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广场上热闹了起来。白杬他们待在石像里安静不动,竖着耳朵注意着大坑边兽人的动静。离得太近,他们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悄悄放轻。广场上四周的灯柱上亮着橘黄色的光芒, 广场上黑压压的,全是兽人。扎堆的兽人们有凶狠的眼睛, 尖尖的嘴。有的背上背着翅膀,有的脚下踩着鸟爪子。都是黑鹰兽人。他们眼中兴奋, 看着前面逐渐消失的兽人, 不停地搓着手,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白天休息了一天,就等着晚上好好玩儿一遭。“今天的斗兽场据说是有雪鹰?”“哈哈哈, 我就是冲着雪鹰去的。”“可惜了,本来是好好的兽人, 怎么就成了堕兽了。还指望着他们替我们干活儿呢。”并不是所有的黑鹰兽人都去过地牢里,他们更多的是只知道里面关押着堕兽,却不知道具体的数量,也不知道种类。“走也正常, 他们出生在雪山上, 可能是不适应兽王城的生活。”“那雪鹰堕兽他们就不带走?”“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东西,我们大人勉为其难地允许他们关在地牢里已经是很好了。”“现在嘛, 只是让堕兽出来活动活动而已。”“……”半点不遮掩的讨论声传入石像的兽人们的耳朵里。白杬趴在石像内部的石壁上, 竖起耳朵。兽人们下去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 广场上就恢复了安静。良久, 没有再听到一声脚步声, 白杬坐回去。“看来其他的黑鹰都不知道雪鹰兽人都被送进地牢的事儿。”“甚至还说雪鹰兽人是离开了兽王城。”“他们不知情, 那可能是没出动这么多的兽人。那那么多的雪鹰, 他们又是怎么制服的?”几个小猫对视一眼,爪爪搓了搓自己的肚皮。脆生生道:“兽王城里毒药不少的呢。”狸点点头:“很多惩罚不安分兽人的手段。”灵立马跳到几个猫兽人中间,他对这个感兴趣!“什么手段,草药还是虫子?石头可以吗?”这一问,兽人们低低讨论起来。白杬听在耳朵里,心想:看来兽王城对资源的利用是一点都不比狼山差。“走吧,可以出去了。”飞从缝隙中探头。他刚刚出去看了看,外面只有橙黄色的灯光,像萤火虫一样。满满一广场的兽人已经下去完了。周围的房子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偶尔几个房子的窗户里会透露出几盏亮着的灯。确实比白天便于隐藏。在上来之前已经决定好了。他们兽人分成两队,一队跟着狸去找兽王,一堆去抓黑鹰。两个队伍分开走,无论有没有成功,都要在天亮之前回到石像里。白杬从石像中下去。曜早已经站在外面,两手掐着他的腰将人带下来。白杬手撑着曜的手臂,轻巧落地。他左右探看,小小的烛火闪着微光,反倒是将周围的夜色衬得更加漆黑。更深处,光线暗淡,亮起的灯像怪兽的眼睛,安静地盯着他们。而广场,好似他们的餐盘。站在广场上就暴露了一切。白杬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在兽人们没有停留,下来之后便走。曜抓住白杬的手腕,拉着人快速消失在黑夜中。后面的兽人陆续跟上,脚下轻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出了广场,兽人们快速到了房子外面蹲下。白杬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兽王居住的宫殿。实际上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石头房子。