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 但室内却温暖如春。小狐狸们睡着睡着,渐渐摊开成一张饼。白杬弯眼,掌心托着幼崽们柔软的身体, 将他们抱到烧着炕的屋子里面。成年兽人们端坐其中,兽皮放在身前, 手上不是捏着羽毛就是捏着树枝,看着上头上课的曜。白杬从后面绕过, 小心翼翼的将小狐狸放在炕上。红狐狸身体一翻, 抱着自己的尾巴,小呼噜打得舒服。来回几趟,白杬将幼崽们全部放了过来。送完了小崽子们, 白杬又悄悄出去。上次食草部落们送过来的东西他还没有看,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都放在大山洞这边, 白杬打开看了看,几乎都是黑石头草跟白石头草。白杬想了想,拖了一个兽皮袋出来。寒风瑟瑟,擦过露出来的手, 顷刻冻出了红色。白杬脚步陷在雪中, 一脚深一脚浅。这一袋子还挺重的。挪到厨房里,兽皮袋打开, 拿出里面的东西。黑漆漆的, 确实是黑石头菜。也就是土豆。个头比不上以前在超市买的那种,很小, 但都是兽人们留下来自己吃的。而大的那些都被挑选出来作为明年的种。白云看着灶头里的火, 挑挑拣拣选了几个稍微大一点的。他用木棍将灶孔里面火光闪烁的草木灰掏出一个小洞, 土豆放进去, 再细细的盖上一层。火力旺, 过不了多久,就有香喷喷的烤土豆吃。白杬拿了一个盆儿,将兽皮袋里面的土豆倒出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顷刻堆满了一个盆子。干干净净,兽人们在采收的时候都细致地去掉了上面的泥。一个兽皮袋可以装两盆土豆。白杬挪到水缸边,温水跟凉水兑在一起,开始搓洗。因为上午要上课,早饭吃得早。到中午的时候,兽人们一般就饿了。刚好现在冬天为了不浪费柴火,都在烧水。这会儿锅里用来蒸个土豆什么的正正好。洗干净后,白杬在刚刚被他舀了水的锅里放上一个筛子。土豆倒进去,添一些柴火。闲着也是闲着,白杬眼珠一转,又拿了些调料出来。通通做完,他捶着腰坐在兽皮毯上。大荒的土豆他还没有吃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象的那个味道。屋子里,兽人们拼命的榨着脑子跟上曜的进程。等曜让大家停下休息的时候,暗几个呆坐在原地,只觉得脑子周围嗡嗡的。“呵欠!”困顿疲乏的呵欠声一个传给一个。树脑袋不断往前点,已经困得坐不住了。曜站在前面,扫了室内一眼。嫌弃般地掠过打瞌睡的兽人们,走到炕边。他手指轻轻戳了戳睡着的小黑狼的小肚皮。黑狼崽子闭着眼睛,在梦里生气,凶狠龇牙:“嗷~”狐狸崽子们叠在一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阿杬哥哥?”曜收手,出去。厨房,白杬盯着烧着土豆儿的那个灶孔。火大,那土豆又小。要是烧糊了就没得吃了。他坐在兽皮上,盘腿,下巴搁在手肘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木头上缓慢移动的火焰。后头脚步声响起,不用猜就知道是曜。他侧头,身后覆盖了一片阴影。“你怎么来了?”白杬问。“来看看。”“为什么待在厨房不去屋里面坐着?”“我担心兽人们饿了,做点吃的。”“他们又不是幼崽,管他们做什么。”曜掐着他的腋窝提起来,轻松抱在身上。白杬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舒服地甩了甩腿。“我现在不过去,还煮着东西呢。”“等会儿过来也是一样。”曜抱着他要往外走。灶孔里放的都是砍得刚好的木材,烧的时候也落不到外面来,安全性可以保证。“你不上课?”白杬趴在他的肩膀,忽然眼皮子有点重。“不上。再上我怕他们的脑子不行。”他继续往外。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白杬扯了扯他的头发。“不出去。”曜顿步,收回脚,转身走到他刚刚坐着的地方。自己盘腿坐下,再勾着白杬的腰跟腿弯,让他横坐在自己身上。长臂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托着白杬的手玩儿。两人就是安静的互相靠着。过了一会儿。清淡的土豆味儿随着水蒸气蔓延,鼻子灵敏的兽人们瞬间直起耳朵。不熟悉的味道,一定是阿杬在做好吃的!毫不迟疑地,他们挤到了厨房里。“阿杬做什么好吃的?”“黑石头草。”