,棚子外的春笋已经堆了几米长。几百斤的春笋,省着点吃一个部落的兽人能吃个五六天。山洞前,兽人们一部分处理春笋,一部分搭棚子。春笋剥了几百斤,差不多也到了下午。锅里煮了笋的水倒掉,树领着兽人们开始做饭。白杬放下手头剥壳的活儿,指挥着大家将出锅的笋移到提前放好的十几平米大的拼起来的木板上。比手臂还粗的春笋放上去,又盖上一层木头,放几块大石头上去压着。这样里面的水能快些出来。“阿杬,下午的饭是给他们送过去吗?”树帮着兽皮围裙,拿着他的勺子,一副贤夫模样。白杬笑了几声,默默给他棚子底下坐着的草比了个大拇指。眼光不错。树看向草,笑都笑得傻兮兮。转头,他笑一收:“阿杬,问你呢?”白杬:“不送,叫他们回来吃。中午也该歇一歇,下午再去。”“那行,中午就吃火锅了。”树与其他做菜的兽人们愉快地决定了。白杬现在已经不会再挣扎了。他一个吃现成的,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忙,腾不出手去做好吃的,暂且还是不要提意见的好。炊烟袅袅,热油激发出调料的香气。林子里又传来了响动。五个兽人拉着慢慢一车春笋,回到了山洞。飞:“阿杬,那边一个山头已经被我们找完了。”白杬:“那叫大家回来吃饭了。”飞黑色的毛毛上冒着热气儿。此刻停下,他趴在出汗吐着舌头喘气。眼睛被汗水弄得发痒,飞眯着,试图用爪子挠挠自己的眼睛。“别动。”爪子被捏住,背着两个小小的白翅膀的大黑狼立马咧嘴。简直傻得没眼看,跟刚刚的树一个样。白杬自觉闭嘴,等着球给他弄完。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蹲在自己的身前的人。任由球给他挠着眼睛下面,一动不动,嘴巴上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外面热。”“我给你端水去。”飞依依不舍地看着球走开的背影。白杬闷咳几声,继续:“中午可是吃火锅。”“活儿以后多的是,叫他们先回来吃完饭休息休息,下午再干。”“好。”飞收回眼神,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脸。球端着水回来,又抓住黑漆漆的大爪子:“还痒吗?”飞摇头。球等他把水喝完,揉了揉他的大耳朵:“去吧,早点回来。”“好。”飞像是吃到甘甜的糖,跑的时候还带蹦跳的。白杬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酸的腮帮子,啧啧只叹:“又是一个耙耳朵。”球:“耙耳朵是什么?”“就是阿飞叔刚刚那样啊。”白杬乐乐呵呵。兽人们还没有回来,白杬看了眼平摊着兽皮上的菜叶子,又去翻了翻。菜干儿今天晒完已经可以了,再晒下去就脆了。白杬打算下午放兽皮袋里封存起来。只要不打湿,就可以一直放着。*火锅这东西,对于兽人们来说就像是加了调料的肉汤。样子没怎没变,但是味道丰富了不止一个度。大家围坐大锅,吃得嘴唇红润、额头冒汗,但没一个停下筷子。看这热情,白杬估摸着怕是还得继续吃一段时间。饭后,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兽人们往地下一趴,赖赖呼呼地滚个几圈,然后扎堆地滚到棚子边。腰以上藏在棚子的阴影之中,腰以下,主要是屁股尾巴都露在太阳底下晒着。晒得舒服了,翘一下落满了金色光芒的尾巴尖尖儿。不多时,棚子底下呼噜接连而起。春困是会传染的。白杬打了个呵欠,抱着曜已经晒得暖融融的毛毛,闷头睡了过去。天高旷远,晴空透蓝。吃饱睡好,养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气干活儿。*傍晚,日落西山。山洞外面堆的竹笋越来越多,白杬粗略估计有两千斤。