曜在黑暗中锁定石头房子的位置,带着兽人们过街串巷。这边的房子与他上一次来兽王城的时候区别很大。若说那边脏污不堪,这边就是透着肃穆的整洁。象征着地位的地方,兽人们不敢马虎。周围漆黑,阴影吹过来的凉风让白杬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黑夜里行走,白杬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急促地心跳声。他紧张得手心出汗。稍有不慎,兽人们将面临被围捕的风险。这里的黑黑鹰兽人并没有完全离开,经过房子的时候,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而且是往里面越深入,兽人的气息就越多。好在外围房子还算密集,遮蔽物多。一路顺利,兽人们行了一半路程。再一条街,房子开始变大了,房屋的兼间距也逐渐拉开。小花园再一次出现在了兽人们的视野。行到一处房子边,曜忽然顿住。他往后一挥,另一只手顺手按着白杬的脖颈勾人蹲下。后面的兽人配合默契,弯腰蹲在人家墙壁脚下。“啊……烦死了,又要巡逻了。”“也不知道那位怎么想的,兽王城里就只有我们黑鹰了,不赶紧把兽王踹下去,还让我们听他的话。”“嘘——你小子不要命了!”“呵,现在谁敢要我们黑鹰的命!”兽人语气很嚣张。“兽王城这么大,红狮部落走了,虎部落被驱赶了。雪鹰部落好好地被我们大人邀请过来做客,没待个几天,族长生病,祭司也倒下,还不是连夜搬出了我们兽王城。”“肯定是兽王看见我们黑鹰兽人的能力,决定将兽王的位置交给我们黑鹰。”“兽王不早早下去,还占着那个位置……”说着话的十几只黑鹰从面前的一条街道上懒散走过。他们身上围着兽皮,膘肥体壮的。兽人们听了一耳他们的谈话,只想嘲笑一声。兽神让黑鹰称王,放狗屁!狸挪到白杬身边,抓着他的手,划了几笔。是大荒的文字。依稀能辨认,是个下……等?下等兽人?白杬抿唇。这些黑鹰是下等兽人吗?都这么壮实。*黑鹰走远,兽人们悄悄往前挪。忽然边上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好像是离得他们越来越近,但却越来越轻。曜眼神一变。手一挥,二十人的兽人队伍顿时断为两截。砰的一声——木头做的窗户拍在石墙两边。一个黑鹰兽人从里面跳出来,鹰隼的眸子盯着黑暗之中。鼻尖动动,只有刚刚经过的黑鹰的气息。“奇怪。”“就你一天疑神疑鬼。”房屋的另一面儿,兽人屏息,垂下眸子遮住眼睛。好险……“威,快点进来睡觉了。”“明天开始就要筹办兽王的生日宴了。”“知道了。”窗户重新关上,乍泄的光也被截断。外面重新恢复了黑暗。曜手紧紧环住白杬的腰,手压住他的后脑勺,将人藏在自己胸口。白杬松开自己咬住的兽皮衣,眼眸带着庆幸。幸亏没发出声音。曜感受到怀中人急促的心跳,大掌在他的背上摸了摸。唇角触碰白杬的眼皮。温声安抚。感受道上面的像蝴蝶振翅时的轻轻颤动,曜忍不住贴脸在白杬脸上蹭蹭。别怕。白杬贴回去,冲着曜笑了笑。不怕。他主动拉紧曜的手。这次兽人们不敢掉以轻心,走之前两三个分开,确定没有危险,才往里面挪动。石头房子都是沿着街道分布,整整齐齐的拱卫着中间的大房子。街道宽敞,房子也是单家独户的,占地面积很大。但是过了刚刚那个还算密集的兽人所在地方,越靠近兽王的住所,周围的屋子、兽人都越少。穿过了两条街之后,甚至留下的这些房子都是空的。而在他们身后刚刚过去的那条街上,已经有兽人开始举着火把巡逻了。白杬扫了一眼,只觉得他们是在做样子。因为在经过他们刚刚差点被发现的屋子的时候,兽人们都是器宇轩昂,神采奕奕。但是过了片地方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垮下肩膀,你挤我我记挤你,悄悄摸摸说着话。得亏是这样,不然他们很不好过来。