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那个?哦, 是鹿部落用来包扎行李的绳子。”白杬走近,拉住离岸边最近的那一缕:“什么做的?”梧:“植物?”白杬:“植物……”什么植物,这么柔软。“他们说是植物做的, 不过那种植物只在弯月大陆有,这个还是族长之前去弯月大陆的时候, 跟他们交换的。”边上的鹿兽人停了动作,嘴巴一瞥, 有些忿忿:“我们一堆的果子就换了一片。”白杬疑惑:“这么柔软的材质, 可以做衣服吧,就是草裙?”鹿兽人皱皱鼻子:“淋雨就坏了。而且我们经常在丛林里跑,刚穿上就破了。”白杬摸索着手心的东西, 还是暂时歇了心思。衣服什么的先不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铁炼制出来。在部落里逛了一圈儿。红薯已经扦插完, 土豆发芽,稻谷也成功长出苗苗被兽人们整齐种下。白杬呼吸着悠悠清香,眉眼舒展。后方的工作做好了,部落才能大步往前跨。目前来看, 部落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白杬对自家兽人很满意。“梧祭司, 部落里最近怎么样?”“还好,没遇到什么事儿。只是之前大荒商队来过, 将葵接走了。”白杬点点头。“阿杬, 快来吃烤鱼呀!”对岸,厨师队的兽人隔着河吆喝。白杬:“来了!”他侧头问:“梧叔, 什么时候打的鱼?”“他们闲着没事儿, 天天坐着竹筏往湖上跑。你回来之前正好他们上去了一次, 捞回来不少。本来说晒成鱼干, 等到有兽人过去的时候给你们带过去的, 但是谁想到你们回来了。”白杬轻笑:“我们在那边也不是没有吃鱼。”厨师队的兽人也带过去了,又有专门狩猎采集的兽人,那边的生活也差不到哪里去。梧:“走吧,等着呢。”白杬点头,跟上梧的脚步。春末,他们走在田坎上,吹着凉悠悠的风。脚下稀泥扎好的岸边,生出了不少的小草,郁郁葱葱,比当初那个淤泥堆积的样子可要好看多了。田里的水清澈见底,过路的时候惊动在岸上休息的青蛙。扑通一下——水中便多了一团浑浊的泥影。趴伏在水稻边的灰色小蝌蚪也快速摇着尾巴,在水中腾空又在另一个地方落下。白杬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四处摇曳着叶片的稻苗,心中安定。吃完了烤鱼,没在部落里耽搁,白杬又回到了贝壳山。曜还是跟着一起,又从部落里带走了两个小队的护卫队。贝壳山现在建成的房子已经够这两百个兽人住了。但是考虑到之后的发展,金跟炎的队伍依旧呆在这边,趁着现在有空再多建几座。白杬回到贝壳山的时候,兽人们依旧在敲敲打打。而那铁矿石也已经放在了冶铁炉的边上,等着自己过来。“阿杬,你回来了!那我们放进去了。”所有被晒得黑黢黢的兽人睁着一双格外亮的眼睛盯着他,咧嘴傻笑着。他们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每一个看起来都是迫不及待。白杬无奈一笑:“不着急,前面还有步骤呢。”“什么步骤。”兽人们松开拉着装铁矿石框子的手,迷茫看着白杬。白杬:“这么大的石头块儿放进去,要多久才能给他烧成水。”“还能烧成水!”兽人们仰头,“这个炉子这么神奇啊……”白杬:“不是炉子神奇,只要温度够高,这铁矿石都可以化成铁水的。”纯铁的熔点是一千五百摄氏度。铁矿石虽然用不到这么高的温度,但是温度低了,铁化水的速度很慢,效率不高。在有生铁之前,他所了解的那个世界的先民一直是块炼铁。块炼铁烧出来的铁含杂质多,称为海绵铁,需要锻打排除杂质才能制作工具。之后技术改进,才有的生铁。之后再进一步,出来钢。“那岂不是要烧好久,怪不得阿杬要找煤。”“是啊,不然周围的树木都不够我们烧的。”白杬轻笑:“快点干活儿吧。”炼生铁相对来说没有炼钢那么麻烦。概括来说,就是研磨粉碎筛选出含铁量高的矿石,接着将矿石烧制成结块,投炉以高温碳火炼制,最后出铁。出铁的时候,铁水从下面流出。灌注模具,待冷却后脱模,便可以出来简单的铁具。但是这类的铁具脆且易碎,不过做个锅是够了。要是再做钢材,则需要更复杂的不断提纯精炼。白杬摇了摇头,还麻烦着呢。得赶在南边乱的时候,将这些东西都弄好了。*时间一天天过去,山脚下一直是叮叮当当的响声。