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将手里的雪球一扔。雪球砰的一下, 摔得稀烂。兽人们撒腿就往那血色弥漫的地方跑。除了部落周的雪堆是铲干净了的,其余地方全是一两米深的雪。兽人们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迅速靠近。白杬跑得没有前头的兽人快。等他们已经抱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往回走的时候, 白杬堪堪看清楚那片红。是血!“抱着的是什么?气味怎么那么熟悉?”白杬急得往雪堆里扑倒。曜将他扛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有力的大腿破开积雪,带着他往屋子里去。“是月亮草部落的兽人。”“谁?!”“怎么会是他们……对!对, 也有可能是他们。那边还有没有其他的兽人?”“已经有兽人过去看了。”白杬点头,忙拍着曜的肩膀:“快点快点, 进去问问。”暖烘烘的屋子里, 兽人们立马给医疗队的兽人们腾地儿。已经快要冻僵了的兽人被放在炕上,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这不是月亮草部落的猞猁吗?”兽人们站在屋子两侧,看着医疗队的兽人们端着热水进来。梧指挥着兽人们将那毛毛上满是血迹的猞猁放进热水之中。整个医疗队的兽人都围着他打转。忙活了大半天, 水换了又换。被灌了几碗药,身体回暖的猞猁兽人终于醒了。白杬忙上前一步:“出什么事儿了?!”猞猁兽人见是白杬, 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救、救救部落……”手上的力气极大。曜见状,强硬地将猞猁兽人的手从白杬的手腕是挪开。“你们部落在哪儿,遇到什么事儿了?”曜揉着白杬发红的手腕, 身上的气势不容忽视。猞猁兽人稳住心神, 整个身体从炕上跌落,急促道:“在大苍山后, 遇到了黑鹰兽人。我跑得最快, 回来求救。”曜环住白杬的手腕,面色不变。“有多少黑鹰?”“十个不到。”曜看了一眼季。季点点头, 出去便召集第一护卫队的兽人。带上食物和武器, 顷刻消失在南边。第一护卫队是去打探消息的, 不会轻易动手。问完了情况, 曜拉着白杬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医疗队的兽人们。屋外。昨夜落下地积雪早已经被收拾干净。曜目光沉沉。白杬忽然就想到之前统计部落里新增的食草部落的时候, 黑鹰兽人的动静。“他们从兽王城出来,难道是为了追杀月亮草部落跟苍鹰部落?”曜握紧白杬的手,道:“多半是。”“暗,再选二十个兽人过去。能救就救,不能就躲。你看着办。”暗点头,转身离开。白杬扯了扯曜的手,声音微哑。“不会有事儿吧。”曜长臂伸展,将人拢到自己的怀里,结结实实地抱着。“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后果需要他们自己承担。”白杬脑袋抵着曜的脖颈,闷声:“糖那么奸诈,肯定没事儿的。”两个部落的关系说亲近也算亲近,说不亲近,也就是两方做了个交易……但是论私人关系,白杬已经将糖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朋友自己知道,机灵得很。怀着忐忑的心思,白杬在部落里煎熬地等着。*大苍山。西一群苍鹰的老家。凭借着对大苍山的绝对熟悉,苍鹰兽人们好歹是摆脱了黑鹰兽人的追捕。藏在了大苍山之中。他们一路从南边上来。先是被追得往东跑,后头又在原地打转躲避兽人。最后冬季来临,再不跑就不是被抓到弄死而是被冻死,所以他们莽头往北冲。白天黑夜都在赶路,饿了吃草,渴了吃雪。有时候自己走,有时候坐在苍鹰背上大家一起飞。紧赶慢赶,跑得黑鹰都散了。最后只留下一个队伍的兽人跟着他们。这才让寒冬之中的月亮草部落跟苍鹰部落的兽人多了一丝丝的生机。一路往北,越冷,他们就越安全。但是谁能想到,十几天安安稳稳,到达大苍山的时候,直接跟等在这里的黑鹰兽人打了个照面。糖真的想弄死他们!好在躲出了经验,虽然负伤,但还是在鹰爪下活了下来。但再这么下去,怕是活不成了。昏暗的山洞中,只有数不清的冰柱子。兽人们趴在已经腐朽的干草上,紧紧蜷缩靠在一起。浑身的毛毛干枯脱落,一大块一大块地露出丑陋的疤痕。伤口被冻得青紫,新添的伤口上,殷红的血早已经干涸。兽人之中,苍鹰断了翅膀,猫兽人缺了胳膊。几乎所有兽人,浑身上下,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连喘息声都微弱不已。“也不知道大猫猫到了黑狼部落没有?”糖仰躺在兽皮上,肚子划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伤口混着泥土灰尘。