“又是错……”兽人们后退两步,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白杬笑笑:“肯定好吃。”他撑着曜的肩膀站起来,揭开锅盖将蒸过的土豆拿出来。随后换上一口比较浅的锅。过热了后,放进去的油立马化开。白杬将手里的土豆放进去铺平。不消片刻,激烈的油炸声噼里啪啦。刚刚还嫌弃的兽人们好奇看去。白杬向后摆了摆手:“很烫,过去一点。”“阿杬,你做什么怎么不叫我?”树从门口伸个头。“我们厨师队的兽人呢,阿杬在做新东西了,快点来学!”说完他就扒拉开兽人,走到了白杬的身边。白杬:“学得怎么样?”“脑壳痛!”“谁教人像曜那么教!”兽人们默默看了他一眼,往边上挪动,兽皮上坐着的曜露出来,幽幽地看着树。“你自己笨。”“你才笨!”树转头,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曜!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在这儿。”不等曜答,他立马抢先道:“哦!你是来看阿杬的!阿杬啊,我来我来,你去跟曜玩儿啊。”白杬手上的锅铲直接被抢了去。见状,他索性退到一边,口头教学。“这个土豆……也就是食草兽人们送过来的黑石头草,口感应该跟沙沙草差不多。”“要先把它蒸熟或者煮熟,熟了之后用在干燥的热锅放油,油温升高后黑石头草放进去,炸到里表面金黄,外表酥脆的时候就可以捞起来。”白杬等了一会儿,看锅里的土豆差不多了,就叫树捞起来。“这样就可以吃了?”“蒸熟的时候就可以了。这样只不过是为了做另一个。”炸土豆不用太久,捞起来控油之后倒进碗里。趁着还热,白杬直接加上各种各样的调料,刹那便是香气扑鼻。兽人们紧紧盯着白杬的手。咽了咽口水,道:“阿杬,可以吃了吗?”白杬将土豆碾碎一点,搅拌搅拌,自己夹了一个往嘴里面放,味道可以。顶着兽人们馋疯了的眼睛,他笑眯眯地手往前伸:“试试?”兽人们动手,白杬:“筷子。”兽人们头顶上的毛耳朵一耷拉,立马去拿筷子。“这个是黑石头草?!”“食草兽人喜欢吃的草是这个味道的?怪不得他们喜欢!”“好好吃!香香的,辣辣的。”树急吼吼道:“阿杬,我们有多少这个?”白杬翘了翘嘴角:“还有大约还有二三十袋吧。”食草兽人们送来的东西多,一看是用了心意的。排除黑石头草,还有白石头草。至于为什么没有当初见过的小麦。白杬猜测是因为兽人们吃麦子是不碾碎就吃,拉嗓子,他们怕黑狼不喜欢。还是怕他们啊……“有那么多我去搬!”白杬无情道:“那些当做中午的零食。”树挣扎:“明明还有那么多!”“咱们这么大一块地要种的。”树委屈:“不够吃。”两盆土豆,一个人一碗是不够。白杬夹起一个塞入曜的嘴巴里。“那没有办法,要想吃的得多,只有我们自己种。”真要种地的话,食草不落的种植能力比他的食肉部落要差不少,不管是力气方面还是耐力方面。明年他们自己开始种植,这些就不愁吃了。“所以你们想不想以后吃的更多?”兽人们沮丧,没有什么比发现了一个好吃的。明明吃得正高兴,但只能吃一口时的空虚跟失望。“剩下的你们试试?”白杬后退一步,将制作炸小土豆的主场交给厨师队的兽人们。从起锅烧油开始,看着他们操作。顺便提点几句。说着说着,白杬忽然停下。兽人疑惑,就看到白杬走到灶台边蹲下,拿着木头在火里面掏。“阿远你在干嘛?”“里面还烧了黑石头草。”五个圆滚滚的煤球一样的东西滚出来,有一个滚得快,“吧唧”一下落在地上。立马扁了一边。听声音没有烧糊了那种清脆的砸地声,白杬自言自语:应该是没有糊。他拿起一个,又“嘶哈嘶哈”地换着左右手。手一轻,东西被拿到了曜的手上。白杬抬头,笑了笑。然后就着他的手,轻轻撕开上面的皮儿。土豆的里面淡黄色的肉细腻,看着就沙沙的,绵密十足。白杬弄了一点放在嘴里,咂吧咂吧。有点甜,土豆的味道更加浓郁,有点像以前常吃的那种红皮的土豆。白杬眯眼。他决定明年用一半的地都用来种这土豆。“阿杬好吃吗?”没有味道的东西那就是植物的原味,兽人们人们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但是看白杬舒展眉头,咂摸味道的沉醉表情,又觉得可能好吃。兽人们心痒难耐。白杬撕了一半下来,递给一旁。也不知道是哪个兽人的手,快速抢了过去。哄闹真真,再转眼,十几个兽人的手都变得黑漆漆。剩下的一半,白杬掰了一点,他举在曜的身前。“尝尝?”曜:“那低头,唇擦过他的指腹,轻轻的咬住手上的土豆泥。”白杬眼睫颤动,感受到手指被尖尖的牙齿咬了一下。像小狗撒娇似的,很轻。曜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杬,起身的时候,眼神发暗。