但是走到这里,他们距离中间的石头房子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兽人们纷纷停下。汇合后,曜却没有急着叫兽人们走,他打了个手势。大家不约而同分散开来,远远地在这座巨大的房子四周绕了一圈儿。回来之后,他们几乎用气声交流。“进不去。”“封死了的。而且房顶上跟门口都有兽人。”好在不多。但棘手的是房顶上的兽人。狸也握住爪子,猫猫脸上露出几分惆怅。兽王是真的被他们囚禁起来了?“过不去,怎么办?”房顶上的兽人他们这个位置还看不见,一共两个。大门前也有两个。而且都跟之前遇到的巡逻队的兽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他们站得板正,尽职尽责。走不了地上,那就只能走地下。白杬反手握住曜的手,捏了捏,指着地下。曜头微点。这里兽人多,一点细微的声音就容易惊醒黑鹰,以防万一,走地下。狸咬了咬腮帮子,眼睛一亮。他冲着兽人们招招手。小猫潜入黑暗,绕着走到兽王居住的房子的后面。兽人们看了一眼曜。曜点头,兽人们立即跟紧。在房子的后面,背光处,大家看到了几个小小的房子。像一个大蘑菇边生长的几个刚刚路露头的小蘑菇。一点都不起眼。房子没有人打理,已经长了不少的草。黑暗中,狸冲着兽人们指了指那小房子。过去。曜看了一眼房顶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黑鹰。又看了几眼附近的建筑,安静聆听。确认没有什么兽人之后,探身将面对着兽王房子的窗户轻托着。一半兽人警戒,一半兽人帮忙让窗户不发出动静。吱呀——屋顶上的兽人惊醒。他转着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四处查看。声音响起时,兽人们在瞬间反应过来。纷纷躲藏。白杬被迫躬身,窝在曜的怀里。面前是窗户下堆积着的木柴。这个地方可能是给兽王做饭的地方。而刚刚那一声是窗户发出来的、这里没兽人打理,曜怕窗户掉下来,从木材与墙壁的缝隙中伸手托着窗户的下端。兽人们怕自己亮闪闪的眼睛被发现,纷纷抱臂缩成一个球。大家混入木柴中,在黑夜的辅助中好似与木柴融为一体。屋顶上的黑鹰看了多久,曜就从木柴缝隙里伸手指抵了多久。白杬隐隐感受到擦过脸颊微硬的手臂肌肉,心疼又只能咬着牙忍住。他僵直保持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知道是十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白杬小腿也开始打颤。看到那屋顶上的黑鹰拍打翅膀在大房子周围绕行一圈儿,最后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后,白杬才咬牙忍住酸麻的小腿,双手悄悄托住耳边肌肉颤抖得厉害了的手臂。又十几分钟,风好像大了。面上凉丝丝的。少顷,豆大的雨竹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几乎是在下一瞬,屋顶上的黑鹰高高地抬起头。雄鹰展翅,扫向四处的眼睛清明。半点看不出困顿的样子。兽人们心一惊。原来他头一点一点的,并没有睡。雨声渐渐大了,密集地落在房子上,掩盖了曜开窗户的声音。月色被遮住,大房子外面的灯光被吹灭了几盏。曜一鼓作气拉开窗户。借着雨声的遮掩,抱住白杬翻身进去。兽人们紧随其后,几十秒而已,外面的兽人全部进了房子里。最后一个兽人立马将窗户拉上,屋子里陷入了黑暗。兽人们借着夜间良好的目力,把房子打量了一遍。房子就这一个房间,里面大半空间也堆积着木柴。剩余的地方是几口石锅和灶。“这里是我们以前的地盘儿。”兽仆就是负责兽王的一切生活事宜。兽王吃饭的事儿依旧需要他们伺候,所以这个屋子是专门用来囤积木柴和做饭的。用的频率还不少。雨声哗啦,遮盖了兽人们说话的声音。