围着他猫兽人们要哭不哭,堆在他身边帮他取暖。“族长,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糖轻笑,扯到伤口疼得冷汗直冒。他藏在兽皮下的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才能忍住腹部撕裂的疼痛。“死……死不了的,你们族长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还没活够呢。”“族长呜……”“乖,不哭。都跑到这里来,快好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糖冲着一旁坐着的苍鹰道:“那鸟,你倒是说说你这大苍山还有没有其他出去的路啊?”西看了他一眼,翅膀一展,盖在他腹部。“没有。”“你……蠢!自己、自己的地盘都不好好计划,怪不得会被追到现在这个地步。”糖声音听着断断续续,虚弱得不行。西这一路走来,越来越沉默。他最初遇到糖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三四十个苍鹰兽人,现在就剩下十个不到。月亮草部落去南边的时候,被黑狼部落的兽人保护得很好,所以兽人本来不少。有一百多个。现在死的死,被吃的吃。也就三四十个了。西沉默,最开始就不该跟他们凑一块儿的,连累了他们。糖见他不回应自己,无趣地闭了闭眼睛。指尖哆嗦着,从兽皮里伸出来,摸着自家小兽人的毛爪爪转移注意力。“大猫猫走了两天了吧?”被他握住爪爪的豹猫见他双眼浑浊,鼻尖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堆在糖身边的兽人们鼻尖红红,死咬着牙,咽下喉间的泣声。一路走来,他们已经麻木了。但是只要糖在,他们就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糖已经伤得这么重,都说胡话了。“族、族长……大猫猫已经走了五天了。”猞猁是部落里最大的猫兽人,小型猫兽人跟食草兽人都喜欢叫他大猫猫。现在部落里剩下的这一批,食草兽人不剩两三个,其余的多半是猫族。糖望着模糊的洞顶,轻轻抬手摸了摸身侧小猫猫的头。“族长累了,睡一觉先。”“大猫猫回来了记得叫醒我。”“……族长,你不要睡。”这是来到大苍山的第六天,是糖受伤的第三天。他们被困在大苍山里,没吃的没喝的,只能用积雪、草根充饥。食物不足,本来没什么气力,更别说身体已经是强弩之弓。糖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冰箭密布的洞顶。他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洞顶看不见,身侧的猫猫也看不见了。耳边有细弱的哭泣声,但是他还在不断地往黑漆漆的深渊坠落。声音也断了。他只觉得冷,浑身都冷。冷得他牙齿咯吱打颤。“族长!!!呜呜——”尖利的哭声刺破糖的耳膜,他轻颤一下。他先睡一觉,会醒来的,他肯定会醒来的。他想。糖双眼紧闭。因为腹部的疼痛与寒冷的天气,唇色惨白。要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看着与死了无异。西:“别哭了,再哭他真的就死了。”哭声一噎,到底是忍了下来,变成小小声的抽噎。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冷风肆意从洞口灌入,吹得本就身体不好的兽人们一个个发晕。西隔着那留出来的巴掌大的换气口,盯着外面一片苍茫的白。血淋淋的嘴角扬起。冻伤破开,血色氤氲。西像不疼似的,哆嗦着推开挡住山洞的石头。“你干嘛!”“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跑。”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外钻。不等洞里行动不便的苍鹰过来,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们直接往他身上扑。抓着他的羽毛便往后拉扯。动不了爪子的就动嘴巴。“不许去!”“族长说了,不许去!”西转头,尾羽被缺胳膊少腿儿的小兽人们拉住,他怕伤了他们,僵硬得不敢动。“不去,大家都活不了。”“族长说了,要死一起死!”“而且我们跑不动了!”“就是就是,你看我们这个样子能跑吗?!”外面不是夏天,是深冬!他们现在这个凄惨样,之前那一段赶路已经是拼了命,勉强不已。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是跑。走几步他们就冻住了。西沉默,他转头看着自家部落的兽人。“你们……”苍鹰兽人摇头:“就这样吧,至少死在自己的地盘。”他们翅膀断了,也飞不了了。就算抢得逃跑的机会,他们出去依旧是死。