白杬一边干活儿,一边看着山上琢磨着。筛选含铁量高的铁矿,能增加炼铁的效率。除了在铁矿石上面下功夫,还有在火上面下功夫。为了燃烧透彻,挖出来的煤炭经过加工,做成团块状来使用。再有,鼓风设备是不能缺少的。白杬抿唇。他走之前已经让兽人们在做了,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阿杬!”白杬一喜。说曹操,曹操到。“阿杬,你看看可不可以?”“做好了?这么快!”金笑笑:“我现在没事儿,正好有空研究你给我的图纸。”冶铁时,鼓风设备能加快燃烧,提高炉内温度。在早先,一般是将炉子健在高地处,借住自然风力。后来才有了各式各样的是鼓风设备,如扇、皮鼓、水排……白杬让兽人们研究的,是水排,也就是水力鼓风机。这种鼓风机借住水力机械轮轴带动鼓风囊,皮囊不断伸缩,给高炉加氧。(注一)山上留下来的河有一定的高差,水不停地流动,带动水排。也节省了人力和畜力。这里的的河流有高差,前提条件是具备的,试试又何妨。白杬起身,擦干净手跟着金去看。路过在北边在碎裂煤炭的地方,兽人们仰着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冲着白杬笑。傻愣愣的,像村里的一群二傻子。“阿杬,我们已经了压了五个拉车了的煤了。”兽人暴力粉碎煤,挤压成煤饼。白杬看着他们黑麦色的手臂上泛着光的汗水,温和笑道:“做得出很好,不过要是身体不舒服,要注意休息。”“阿杬你放心,我们好着呢。””就是就是!”怕白杬不让他们干活儿,兽人们本来还想得到更多夸奖,双眼亮亮看着白杬。但跟他说了两句,兽人们立马避开白杬的眼神,吭哧吭哧莽头干。白杬闷笑一声。自家的兽人是不是太过于实诚了,这样在外面是很容易被骗的。水排在河边。白杬去的时候兽人们已经安装完毕,水排被河水冲击,银白色的水花翻腾。吱呀吱呀转悠。金睫毛微颤,压着心中的紧张。“阿杬,可以吗?”白杬点头,笑着一把抓住金的手握了握:“我还以为要好久的时间,没想到你们现在就研究出来了。真厉害。”金脸上一红,那一缕灿烂的金发搭在自己的肩上,阳光下熠熠生辉。人都好似亮了起来。“……阿杬画的图很细致,我们看了照着做的。”白杬摇头:“你可别夸我了,我就画了个形状出来。其余的都是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行了行了,你们也别互相夸来夸去了。饭不吃了是不是。”糖直接插入两个人的中间,一左一右拉着人往吃饭的地方去。白杬跟金相视一笑。……碾碎的矿石投入炉子里,煤饼放进去。鼓风不停地往里吹,火燃烧得格外热烈。最下面的小口里,铁水渐渐滴落,先成珠,后连成线。透着亮光般的红,单是看着就滚烫。大勺子接住铁水,隔远一些,满是肌肉的兽人手臂使劲儿,直接往做好的模具里轻巧一灌。二十几分钟之后,铁水便渐渐失了红,变成了灰黑铁色。四面透风的地方,但因为这么个大家伙不停地在运作,周围的温度极高。兽人们光着膀子,板着个脸,一双堪比明星的眸子紧紧盯着一个又一个的模具。这一批做的是锅跟常用的农具厨具。都是简单的铸造,脱模之后打磨去上面的小铁刺,便可以用了。空旷的地面。天气沉闷,头顶上都是乌云遮盖。空气像是沾了凝胶,捂着人的呼吸。热得出兽人们汗都没停下来过。清脆一响。地上的大铁锅哐当打着圈儿。这是第一口已经被打磨好的铁锅。四周还算光滑,只剩下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有些割手。白杬蹲下。兽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一脸好奇地围着地上的锅围了一圈儿。“咚——”铁锅清脆,糖只用爪子轻轻弹了一下,锅便摇摇摆摆,要转不转。“好薄啊。阿杬,不会又像我们之前的陶锅一样,用不了多久就破了吧。”“你们想想我们是用多高的温度降它烧化了的,做饭那样子的火,能行吗?”“不行。”“肯定不行!灶台前可没有我们这里热。”“那这个直接就可以用来做饭了?”白杬伸出一根手指,在兽人们的面前晃了晃:“还不行哦,还需要开锅。”“开锅?”“是的,为了更好用。”白杬站起来:“走,我们先去开锅,再看看这口锅到底好不好用。”