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部落的兽人们没敢露出原型。到了地方, 他们裹着兽皮直奔换盐的梦树下。西视线乱瞥,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兽人们,对背后的东低声问:“他们里面会不会有黑鹰部落的兽人?”“担心这些, 不如想办法怎么换更多的盐。”“这些东西,只要被上的看见了, 就算我们不来商队也会自己找上门儿来。”西去过兽王城,这点眼里还是有的。东合上眼, 道:“你知道就好。”来得早, 前面没几个兽人。很快就轮到了苍鹰部落。矮小的老兽人松看了一眼这些骨瘦如柴的兽人,在瞧着地上那一个兽皮袋的东西,斟酌着道:“你们这点东西, 换半个兽皮袋的盐。”西急了,他上前一步:“你都没看我们带的是什么, 就说只有半袋。”松摸着胡须摆摆手。东荒的兽人能有什么好东西。他这已经是看兽人可怜,给得多了。他无奈:“东西不多,只能换这么多。不换就后面去。”西从小到大有哥哥护着,脾气躁。他一把薅过老兽人, 就这么拎着到了人家的大树后头。几个成年的松鼠兽人立马停下手里分盐的活儿, 将兽皮袋子扎得紧紧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你干什么!是不是想抢啊。”“我敢吗我!”用最恨的语气说最虚的话。西见自家的将商队的兽人拦住,悄悄摸摸用自己的身子挡着, 将提前藏好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能值多少?”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得意。也就只有他们东荒有这样的好玩意儿,这老兽人一定没有见过。松眼睛一亮, 激动地伸手来摸:“这是什么?”“你哪儿来的?!”西警惕:“你别给我弄坏了!”他们可做不出来这东西。“怎么会呢?”松一抓, 拿在手里细看。泥塑是一只趴着的正在用后爪掏耳朵的大老虎, 虎头虎脑, 细致得连绒毛都根根分明。摸着像是石头做的, 但是入手却光滑至极。大荒有哪个兽人见过这样的东西?拿去兽王城卖,指定大赚一笔。西见他看他入迷,催促:“怎么样?换多少?”松眼轱辘转动,伸出一根手指:“一袋。”比半袋多了一半的盐。这要是换做用兽皮来换,得要一整个拉车。他正要张嘴应下。一旁的鹰兽人立马拉着西走:“不换算了,我们自己玩儿。”“等等!等等……换,怎么不换。”松笑呵呵地拉住西,手上的力气极大。西:“那你诚心给一个。”西知道自己差点又被诓了,面色不好。见他还摸着白胡子犹豫,气得立马去袋子里拿了一个松鼠样式的。“瞧瞧,这个也好看吧!”“好看好看。”松灵活地抬起手,想要抓过来细看。西立马收手:“立马还有很多其他的样子,要是我们拿到兽王城去卖可不止这么一点点。”松咬咬牙,手伸出来,比了个五。西板着脸:“五十?可以。”松跳脚:“哪里是五十,你抢啊!五袋,没多的了。”西看了一眼自家的兽人,肩上忽然像被蚂蚁一样咬了一下。他哥掐的。西要答应的话立马转个弯儿:“我们做这个可是做了好几年的,比做兽皮还难。”“十袋。”松咬咬牙:“五袋!”“诶,这是什么东西,好好看。”大树前头忽然传来其他兽人的东西。苍鹰兽人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看了老兽人一眼,立马跑过去道:“我们做的。要不要,用盐巴换。”松听到立马急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咬着牙道:“好好好,十袋就十袋!”“给他们装。”松迫不及待地叫自己的小孙子们装盐,自己则匆匆跑出去护着。“这东西是我们的,是我们的,不交换,不交换。”