也不知道他们挖了几个山头。一时半会儿弄不完,白杬趁着天这会儿还没回潮,立马拿着兽皮袋子将菜干儿装进去。菇拉了拉白杬的衣摆,仰头道:“阿杬哥哥,我们也来。”白杬拿了一个大袋子给他们自己操作。得了允许,奶娃娃们有模有样地开始干活儿。还知道配合,两个抓兽皮袋子,剩余的去抱菜干。“阿梦叔,后头的酸果树的花是不是可以收了!”白杬边把菜干摁进袋子,边冲着还在剥笋壳的梦喊道。“对!”梦起身。阿杬不说差点忘了。边上的青拉了他一把,小心得不行:“你坐着,我去。”梦笑着道:“好,记得多带几个黑狼。”后头晒的花不少。晒好的东西收回来,除了树带的厨师队伍,部落剩余的兽人便专注着弄笋子。一旁,厨师队伍蹲在一起。他们隐在暗处,看着贼兮兮的,像准备去摸人家院子里的鸡。“树,今晚上练什么?”湖问。“咱们剩下的肉不多,只能煮汤。”河道。树看着那棚子前面堆得极多的笋子,道:“那就多煮点汤。干着活儿,他们饿得快。”亚:“好。”小队分散,洗肉、烧火、备佐料……都有兽人做。*山洞的夜晚,除了月的清辉,能照明的就只有篝火。兽人们移出棚子,点着篝火继续清理笋壳。今天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明天还有明天的活儿。火光映照着兽人们明朗的五官,白杬随意扫一眼,感慨:若是放在上辈子那个时候,他们一个二个全是去上荧幕的料。长得也忒好看了!白杬胳膊挤了挤边上的草,问:“阿草,你说说是不是兽人都长这么好看的?”草:“那你是没有见过其他的兽人。”白杬:“上次部落集市,见到那些也不差。”梧将手上得笋清理得干干净净,问侧边的星:“阿杬是不是还没有学到部落?”星点头:“阿杬这几天就没停下来过,没什么时间学。现在也才把植物学得差不多。”梧换了一根笋子,剥了几层递给身侧的小山猫阿宁。他低喃:“也对,阿杬忙得很。”再加上之前黑狼部落没有祭司,也没人从小教他。草道:“我听说,南边有许多部落的兽人长得特别吓人。”“吓人?”怎么会用上这么个词?“是啊,吓人,我听祭司讲过。”草仔细回忆,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没记住内容,“我忘了,但是祭司的笔记还在呢,我……”“哎呀!”草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扔下手里的笋子就往大山洞那边跑。“诶!去哪儿啊!”“我有东西忘了给你!”“树,去看着你草!”白杬嘀咕:“明天拿不是一样的。”小狐狸们坐在白杬身侧,乖巧地抱着笋子靠着他:“阿杬哥哥,吓人。”白杬顺了一把毛乎乎的小幼崽。“为什么说吓人呢?”梧:“那是被诅咒之地。”“又是南边?”“不是说那个食草部落在南边吗?怎么还有被诅咒之地?”“是在南边的方向,但是两个地方不在一起。”星祭司苍老的声音微沉:“诅咒之地藏在浓雾里,从没有兽人进去了之后能够安全地出来。”丘爷爷摸着胡子,一脸深沉地道:“传说,那里是大奸大恶的兽人的流放之地。”其他的兽人们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天忽然道:“丘爷爷,你怎么说的跟上次有不一样。”“是吗?”丘笑呵呵,一点没有说错的尴尬,“人老了,记不住了。”梧:“山猫部落的祭司传承里说,迷障之地危机四伏,是失了理智的兽人最后的安眠之地。”“兽人很会失去理智!”白杬被这个说法惊了一下。“嗯,失去理智的兽人会化不了人形,像野兽一样,只会伤害兽人。”白杬蹙眉。“怎么会?那是什么原因?”梧:“祭司举行成年仪式之时,要是没有通过的,就会这样。”成年仪式……怎么跟成年仪式挂钩了。白杬只隐隐记得他的成年仪式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阿爸和阿父。