要说对锅感兴趣的,那无疑是厨师队的兽人们。亚听见这边的动静,立马道:“阿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要!割上一块肥油来,没有肥油的话,肥肉也可以。”“好,马上来!”白杬找了两块石头搭起来,下面烧火,上面放锅。肥油一来,只用按着木棍不停地在锅上摩擦。热气很快透过铁锅传递到肥肉上,滋滋作响。兽人们能清楚地看到那块变得黑黢黢的肉上冒着油亮的小泡泡。火没断,白杬将肉涂抹遍整个锅底。直到这块肉都变得小了下去。一直注意白杬的兽人们觉得好玩儿,见白杬停下,忙道:“好了?”“一面好了,还有另一面。”随手在边上薅了一把草叶,包裹着有些凹凸不平的把手,扣过来,继续用剩余的肥油盖在上面摩擦。今天闷得慌,下午很有可能下雨。这会儿还面对着火,兽人们额头的汗珠擦了又擦,就没干过。但大家都看着这口大锅,没有一个离开过。白杬轻笑:“你们要不先去歇会儿?”他一开口,兽人们齐齐挺直身板。中气十足道:“阿杬,你是不是累了,我们来帮忙。”白杬见他们手都伸过来了,笑了笑,将木棍递出去。“行,你们来。”知道他们想玩儿,白杬只交代道:“抹的时候要弄均匀。”“晓得了,阿杬啊,你坐着看着我们弄就行了。”白杬被几个兽人按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他单腿搭在石头上,手撑着脸:“小心点,别被烫了。”“不热?”腰上一紧,熟悉的气味拥来。白杬仰头,后脑勺搭在曜的肩膀。“还是有点热的。”“就是,外面热,曜你先把阿杬带回去吧。”白杬哼笑:“那你们弄好了记得用叶子洗干净。”“洗完之后就可以用了吗?”“再煮一锅水倒了,就可以用了。”“好的,知道。”屋子里,白杬坐在席子上。他蛄蛹着转个身,盘腿面对着曜坐着。“锅做好了。”“嗯。炉子里的东西都扒出来了吗?”说到这个,白杬鼓了下腮帮子。炉子里剩下的东西都是铁渣跟其他的杂质,它们在炉子底端,已经凝固成一坨。炉壁上还有沾在上面的铁。这炼完了铁,还要费时费力清理一锅炉渣。想到兽人们黑黢黢的一张脸,围在炉子外扒拉里面的炉灰。白杬心酸又好笑。是他忘了,这炼铁的时候,需要加点东西。不然铁水杂质沾在炉壁上,光是清理就要好一阵。白杬回:“扒出来了,但是烧一次扒一次,那得多慢。”曜看他脸皱巴巴的,低笑着捏了下他的脸皮。“山上的石头搬下来了。”白杬一听,立马抓着曜的爪子扯下来。他笑得出眼睛弯起:“这石头可是宝贝。之前误打误撞在建造炉子的时候用来,也是好的。”曜:“对炉渣有用?”“当然,你下次看看就知道了。”白云岩是灰白色的,炼铁的时候做溶剂,可以中和里面的酸性炉渣,减少炉渣对炉衬侵蚀的同时,还能提高生铁的质量。它也是一种耐火材料。(注一)这边满山都是白云石,都不用再四处去找了。歇息了一会儿,身上的热度降了下来。外面兽人们又在喊着锅弄好了。铁锅不同于陶锅,导热的速度更快。这水刚加入,大火一烧,底下就开始冒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泡泡。等到将水烧开,兽人们都在外面吱吱哇哇的叫。白杬急忙拉着曜出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水开了水开了!”“阿杬水开了!”白杬从曜身后探头:“啊?”兽人们睁着圆鼓鼓的眼睛,一脸惊奇地将白杬从曜的身后拉出来。“水开了!烧得好快。”有一瞬间,白杬看兽人们的眼神与丘爷爷看他们的眼神别无二致。都透着一股莫名的慈祥。“好了,这一批赶快送狼山去,部落里急着用呢。”*狼山。厨房里,树肩上搭着兽皮,一脸的汗水在里面转来转去。“都这么久了,阿杬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不着急……”丘爷爷钻进厨房,拿着新鲜炸的小鱼干儿。一口一个嘎嘣脆。“那丘爷爷你也甭吃了。”“就为了给你炸这个,锅都破了!”丘爷爷眼睛一鼓,白胡子高高翘起。“明明是你们火大了。锅里没水,烧了那么久它不破你破吗?”“行了,别说了,还要做下午的饭呢。”河一脸疲惫地进来。部落里少几个锅也还行,就是开春之后兽人又多了。做一顿饭要从中午开始,下午才能准时吃上。部落里的厨师队伍最近是从早到晚,全在做饭。