松宝贝似的一一看了看里面被兽皮裹着的小玩意儿,乐得手一挥。高大的兽人立马过来把东西拿走了。白杬把玩着手里最后一个还没有放进去的小狼,道:“这个你们真的不交换?”“不不不,这个我们自己留着。”松毫不客气地一把从白杬的手里将东西抢过来。他笑了笑,忙小心翼翼地把它跟其他的装到一起。笑话,这么好的东西,蠢兽人才会卖给东荒的兽人。要是把这个拿到兽王城去卖,赚到的可不止一点半点,谁稀罕用来换兽王城里最廉价的盐。这群笨兽人可千万不要去什么兽王城,就在他们这部落集市好好交换就可以了。收了一个满意的东西,松的心情不可谓不好。就连白杬跟他讲价,他也无所谓地让了一小袋的盐。最终,白杬带过来的兽皮换了五个大袋子的盐加上一小袋巴掌大的盐。换了兽皮,白杬将手里的巴掌大的雕刻了花的梳子拿出来。“这个,可以换吗?”松看了一眼,有兴趣,但是没有刚刚面对泥塑的兴趣那么大。他拢着袖子道:“盐没那么多,不能换盐了。”白杬:“那还能换什么?”松看过地上的半个袋子的梳子。这几百把梳子拿去兽王城能换成贝壳钱币,能在兽王城里过半个月。他摸摸胡须,目光落在曜的身上,道:“可以换……一个消息。”白杬看了一眼曜。曜点点头。松立马让兽人把白杬他们剩下的东西拿了。随后拉着白杬几个到大树后头,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符号。白杬认得,这是老祭司兽皮里的字。连起来一看,白杬瞳孔骤缩,一把抓住曜的手臂。曜目光幽暗,他轻轻地将白杬的手拢在手心。随后抱着人,从大树后头离开。其余黑狼部落的兽人见他们走了,立马带着交换来的东西跟上。“曜……可信吗?”白杬趴在曜的肩上,低声凑在他的耳边。曜:“八九分。”白杬:“那怎么办?”曜蹭了蹭白杬的脸:“总有办法,回去再说。”白杬闭了闭眼睛,沉着脸道:“好。”刚刚的消息是:兽王城即将封锁盐的交易,虽不至于断掉,但下一次交换的盐会比现在少一半。算上刚刚苍鹰兽人们帮忙换到的盐,最迟能吃到明年秋。也就是说,他们要是不想被兽王城那边死死卡住脖子,他们必须在明年秋天之前找到盐。苍鹰一行拿了东西直接往大树的后头到了林子里。正准备去找黑狼部落的时候,忽然从草丛里出来一只小山猫。圆圆滚滚,脑袋上还沾着草叶。他道:“一直往前走,我们马上就来。”苍鹰兽人们微不可见地点头,接着脚步不停,继续往前。黑狼部落没带其他的东西,全部换完了盐后便准备离开。白杬粗粗看了集市一眼,没有再见到新奇的植物。白杬低声道:“食草部落是不是每个部落都递了消息?怎么这一次一个好的植物种子都没有见到?”曜摸摸他的头发,低低应了一声。食草部落不是像食肉部落独立的。他们是大部落与大部落有联系,小部落则从他们附近的大部落获取消息。像一张粗制的网,虽不至于紧密,但也比食肉部落要和谐团结。停留片刻,怕那几个苍鹰兽人带着的盐被抢了,兽人们也收拾东西离开。一走到兽人看不见的地方,加快速度。很快,在白杬之前看见兔兽人遇到袭击的那个林子里,看到了鹰兽人们。“继续走。”曜道。“哦。”苍鹰兽人们应声。又走了一会儿,已经没有其他兽人的痕迹了。黑狼们迅速将苍鹰兽人拉车上的东西搬到自己的拉车上。半点不客气。放好后,他们快速往前。直到后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们堪堪停下。树:“你们为什么还跟着我们?”西忙道:“我们给你们交换了盐了,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小山猫:“那我们也帮你们挡过了黑鹰。”东虚弱睁眼,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他暗淡的眸光看着山猫兽人们,不言不语。其余的苍鹰兽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唯有西还云里雾里,没听明白这话。