白杬心中一跳,默默收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擦了擦。他道:“你也不嫌脏。”曜没说话。黑石头草吃起来跟平常吃的菜叶有些区别,口感比沙沙草还要好一些。兽人们吃完,有些新奇地看着白杬。白杬没忍住,又给兽人们分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她打算留给几个小幼崽们。另一边,炸土豆的锅已经开了三个。白杬:“弄这么多的锅,到时候洗都难洗,”树:“没事,今天下午的汤可以炖上了。”“阿杬有没有其他好吃的?那个叫菜谱的东西可以拿出来我们试试。”树巴巴的看着白杬,指着前面的锅,“刚好将就这个油。“没有。”白杬无情拒绝。“你肯定有!”兽人们碍于曜在,不敢像对待其他兽人一样直接扑上来抢。只能偃旗息鼓,专注自己手上。在这边磨磨蹭蹭地做零食,最后差不多五六个兽人分到一碗。兽人们正吃着正热闹,门边忽然响起嫩生生的声音:“吃什么呀?”白杬转头。小幼崽醒了。他冲着他们招招手。小狐狸们扒拉兽人们的大腿,在他们之中穿行,艰难地来到白杬的身边。“阿杬哥哥,想、想吃。”小狐狸们握着两个爪爪,渴望地看着白杬。“你们问都不问是什么,就想吃了。”白杬笑着端起给他们专门留着的炸小土豆。这一份儿调料就简简单单的调了一下味道,调料不重。白杬给他们放在木桩子上。外面寒气呼啸,屋子里面暖洋洋的吃着小土豆。白杬尝了个味道,就拉着曜出去。空间给兽人们。天幕上,白雪飘落,纷纷扬扬,没入下面的白色巨毯之上。靠近林子的一侧。白杬呼出一口热气,整个人缩在毛茸茸的围脖里。他走在曜的身侧,手上拿着一个小铲子。为了吃上新鲜的菜,白杬让兽人们在大山洞这边挖了一个土窖。新鲜的菜叶,沙沙草根,次次草根……都放在里面。下去的第一铲子,就有祭司喊:“回来了,上课了。”白杬笑笑,直起身:“你不去?”“不去。”曜说话算话。兽人们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在温水里洗了下手,擦干之后回到了屋子里。闹哄哄的厨房一下子安静起来。小幼崽们围着木桩子一圈,看着中间放着的土豆,你一个我一个。白杬抬着菜回去的时候,他们的碗里还剩下一大半。白杬疑惑:“不喜欢吃?”“阿杬哥哥给你吃。”“我吃了的。”心上一暖笑,白杬笑着摸摸他们的头。“厨房里灰尘大,你们去屋子里面玩。”“好。”小狐狸们端着碗离开。*树他们等着上课,傻兮兮地看着上面的木板子干瞪眼。“曜呢?”“陪伴侣。”“那不上课了?!”“好耶!”球从外面探头:“你们复习得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梦眼睛一亮:“来来来!”树:“诶?球你怎么有空。”球摸摸鼻子,笑道:“我学完了。”“什么!!!”兽人惊了,兽人受到了强烈的打击。树拍大腿:“呜呜呜……不活了!”球:“快点快点,我开始了啊。”现在还没到中午,也不是吃饭的时候。树一收,游魂一样看着兽皮。听,认真听!他就不信了!雪像是倒不干净似的,成天在下,雪堆积得越来越高。渐渐的,兽人们都喜欢缩在屋里。除了必要的扫雪外,便不再出去。之前熬了几天清理好的长毛线,此刻拿到屋子里面来。大家一边用纺锤捻线,一边聊着天。河湾彻底冻上,兽人们开始蠢蠢欲动。“阿杬,你拿出来放在厨房的渔网是想捕鱼吗?”白杬:“河冻上了,你们愿意去就去,不过注意安全。”“阿杬哥哥我们也要去。”小狐狸们团团围住白圆。白杬看了一眼木门以及厚实的兽皮帘子,坚定摇头。外面温度极低,很容易冻伤了。以前曜就不让他冬天出去。狐狸崽崽们失望的耷拉着耳朵。但成年兽人们乐乐呵呵,半点体会不到幼崽们的伤心。树几个扛着渔网,走出了大门,转头见主要的捕鱼的人没跟上来,对着屋子里吼了一声:“山,磨叽什么,走啊!”“我也去?”只剩一只眼睛里,藏着不可思议。树皱眉:“你不去谁去?我们里面就你最熟悉河里的鱼。”“可是……”“有什么可是的。”天在他后面推着他,杵着拐杖也要跟上去。山挠了挠头,脸上笑意绽放。憨厚的脸上彻底明朗。“行!我跟你们一起去!”白杬见状,翘起嘴角。他凑在钥匙的耳边低声道:“阿山叔现在跟以前一样了吧?”曜:“黑狼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捕鱼的捕鱼,凑热闹的凑热闹。不一会儿就走了大半的兽人。亚兽人们体质稍微弱一点点,也不用大冬天为着生计火急火燎的,也没去凑那个热闹。