狸小声凑在兽人们身边,道:“从这个地方挖洞最合适。”“兽王睡觉用的是木床,我们可以挖到他的床底下。”就算狸还是个少年,但是他已经从幼年的时候跟在父母的身边学习怎么伺候兽王了。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兽王住所里的每一处的布置。地鼠族长带着几个小地鼠在屋子里打转。白杬靠近,想了想,直接在木柴底下掏出一个空间。“在这个下面打。不要打到地下城去了。”他们出来之后会把洞填上,柴垛位置不变。只要不移开柴垛,就算是兽人们进来了也找不到位置。地下城距离地表的土壤岩层还算厚实,但难保土层松动。叮嘱了地鼠们,白杬才放心地往后挪了一步,蹲下看着他们。地鼠族长对着白杬自信的挥了挥爪爪,接着开刨。挖洞是地鼠兽人们的强项。他们也不是盲目地挖洞,而是会根据土壤的情况,判断这个洞适不适合挖,挖多深……只一会儿,小小的地鼠已经不见了。外面的泥土渐渐堆积起来,勤勤恳恳负责堆泥巴的小地鼠们身上沾了泥巴。他们再一次退着,后腿儿蹬着泥巴出来的时候,对白杬悄悄道:“族长说洞口不能挖太大,只能爬着进去。”白杬点头:“能进去就已经很好了。”小地鼠们冲着白杬笑笑,立马又进去推泥。泥土堆积起来,渐渐有大腿高。还待在里面的兽人们干脆将泥土堆在门口跟窗户边堵住。一个小时不到,地鼠族长出来了。他激动地冲着兽人们挥爪,雄赳赳道:“打通了!跟着我!”兽人们对视一眼,扫了屋子里一圈。门窗都封好了。他们听着雨声,跟着地鼠兽人往柴垛下面钻。最后一个进去的兽人脚下微勾,将提前放好的木柴勾过来一点遮掩住洞口,接着往里面爬。洞口不长,虽然是临时打出来的,但是洞口周围的土墙壁依旧光滑。高一米不到,只能是地鼠跟猫兽人们可以在其中站立。很快,地鼠族长停下。他在出洞口的这一段挖了一个深槽的,兽人们面前能蹲着。他指了指脑袋顶上。“我去看过,一个兽人都没有。”曜:“上去。”地鼠兽人笑呵呵地点点头。挖了一辈子的洞,谁能想到,他们还能挖到兽王城里,挖到兽王睡觉的床底下呢。作为这一辈的地鼠族长,他自觉骄傲。光宗耀祖了!兽人陆续爬出来。也不敢大着胆子就在屋子里面走,而是沿着床直接贴靠在墙上,避开窗户。兽人们完全上来之后,白杬挨着曜,打量这个兽王居住的地方。白天看,兽王的房子是很大。在大荒已经算得上恢弘。里面的东西比不上他们在底下城看到的房子金贵。但是都是用木头打造的,凳子书桌以及二米大床……乍看,半点不张扬。可这不像兽王的作风啊?曜见白杬脸上的怀疑,凑在他耳边:“都是大荒稀缺的材料。”床是一整个香树木头掏出来的,椅子、桌子都是如此。这里面的装饰,有海里的、天上的、陆地的。有植物,更多是野兽或者说是兽人的身体的一部分。比如那把洁白无瑕的长刀,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像狼族祖先流传下来的海中水兽的骨骼。据传,大荒最锋利的东西,就是水兽背脊上的骨骼。它天然修长,薄薄一片似刀,能轻松割断其他动物的骨头。不过水兽身躯巨大,百年难得一见。捕捉更是难。这个,可能是其他部落送给兽王的。房间里的床跟凳子桌椅在一个空间,另一个用一堵墙阻隔起来的空间则放的是一个大型的高台。高台前宽阔,地上是精美的雕花。应该就是兽王处理事情的地方。总共面积算上前后,有五百个平方米。着实不小。不过现在里面空空****的,没什么看头。兽人们有正事儿,在狸打开地道的时候,兽人们便陆续进去。该干活儿了。带路的换成了狸。石墙就像一扇门拉开,两米厚的石墙中央,藏着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白杬看到这个通道,下意识地想到,兽王城市下面这么空旷,上面又打洞。万一塌陷了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踏入里面。下一瞬,手被曜牵住。曜轻声:“不怕。”