这里去狼山,就他们现在的速度,也是要连续飞好几天。飞不过去的。苍鹰兽人们靠着墙壁,身心疲惫。这样死了也好。西颓然,跌坐在洞口。要是,要是他们没有去过兽王城,没有救过独那个狼心狗肺的鹰兽人,他们现在,怕是跟黑狼部落一样了吧。西僵住,愣是被小兽人们拖着回到了原处。他看着自己这些族人。每一个的脸上都是麻木,好像到了大苍山之后,他们便没了求生的意志。西垂头,看着兽人堆里被捂得直剩下一个脑袋的糖。他们当时不找月亮草部落,月亮草部落应该也不会这么狼狈。西坐下来,脑袋低低地垂着。死了也好,不用受苦了。……又几天后,山洞里地兽人们陆陆续续出来过。附近的地里已经被他们翻过一遍。草根没了就吃树皮,一直吃到周遭在没有半点东西。洞外。从山顶大洞里飞出来的黑鹰抖了抖一身油光发亮的羽毛,落在白雪覆盖的枝丫上。“还在里面?”“嗯。”“啧啧啧,树皮都吃了,看来是快饿死了。”黑鹰梳理了下自己光洁的羽毛,仿佛在着洞口看到了缭绕的死气。“你进去看看,要是死了就回去了。没死弄死。”“你怎么不去?”“叫你去你就去。”身躯小一点的黑鹰骂骂咧咧地往被石头堵住的洞口走。“咔嚓——”黑鹰连忙回头,将将看清倒下的同伴,紧接着脖子被拧断了去。狼兽人们从树后走出来。暗甩了甩手,又从地上摸了一把雪擦干净。冷声道:“还有其他兽人吗?”季抱着手上装得满满当当的食物立马往洞里塞,听着里面兽皮拖动的声音,连连摇头。“他们觉得里面的兽人死定了,所以只留下两只黑鹰看着,其余的都已经回去了。”季他们先来。就比暗他们快半天。来了之后立马查探这里的情况,顺带给洞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兽人们灌了点吃的。食物不够,他们又出去找了点。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暗领着队伍过来,所以便一并解决了黑鹰兽人。暗点头,他冲着后头的医疗队的兽人招了招手。“先简单处理一下,我们得快点回去。”这里始终不安全。兽人们来得急,处理好山洞里的兽人之后便快速回程。至于没撑住死了的,只能让他们待在这个山洞之中。以防黑鹰回来的时候怀疑。*白杬在部落里等了七八天。再见到月亮草部落的兽人的时候,他险些没有认出来。“嘿!阿杬,我又回来了!”糖一路上被医疗队的兽人喂了各种各样的猛料,好歹是捡回来了一条命。现在躺在兽皮袋里,要不是他活蹦乱跳神情,白杬还以为看到的是一张苍老的兽皮。“你……”“快点快点,送进屋子里去。”白杬紧紧跟上队伍。医疗队的兽人们立马过来将受伤的兽人们接手。“阿杬,我们部落那大猫猫呢?”白杬在糖的身边坐下,看到他腰间绑着的兽皮。“你还真是命大。”“可不是,不然也回不来啊。”“我们部落里的那只大猫猫呢?没死吧。”糖笑着,但是白杬在他的眼底看出了紧张和害怕。他启唇,正要说话。糖立马伸手挡在他的面前。“算了,你直接告诉我埋在哪里?”白杬无语:“你这么大动作,也不怕你身上的伤口裂开。”“快说……”他眼睛隐隐红了。白杬冲着他后努努嘴:“你自己看不就得了。”“族长……”“没死啊。”糖一下子就笑了,笑得眼泪啪嗒落下,掉在了白杬的手背。他紧紧抱住扑过来的猞猁,哭得稀里哗啦。白杬从未见过糖如此狼狈。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混杂,看着丑兮兮的。他后退两步,将炕上的位置让给两个兽人。医疗队的兽人们在屋子里忙前忙后,白杬拉着曜出了屋子。“认识他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样子啊。肯定是遭了大难了。”“嗯。”曜牵着他,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屋子。不管怎么说,人回来了就好。虽说吧,兽人已经不多了……糖他们之后应该会跟着狼部落一起的,白杬这样想着。他道:“月亮草部落现在还剩下几十个兽人?”“三十多个吧。”白杬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暗从部落里出来,直直地冲着两个人走来。“苍鹰部落怎么解决?”“先呆着吧。”暗点头。就剩下九个兽人,跟之前的白鸟兽人一样,不成气候。部落里忙忙碌碌,安顿好了这些新带回来的兽人之后,才回到了原来的步调。冬日寒冷,不管白天黑夜,时常能听到呜呜嚎叫的狂风。兽人们窝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搓麻绳的搓麻绳,补渔网的补渔网。抛开对兽人们最难的学习,部落里也没什么事儿。也因此,这冬捕就提上了日程。部落虽然在秋季的时候囤了不少食物,但是吃来吃去也就那几样。所以等到了河面的冰冻得严实了,兽人们捕鱼的心思活络起来。不用白杬说,以树、湖、河以及谷、麦等等几个好玩儿的为首,自发就组织起来了捕鱼的队伍。部落里的渔网是现成的,但也就两张网能用。