他们在认真讨论着如何一次性捻更多长毛草的事儿。今年的冬季比去年的冬季过得快些。兽人们门冰钓捕鱼,搓长毛草,一边痛苦地(大概只有一部分黑狼)学着汉字。不知不觉,这天气就暖和了起来。*“滴答——”雪水化开,沿着屋檐而下,在地上砸了一排细小的水坑。水坑里倒映着兽人匆匆的脚步。他们现在准备的是开春的第一件大事——祭祀。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有祭司的开春祭祀。厨房里,烟气袅绕,锅里翻炒出热闹。掌勺的兽人上身光裸,麦色的手膀子上肌肉绷紧成块。汗水流过额头,又被搭在脖子上的兽皮帕子尽数擦去。外面端菜的兽人大着嗓门喊:“菜好了没有!!”“催什么催!”树将勺子往锅里一放,红着一双眼睛回身吼道。“哎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烟雾缭绕之中,亚立马过来将锅里的菜倒出来,“快点来端,这是最后一样了!”厨房的柴火熄灭。刚才的热闹顷刻散了个干净。兽人们排成长队,白杬、曜领头,梧、星随后,后面黑狼、红狐、山猫兽人两两抬着木板,面色肃穆。木板上,整头的大荒牛、白羊、大牙猪以及尖齿兔、笨笨鸡、灰灰鸟,各一只。他们从狼山山底往上,路过半山腰上的山洞。一路上,兽人们都没有说话。他们嘴角翘着,眼睛隐隐含着激动。山洞过后,便没有了明显的小路。所幸被雪压塌后的草木匍匐在地,要比草木茂盛时薅走一点。越往上,时不时能瞧见散落的碎石,上面攀附着藤蔓草根。乍一看不显眼,像随手抛下的豆子。越往上,出现的碎石堆越多。有坟堆似的形状;有圆盘形;也有长条的,宛如小径。碎石的个头都相差不大,像特意找来的。但细看,有些上面还残留着凿痕。山顶的风大,冬日的寒意残留在败草之上,少许雪紧紧簇拥着,还没有完全消融。兽人们行走在草丛中,窸窣声徘徊,更显得这山顶空寂不已。“阿杬。”很小的一声。白杬偏头,望见灰眸里穿得花里胡哨的自己,扬眉。又故作不知地别开头。都这会儿了,还想着抱他。荒芜的植被被踩在脚下,所见的碎石从凌乱变得有序。直到山顶,一路所见的碎石仿佛有了生命。它们犹如拖着尾巴的流星,自山腰而上,从星点成线,汇聚到山顶。最后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环形。环形为内外环,兽人脑袋大小的石头与拳头大小的石头一圈叠着一圈,犹如涟漪一般向着四周推进。上千平米,数万石块,皆是藏在高大的乔木之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黑狼部落祭祀与埋葬先祖的地方。常年没有上来,但兽人们依旧分得清楚祭坛的核心。在环形中间,插着一根腐朽的圆木,上面仅挂着块残缺的兽皮。兽皮毛发脱落,只留下几撮,随风**啊**。白杬仰头。额前的长发被吹动,他望着已经走到正头顶的太阳,轻轻阖眼。“时间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兽人们快速将牲畜并列放在圆环的中央那经历过风吹雨打,屹立不倒的木桩子下。“阿杬,好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树此时看起来有些难过。白杬点点头。开春祭祀,是兽人部落最重要的祭祀活动。祭祀的地点就在祭坛。也就是兽人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于兽人们而言,祭坛是神圣的,这里不仅仅是最先来到东荒的老祭司领着大家建出来的,也存放着整个黑狼部落已经去世的兽人骨灰。自从上一任老祭司去世,黑狼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兽人们的成年礼,没有祭司操持,也恍惚地过了。白杬的那一次成年礼,可以说是老祭司去世之后,黑狼部落办的第一个成年礼。之所以没有上来,因红狐祭司星跟山猫祭司梧都不是黑狼部落的祭司,且山猫、红狐在当时还得不到黑狼的全然信任。现在有了白杬,黑狼部落也融合了一年,这个仪式自然需要继续下去。阳光落在白杬饱满的额头。青年面孔成熟俊朗,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坚定,嘴角轻抬溢出来的笑柔和而松弛。白杬握着手上的拐杖走到了人前。手腕一动,身上的骨链碰撞,轻灵的声音传入兽人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