白杬冲他笑笑,张开手臂扑过去。曜揽着人,干脆直接抱着走。与地鼠们挖的地洞不同,这个的石墙下的地洞可以容一个人站立通过。也不知道这个地洞多久了,里面水汽渗透,还处处是蜘蛛网。兽人们边走,边四处观察。地洞里燃烧着火焰,在他们打开洞门的时候,这灯就是燃烧着的。白杬特意看了一眼,里面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油。弥漫着一股香味儿,只比碗沿浅了一点点。墙壁上,地上都是青苔。走着走着,飞低声道:“看这儿。”兽人们低头。地上一个深深的脚印。而飞手指移动,又指着一个才他腰高的巴掌印。脚印很大,里面积攒了一些水。跟曜他们差不多,但是巴掌印却又不大。白杬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比他的手还小。“兽王才这么一点点高?”狸点点头又摇头。“脚印没有这么大,但是手是这么小。”没多停留,兽人们边走边想。接着,就到了一个石门面前。兽人们没有说话,而是悄悄将耳朵凑过去细听。飞摇摇头:没声音。曜垂眸,目光落在白杬仰着的脸上。他一边注意里面的动静,一边将大手托在白杬的脸侧。捏了捏,惹得白杬瞪了他一眼。曜浅笑,随后推开石门。“曜!”曜拉开门边堵着的兽人,往门两边侧着站立。“没人。”一股烟尘喷涌出来,兽人们下意识屏息。搞了半天身体没什么反应,兽人睁开眼睛,发现这是真的灰尘。空****的石屋一览无余。很显然。里面没有兽人。但值得注意的是,灰尘来源于石屋中间的灰烬。而灰烬堆积,外面是黑色,里面是灰白色。该是一个圆锥形的。边上残留着兽骨,以及块根残渣。这说明有人来过,但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兽人们齐齐看向狸。狸压着眉眼,声音闷闷:“对不起。”“又没怪你。”飞蹲下,趁狸没有反应过来,提溜着他的爪子,将人放在掌心。“你再想想,你们兽王一把年纪了,是不是早就死了?”“黑鹰想称霸,肯定看不惯你们兽王,没准就给他扔血池里去了。”狸蹲坐在飞的掌心,道:“兽王从来不出兽王殿。”白杬拿着里面没有用尽的木棍在灰堆里掏了两下。洞里烧火,怕是想将自己闷死。万一他自焚了也说不定。“咚——”兽人们齐齐一颤,瞬间戒备。“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兽人们猛地抬头,神经绷紧到了极点。“唔……疼。摔、摔到了。”不是吧!!!上面是哪一家啊,听得这么清楚。那他们刚刚说的话,上面岂不是也能听清!!!曜看了一眼狸。狸仰头:“黑鹰部落二把手,族长的儿子。”兽人们眼睛一亮。“抓……”吗?里面密密麻麻一阵脚步声。兽人们竖起耳朵,渐渐找到听得最清晰的一处地方。飞仰头眯眼。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上面的光线!地鼠族长后退蹬直,站过去。都打穿了,上面居然没有塌!地鼠族长绕着那个小白点兴奋地绕来绕去。忽然,一个大眼睛从小白点处凑过来。诡异地看向他们。地鼠族长一个激灵,毛毛竖起。“吱吱吱——”“跑!”地鼠族长没忍住惊叫。边上的飞脸色一变,立马捂住他的嘴巴。霎时,地洞里的兽人们快速撤离。上面忙传下声音:“是我!是我啊。”“喂!回来,我啊,是我!”最后一步的曜侧头:“灵?!”白杬捂住自己的胸口,吓得软趴趴往曜身上一摊。真是,吓死个人了。曜托住白杬,仰头问:“抓到了?!”灵悄悄道:“抓到了。”兽人们齐齐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胸腔的心跳像雷声一样轰鸣,恨不能将脑仁都炸出来。那小崽子怎么知道那个地方能看到下面的!等等!那岂不是说明兽王他们互相被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