其余的小一点的网之前被季他们拿去东山那边折腾,现在是破的破,烂的烂。几十个兽人加入,花了几天的时间将渔网补好,紧接着,便成群结队地往冰面上走。黑狼兽人走到前面,灰狼兽人跟其他兽人走在后面。白杬看他们在冰面上四肢乱滑,不厚道地笑了笑。正打算过去看看,接着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的的确确是吵架的声音,白杬还是第一次在部落里听到。嗷呜喵跟吱吱吱混杂,不是糖跟地鼠族长,那是什么?白杬无奈,他往后一靠。后背抵着曜,被他带着慢慢往前。“你说说,他这才休息几天就坐不住了?”曜停下,白杬疑惑地回头。曜垂下眼睫,目光正好落在白杬的唇上。他道:“你可以不管他们。”白杬展颜。“我也没想管,我们就去看看就热闹。”曜点头,这才带着他继续往前走。白鸟兽人住着的山洞旁边,以前是月亮草部落住着的。后来才是地鼠兽人带着两个小雪豹住进了山洞里。而以往按照月亮草部落的审美装饰的山洞已然换了个更为温暖舒适的模样。由于现在是冬天,白杬让两个雪豹幼崽跟部落里其他幼崽住在一起。所以这山洞空了。但是谁能想到大家伙儿来这边冬捕,糖还拖着自己的病体跟过来。一来就往山洞走,看到里面大变样,当即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带着鼠字的跟猫兽人都有仇,听来听去也没什么大事儿,可两方是越吵越激烈。白杬抱臂,闲闲地靠在曜胸口。笑眯眯看着一兔狲一地鼠蹲在蹲在洞口两边,叽里呱啦地骂。反正是各说各的语言,双方都没懂对方在骂什么。但听语气,就是在吵架。兔狲瘦得皮包骨,要是有毛毛还能撑一撑颜值。但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过多,毛毛都被剔了,看着光秃秃的,丑不拉几。而对面的地鼠兽人就不一样了。在部落里养得胖胖的,还有一看就很软的小肚子。圆耳朵毛毛一圈白一圈黑,极柔软。吵架的时候还颤动着,看着薄对面的兔狲可爱多了。围观的兽人越来越多,两个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吵着吵着,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白杬猛地拍了个巴掌。“好了!”两个兽人吓了一跳,险些从台子上掉下来。“阿杬!”“阿杬!”两个同时向白杬跑过来。白杬抱臂,哼笑一声。“还挺有活力的哈,看来在部落里养得很好。”白杬一开口,两个想要告状的族长闭嘴。白杬嫌弃:“幼稚得不行。”“还不是他们……”两个族长顿时愤怒地盯着对方。兔狲叉腰:“还不是你们,这个山洞明明是我们住着的!”地鼠族长挺起肚子:“你们走了,后来是我们家小雪豹住着的!”“那你也不能把里面的东西扔了,那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不就是几串骨头。几朵假花,有什么好的。还没有我的胡草串串好看呢!”“你才骨头,你才假花,放你阿父的屁!”“你骂兽人!!!”眼看着他们又要打起来,白杬连忙蹲下,拉着两个毛球球的爪爪往两边带。“行了行了。”“你们现在又不住这边,争什么争。”“阿杬,我们可不会跟他们住在一个屋子里!”“阿杬,我们也不会!”白杬气笑了,他道:“行,那你们就住在这个山洞里吧。”他指着山洞道:“这样,你们一个部落一边,想怎么装饰就怎么装饰。”糖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当即捂着肚子倒下。“哎哟~阿杬你偏心!“白杬哼笑:“你才偏心。你们不是在争这个山洞吗,这样,我们其他兽人呢也不跟你们抢,你们愿意住着就住着。”“当然呢,山洞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空气好啊。还通透。”“你们就乖乖的待在里面,好好交流交流。什么时候冷静了,那就什么时候进屋子。”白杬:“怎么样?”“不好!”兔狲病歪歪地抓住白杬的裤腿:“我们就是……就是闹着玩儿……”“对,闹着玩儿。”地鼠兽人忙走到白杬跟前,握紧爪子,表明自己的态度。白杬摇头:“我看你们刚刚挺认真的来着。”“哪里!”“我们好得很。”糖能屈能伸,一脸坚毅。白杬挑眉:“我不信。”糖眼睛一闭,心一狠,立马抓住边上地鼠族长的爪子。咬牙切齿:“阿杬!我们好得很。”地鼠族长下意识抽手,却被抓得紧紧的。“是吗?”白杬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地鼠族长干笑两声。后背,小地鼠兽人们默默戳了戳他们的族长。族长族长,阿杬生气了。地鼠族长嘴巴一咧,笑得灿烂:“是的。”仗着白杬高,看不见。两个兽人默默对视一眼,爪子握得一个比一个狠。你给我等着!白杬翻了个白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