“这个是阿杬以后要学的。”祭祀,祭司的另一个重要职责。“阿杬,这个东西,老祭司留给你的!”草匆匆将一个半人高的塞进他的手里,“好多年了,我都差点忘了。”“这么多?”“哪里多,我才拿了一点点过来。还有五个兽皮袋呢。阿杬慢慢看。”兽皮袋的年份看得出已经久了,上面还有虫蛀的痕迹。这么一袋子分量不轻,白杬将其放在身边,打算明天再看。兽人多了,眼前的笋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少。大概晚上九点钟的样子,白杬就将吃过夜宵的兽人们赶去睡觉。剩下的几百斤不算多,明天他们抽空就能清理出来。兽人们各自去睡觉,白杬窝在曜的身边。枕头就是他的胳膊。夜色浓稠,他看着曜流畅的下颚线,干瞪着眼。忽然,温热的大手就盖在了他的眼皮子上。“睡觉。”曜的声音含着困顿。白杬:“哦。”他抬手,将自己的掌心盖在曜的眼睛上。慢慢闭上眼睛。不能睡着了,不然就不知道星祭司说的是什么了。白杬不断给自己下心理暗示。夜半,白杬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眼皮子沉重地睁不开,可脑子就是在不断提醒他醒来。白杬动动。身侧的人翻身将他揽入怀中,捂着他的耳朵,又像前面无数次的那样拍着他的脊背。白杬一个没忍住,扎入安心的怀抱,四仰八叉睡得天昏地暗。曜打了个哈欠,看了怀中的白杬一眼。他想了想,默默往下滑了一点。随后松开拉起白杬的手盖在自己的耳朵上,大脑袋往他的胳膊间藏。阿杬睡得好,这样应该不会被吵醒。但是自己要是不睡着,明天晚上怕是阿杬不会罢休。曜鼻尖抵着白杬细嫩的脖颈,轻轻蹭了蹭,闻着淡淡的清香闭眼。事实证明,白杬的睡眠是真的好。兽人们的动静原始而狂野。但是白杬依旧能安稳地沉浸在梦里,顺便绕着曜打一个圈,给他当枕头。曜迷糊间摸了摸头顶横着的人,习惯性地将他往怀里拉。可是拉到一半,他稍顿住,将自己一头扎入他软软的肚子上。随手拉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这一晚,曜睡得比以往都香。但白杬给自己做的心理暗示足够多,他始终惦记着曜的身体。后半夜的时候,他手一抽,惊醒过来。虫鸣声声,清风徐徐。除了草叶被撩拨的声音,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不是外界的,那就应该是曜自己的问题。肚子上毛乎乎的,还有热气儿。白杬低头,拧眉。曜的睡姿也太不好了。等等!白杬看了看洞口,再看看自己。究竟是曜睡姿不好还是他自己睡姿不好。他现在的姿势整个一个别扭了得。人是斜在曜的枕头上的,像一条晒干的八爪鱼,手抱着脑袋,腿架在脖子。不像睡觉,像谋财害命。他自己身上倒是盖着兽皮,但曜确实什么都没盖。白杬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痛苦地闭眼。他知道了,曜睡不着,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啊!*晨光熹微。天蒙蒙亮的时候,白杬再次惊醒。这会儿他腰上横着曜的手臂,整个人是趴在他的怀里的。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感受到后背的轻拍,白杬抿了抿唇。头顶贴过来曜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白杬瘪嘴,将自己往他的怀里埋。怪不得说他睡不着,要是一起睡觉的同伴像他这么折腾,能睡好了才怪。白杬咬咬牙,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分床睡。昨晚心里有事儿,一晚上都睡不好。