黑狼部落的兽人不等他们说,又跑了。东西拉着不多,对于常年用四肢奔跑的兽人,跑起来的速度比用翅膀飞的苍鹰兽人们快多了。苍鹰们看着他们消失在丛林。东声音微弱,但坚定:“缠也要缠上。”“可是他们不愿意。”西话里一股藏不住的恼意。东:“脸重要还是命重要。”苍鹰兽人们对视一眼:“命重要!”他们现在只有八个兽人。原来的地方是肯定不能回去了。留在外面,一旦被兽王城的兽人发现,他们是必定没有活路。“跟上!”*黑狼部落的兽人一直往前,将苍鹰部落的兽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白杬趴在曜的肩膀,往后看。“他们可能跟上来了。”“好不要脸。”树道。草:“换做是你,要命还是要脸?”树笑嘻嘻:“当然是要命……要脸了。”草嗤笑。白杬幽幽地看着树的后脑勺:“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凉飕飕的声音,听得兽人们齐齐缩了是脖子。完了,阿杬生气了。“当然是、是要命了。”树干笑,默默往草的另一侧挪。侧头见白杬还沉着个脸,树委屈道:“我不就是说说嘛。”白杬:“说说也不行。”万一哪天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做了下意识的决定,命丢了脸还算个什么。大荒这地方,可是不允许你要什么脸的。听了白杬与树的对话,其余的兽人们没再吭声。他们虽然明白苍鹰部落的兽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却不代表他们就允许苍鹰兽人进入自己的部落。四天后,黑狼部落领地的边界。兽人们停下。对面的苍鹰从树上跳下来,秃了毛的地方长出少许绒毛。被露水打湿,发蔫儿。透明蹑手蹑脚地靠在一起,巴巴地看着。树:“过了这棵树就是我们部落的领地了,你们不能再进来。”西连忙道:“可是我们帮你们换了盐,你们还没有完成我们给你们的条件。”“完成没完成,你问问你们部落的兽人不就知道了?”山猫趴在大狼的身上道。只要苍鹰兽人不出现在兽王城兽人的面前,他们是不会有危险的。北边的部落、东边的部落又不是去不得,为什么非要跟着黑狼部落?树摸摸自己的下巴,忽然有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暗:“你说说,是不是我们部落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太好了。”“食草部落来也就算了,食肉部落一个二个也想往咱们部落钻。”暗睨他一眼,往旁边走了一步。他看着部落外的兽人,道:“不许进来,要是死了可不怪我们。”扔下狠话,暗带头继续往前走。其余的兽人们气势汹汹地看了鹰兽人们一眼,连山猫都弓着背凶狠地哈了几口气。“族长。”“哥,怎么办。”东疲惫地闭上眼睛:“等。”兽人们动了动高强度飞了几天的翅膀,原地蹲下。黑狼部落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跑得那么快还看着不累。苍鹰兽人们心里犯嘀咕。他们仰头,望着密林上空的被割得破碎的天光,脸上露出疲惫。以前的苍鹰部落,明明那么强大。都是因为独,因为兽城。他们闭上眼睛,躺在了地上。西小心道:“大哥,你饿了吗?我们去抓点兔子。”东:“没饿,不要走太远。”“好。”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落下。东抬手,搭在自己的眼皮上。他想:要是当初帮一把山猫兽人,会不会今天就会不一样。*从南边回去,一一走过部落里的食草部落。白杬特意去看了自己那留在部落里的种子的情况。兔部落用黑石头草和白石头草,也就是大荒版的土豆和萝卜接待了他们。