锅用了一轮又一轮,没停过,能不坏嘛。河拉着丘爷爷的手腕,带着老兽人出了门。“丘爷爷,你也知道最近厨师队的兽人都躁得狠,没事儿还是在外面跟其他老兽人们钓鱼。”“诶!!!等等!我的鱼干儿,鱼干儿给我!”河转头看见树抓着一把鱼干往嘴里塞,忙从他手下抢出剩下的给丘爷爷送过去。“快了快了,阿杬那边听说已经在做了。”金跟炎两个会做陶锅的兽人都在那边,部落里也没兽人会做。“嘭——”厨房里的树一惊,忙红了眼睛往外面跑。“谁!部落里就这么几个锅了!谁又给老子弄破了!”其他兽人见树跟疯了似的跑出来,不免叹气摇头。“这几天也是苦了厨师队的兽人了。”“要不是食草兽人们还偶尔将就着吃那么难吃的生草,树能直接跳进锅里给自己炖了。”“不对,烤了。部落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锅给他用。”“是啊……”“来了来了!!!!”树气冲冲地抱着漏水的锅跑出来,眼睛瞪得极大,看着要吃人似的。“树,你怎么了?”“怎么了!还能怎么了!部落里的锅最近接二连三的坏!再这么下去,我们吃西北风吧!”“不用,锅好了!”“我们看到的,贝壳山那边已经在往这边送了。”“真的!”“骗你干什么,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树往厨房里一钻,吆喝一声,带着因为炸个锅弄得烟熏火燎,毛耳朵委屈耷拉的兽人大汉们,风风火火往西边去。送锅的是曜之前带走的护卫队的兽人。季领头,后面大黑狼灰狼们身后都是拉车。听到西边气势汹汹,凌乱不已的脚步声时,他们下意识警惕。“季!是锅吗?!”树还没见着人就吼。那嗓门亮得,林子里的鸟都飞了。季掏了掏耳朵:“是。”“我瞧瞧!”树冲过来,一爪子扒拉开他。想要往后冲去。季一把勾过树的脖子,拉上急匆匆的兽人便大步往前。“你急什么,这锅好着呢,坏不了。”“我那是急锅坏了吗?!我那是急锅有多少,能不能用!部落里就这么几口锅了,再不来,大家饿死算了。”季轻啧一声:“行了,阿杬的话你还不信吗?”“信,怎么不信,你倒是先让我看看长个什么样子!”“走走走,回去看。”*部落。兽人们一听说锅来了,全部放下手里的活儿,围了过来。护卫队的兽人们将锅搬下来,黑漆漆的一个碗盖似的东西,看得兽人们满是怀疑。树随手拎起一个,敲了敲:“就这?”“这么薄?”湖:“试试。”厨师队的几个烟熏火燎的兽人立马架锅烧水。季摇了摇头:“性子太急。”树一把将围裙往他脑袋上扔:“你懂个屁!”丘爷爷咀嚼着最后一个鱼干儿,苍老的手指在铁锅上摸了一把。趁着兽人们没注意,又伸出爪子划拉。“刺啦——”令人牙酸的声音刺破耳膜,兽人们头顶上噗嗤冒出两个毛耳朵。耳朵毛颤抖,紧紧扣在脑门上。季瞥了一眼悄悄摸摸缩回兽人身后的丘。转眼看着惊讶地戳着那细微得几乎看不出的划痕,耳朵高竖的兽人们。他心底一笑:狼族祭司的话能有假?树邦邦敲了两下。“看着是结实。”季摇摇头:“东西送到,阿杬说用之前先用油开锅。知道怎么开……”树嫌他啰嗦,摆摆手:“知道,你回去吧。”用完就扔,厨师队的兽人们乐颠颠地跑远了。厨师队的兽人们带走了一批看热闹的,剩下的……季低头。一群毛乎乎的崽子们乖巧蹲坐在草坪上,湿漉漉的双眼紧紧盯着高大的兽人们。“阿季叔~”季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这群机灵的小崽子。“阿季叔~~”“你带我们去贝壳山好不好呀。”季绷着脸,手指抽搐似的动了两下。他忍住摸毛绒绒的爪子,僵着道:“不可以,阿杬没有同意。”“你把我们带过去,我们寄几跟阿杬说。”“好不好呀?”季迟疑,又猛的清醒:“不行……”“兄弟们,上!”阿毛跺脚挥手加嘶吼,一气呵成。幼崽们气势汹汹如打仗一般爬上拉车,往兽人们身上爬。兽人们怕伤了他们,只能一动不动。菇跟阿宁对视一眼,两个往前一跳。一个抱住季的脸,一个环住他的腿。阿笑举着粗短的小爪子,奶声奶气道:“幼崽小队,厉害!”“啪——”“嗷呜!”阿笑嘴巴一瘪,两滴泪花花落下。“胆子肥了!敢往部落外面跑了!”幼崽们爪子一僵,“吧唧”落地。阿毛惊恐看着草,吼道:“跑嗷!!!”作者有话要说:注一:来源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