白杬打了个呵欠,在曜的哄睡中这才松了劲儿,彻底熟睡过去。不出意外,这次他以前起来晚了。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光被坐在门口的人遮挡了大半。白杬眯眼,适应了一会儿。“起来了?收拾收拾,过来吃饭。”白杬掀开被子,直挺挺地坐起来。“几点了?!”白杬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什么几点了,兽人怎么知道几点了。“什么?”白杬摇摇头,撑着酸软的骨头爬起来。叫吃饭,那就是已经过了大半个上午了。白杬麻溜地去洗漱。洗完回到山洞里,白杬整个人清清爽爽,下巴上还挂着一点点的水珠。他坐在另一个木桩子上,捧着曜刚刚拿出来的还在冒热气儿的饭碗。边吃,边看大帅哥。“你在做什么?”“昨晚的兽皮。”白杬喝了一口热汤:“我想起来了。兽皮里面写的是什么?”“老祭司做的记录。”“上一代的祭司?”“不止。”白杬沉重点头:“我会好好学的!”“嗯。阿杬是要好好学习。”兽皮的年头虽然有点久了,好在是能看。大祭司用来做记录的兽皮都是用的最好的兽皮,记录后卷起来存放。白杬几下吃完自己的饭,跑出去把碗给洗了,又匆匆跑回来。他拿起桌上被曜整理出来的东西,还以为不好打开,结果轻轻一拨就开了。白杬错愕。“放了十几年,这个兽皮还这么软,一定是挑的当时最好的。”曜低笑,拿出一卷儿新的兽皮,将老兽皮上的东西誊抄上去。白杬眨眼,明白过来。他捏着凳子挤在曜的身边。“我说呢,原来是你又重新抄了一遍。”“当时的兽皮做得粗糙。”曜将一个还没有拆开的兽皮放在白杬的手上:“阿杬自己看。”“这个都没有顺序的吗?”白杬一边说着一边将其打开。兽皮硬,像是煮不熟的牛皮。打开了之后,上面的写着的东西黑乎乎的。应该也是用的他们现在用的树枝,不过上面的内容都已经不是白色,变成刺青一样的颜色。像是已经渗透到了皮子底下。打开的兽皮两边依旧坚强地在卷着,白杬仔细看上面的符号。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白杬读得生涩,看完后,白杬意识到着上面记载的是一件完整的事——部落里的一次祭祀。白杬没有深读,而是慢慢合起来。东西要系统地学。“能看,其是不用誊抄下来的。”白杬手臂挨着曜的手臂,仰头看着他被阳光晕染得柔和的侧脸,长而浓的睫毛比河边的草还要茂盛。“你昨晚睡好了吗?”曜停下,侧头。光影流转,曜那俊朗好看的一张脸贴到了白杬的跟前。他鼻尖轻轻在白杬脸上的软肉上蹭了蹭。“睡好了。”白杬巴掌盖在他的脸上,好心情地捏了捏。“我都睡成那样了你还能睡好?你可别安慰我了。”“没有。”曜眼尾沾染了笑意,“真的睡得好。”看着白杬毛乎乎的脑袋,曜调侃:“阿杬只是睡觉的时候天天喜欢往我头上睡罢了。”“我每天晚上都这样!”白杬瞪大眼睛,嘴巴半张,表情略微夸张。他不相信!曜挑眉:“你说呢?”白杬低头。嘀咕:“我一直以为我睡得还挺好的。结果原来你夜夜睡不着觉,是因为我。”“不是。”“就是。换做是我,睡觉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在**跟战斗似的,我肯定也睡不着!”白杬气闷。曜停下,他抱着白杬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不是阿杬。”“不是我那是什么?”白杬一左一右逮住他肩上的两缕墨发,摆明了不信。“我看你怎么瞎扯。”曜倾身,鼻尖贴着他的鼻尖,眼中笑意微漾:“是兽人们生幼崽的声音太大了。”“啊?!”白杬手一颤。曜额头碰他一下,声音低沉:“是兽人们生崽子的声音大了。”“不是阿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