“现在地里的东西已经收获完了,这是给你们留的。”兔族长拿着三个草编篮子,递给他们。白杬一看,笑道:“之前说的十棵,现在多了不少。”兔族长笑得满脸的褶子:“多的是感谢阿杬,要不然今年还收获不了这么多东西。”其余的兔兽人远远地躲在洞里,悄悄地看着白杬他们。他们怕,但是没有上一次那么怕了。白杬不多停留,道了谢便走。从西南边的兔部落,一直往东,每个食草部落都去看看。将食草部落给的种子全部收集起来,中途看了一眼红薯的情况,再在温泉泡了个澡,最后慢悠悠地回到了部落。“阿杬回来了!”兽人们喊道。白杬弯眼。好像每次回来的时候,部落里的兽人总会说这么一句话。有一种家的感觉。“我们回来了。”白杬跳下曜的怀抱,抖了抖毛道,“这次我们换的盐多。”可以吃一年了。明年春天可能换得不多,但是总的盐能撑到明年秋天。这些暂时没跟兽人们说,等开部落会议的时候,再详细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白杬收拾好植物种子,回到山洞后往石**一摊。喟叹一声:“舒服。”曜从洞口进来,端着装着温水的盆儿坐在石床的凳子上。他用兽皮帕子沾着水,给白杬擦了脸跟手。然后抱着他起来,大手整个握住他细白的脚洗干净上面的泥灰。捏了捏,再将他整个人收拢在怀抱。不多时,听到耳畔松缓的呼吸。他低头,白杬已经枕在他的肩膀,睡着了。曜鼻尖贴了贴他的鼻尖,不够似的,又亲了一下他的唇。“阿杬。”白杬痒痒,一巴掌抵在他的脸上。迷迷糊糊道:“休息。”曜启唇,叼着他的手指轻轻地磨了磨。然后不舍地松开。就一下,葱玉白的手指上多了两颗牙印。微红,像诱人的红痣,在冷白的皮肤上尤其惹眼。曜抱着他往**一滚,埋头在他的脖颈处拱了拱,也慢慢闭上眼。在外面奔波十几天,天天绷着精神,早累了。这会儿一放松,困意袭来。曜抱着白杬细瘦的腰紧了紧,挨着他睡去。*睡了一觉起来,就有热乎乎的饭吃。白杬懒洋洋地挨着曜,捧着手里的肉菜各半、界限分明的碗,慢慢吃着。树在跟部落里的兽人们讲出去遇到的事儿,兽人们边吃边听。白杬鼓着腮帮子,吃着排骨肉,咽下去后。他小声问曜道:“他们真的不会进来我们部落吗?”曜:“会进来。”白杬听他笃定的声音,看了他一眼。“也是。”命重要。“那我们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白杬点点头,小声道:“那这个事儿我就不操心了。”曜蓦地一笑,俊朗的五官舒展开。白杬心跳慢了一拍,他抿了下唇,问:“笑什么?”曜敛眸,手蹭在白杬的唇角,像擦掉了什么东西。白杬飞快瞄了一眼周围的兽人们,一把抓下他的手,耳朵微红。“吃饭吃饭。”曜捻了下指尖,触感柔软。“好,吃饭。”在外面吃的虽然都是肉,但是条件有限,味道没部落里好。现在回来,白杬从发现自己对部落里的食物念得紧。一口气两大碗,吃了个饱。白杬捂着肚子,往曜的身上一靠,享受着还算柔和的秋风的吹拂。腿上一重。“阿杬哥哥。”不消片刻,两条长腿像树杈子似的,爬满了毛绒绒。白杬挠了挠小家伙们的下巴,问:“吃饱了没?”“吃饱了。”小狐狸在白杬的手里蹭蹭脑袋。十几天不见,小家伙们念得紧。黏黏糊糊挨着白杬,一动不动的。休息一会儿,白杬将腿上的小狐狸一个个抱起来放在兽皮毯子上。“起来走走。”小狐狸们直接跑。“跟我说说,部落里这几天做了什么?”白杬一手拉着菇,一手拉着阿宁。就他们两个够高,是小孩的模样。其余的小狐狸见状,立马变做人形,光着屁股蛋子都要来抢着拉白杬的手。白杬低声:“衣服裤子穿上,别着凉。”“嗷!阿杬哥哥你等等我们哦。”小奶娃没跑了,白杬就站在原地等。菇道:“阿叔们去山上摘了果子,捡了很多很多的草根,还天天去看红薯。”阿宁补充:“抓灰灰鸟,炸小鱼,晒兽皮。”“阿杬哥哥,我们回来了!”白杬笑笑,见他们拉上菇和阿宁的手,慢慢往前走。“以前地里那么多胡草根。”“阿叔们都选出来了。”阿猫缀在边上,挥了挥没被拉着的手,夸张道:“装了好多好多好多……兽皮袋!”白杬轻笑:“那我们可以吃好久了。”“阿杬哥哥,我们冬天是不是不会饿肚子了?”“嗯……现在还不知道。”幼崽们睁着圆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白杬展颜:“该囤过冬的猎物了,我们努力囤多一点。”*部落里休息了大半天,兽人们又投入忙碌的生活之中。部落集市已经结束,地也耕了。现在重中之重就是积累食物,以度过漫长的冬季。时间紧迫。留守在部落里的厨师队和养殖队负责备好牲畜的草料,其余的四五十个兽人分作四队。两个狩猎队,两个采集队。两两一组,开始大规模地捕猎。秋天的动物膘肥体壮,比春天的时候看起来壮实多了。狩猎队们就指着那吃得胖的捕捉。采集队则在狩猎队的附近,找容易贮存的果子,草根……这个季节,能吃的草叶已经不多,草根也还是需要采集,以防万一。沙沙草、刺刺草、胡草、黑石头草、白石头草……但凡是能吃的,留下来年生长的种子和山里的动物吃的,其余的都带走。几乎每天,山林里都是黑狼部落发出来的动静。兽人们忙于过冬的事儿。那苍鹰部落,早被遗忘在了脑后。*白杬也在采集队当中,他这次的目标,是把红薯给收了。走之前,兽人们听白杬的话,已经把红薯藤全部割了。这会儿过来,除了被大牙猪之类的动物吃了的,还剩下不少。白杬拿着锄头,试探着挖了一棵。梦看着抖落泥土之后的东西,惊叹:“才一颗,这么多!”白杬扬眉。超出他的意料。他以为这一片撑死五百斤,但看着手里最大有脑袋大的红薯,一根藤上还挂了五个。整片地下来,怎么也得千斤了。大荒果然是大荒,红薯也不同寻常。白杬撸起袖子,浑身是干劲儿。“大家挖的时候尽量别挖断了。”白杬说完,开始动手。三个兽人挖,两个兽人把红薯上的泥去掉。立马装进袋子里。一个角落的地方,晒过太阳和没晒过太阳的差距还是有点大。小的红薯留在地里,大的全部收走。半个上午不到,采集队的两个拉车上统共放了六个兽皮袋子。白杬甩了甩自己起了水泡又破了的手,龇牙咧嘴:“草,这些先让狩猎队的兽人们带回去。”草舒展脊背,道:“他们还没回来呢。”白杬:“还没回?”往常这个时候都抓好了。草点头。“从部落里出来,花在路上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通常每到秋季屯粮的时候,兽人们总是要在外面呆个几天。”“等打到足够多的猎物,才会回去。”“那我们岂不是要在外面住了?”“是啊。不过也是住山洞里,阿杬放心。”“那部落里没有吃的。”“有。而且我们部落附近的野兽我们很少抓过,他们饿了自己也能抓到。”尤其是大牙猪,他们部落附近的林子里不少。都是比自己经验丰富的兽人,白杬不再操心。“那我们把这里挖完,然后去找其他的。”“林子里还有一片长着沙沙草的地。”草立马道。白杬欣喜:“真的!”草挺起胸膛,骄傲得不行:“我看见的。”不然他为什么总是在林子里打转,就是为了多找点东西。白杬也来过几次了,但是林子里他不敢细看,就怕看见个蛇什么的。他蜷缩了下手指。“那快点挖。”举起的锄头没落下,被草接了过去。“我来。”白杬松手:“好。”他去草的位置,手上绑着块兽皮,弄红薯上的泥。源源不断的猎物被送到了黑狼部落。一批又一批,从秋初一直到秋末。大山洞、山崖的山洞里,肉干、果干、草根草叶、木柴以及牲畜吃的干草,几乎填满了。门关上,兽人们搬去了大山洞的房子里。到第一场大雪来临的时候,兽人们将牛羊猪和兔子驱赶到了大山洞边的棚子底下。看着徐徐飘落的雪花,兽人们裹着兽皮,狠狠松了一口气。兽人们傻笑着,窝进了烧着炕的屋子里。总算可以好好歇着了。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再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