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兽人们诧异的眼神, 枫只是腼腆笑了笑。手上却是悄悄捏紧了自己的手指。黑熊耳察觉到伴侣的情绪,粗壮的手臂一搂,圈地似的自家伴侣一脸骄傲:“我们家枫最受兽人喜欢了。”枫一滞。感受到腰上的力道, 他放松身体,整个将自己藏进黑熊耳的环抱。他悄悄捏住男人的一缕长发, 下巴挨着耳胸口,安静地看着他。眸光里温柔简直要溢出来。白杬暗自点头。确实有那么一种人, 天生就具有亲和力。枫平日里温温柔柔的, 没什么攻击性,换做是他,他也愿意接近。树遗憾地叹了一声。“我看着也不差啊, 怎么就不受欢迎了。”草瞥了他一眼,手动给他噤声。还说, 没看见人家不自在了吗?海带盆一直漂浮在水面。盆子里的水汽渐渐被蒸干,海带缩水,海獭兽人们又陆陆续续围上来新鲜的海带。走到太阳西斜,兽人们已经饿得不行。一直远远跟在身后的兽皮袋不知什么时候也漂浮到了近处。兽人们坐在海带上, 动了动坐得有些僵硬的腿脚。幅度不感大了, 怕这东西支撑不住。随后又伸长手臂,将从曜那边递过来的兽皮袋一个传一个。兽皮袋打开, 水壶、肉、草叶以及贝壳被拿出来。兽人们先吃新鲜打来的肉, 狼吞虎咽。几下吃完,再慢悠悠地往嘴里塞不喜欢吃的草。树磕破贝壳, 吸溜一口, 里面的肉就到了嘴里。要论吃, 部落里除了白杬就是树。大家伙儿见状, 也跟着吸溜。兽人牙口好, 完整的贝壳放牙齿下一咬,轻松去壳。像是会传染似的,不一会儿,上面尽数是清脆的嗑贝壳的声音。捡了大下午的贝壳,就一顿,吃得干干净净。兽人们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爪子,巴巴儿地看着海面。海波浮动,透过海带盆之间的缝隙下望。海水蓝色愈深,最后直到变为黑色。树太阳穴一跳,猛然抽回身。这个深度,他还是不要想什么贝壳了。草草解决完一顿,兽人们捂住肚子打了个饱嗝。太阳晒久了,头昏脑涨。白杬像鱼干儿一样软趴趴地靠在曜的肩上,吃饱了开始犯困。曜看着绰绰有余的空间,曲指敲了下海带。“可以在上面搭个兽皮棚子吗?”白杬坐直,紧盯着四周。没有海獭给反应。倒是枫那边有白色的水花闪动。枫动了动被耳紧紧圈住的手腕。在耳看来时,小声道:“他们说可以。”耳吧唧一下,在枫的脸上亲得脆响。枫捂脸,往耳胸口一撞。额头都红了,看得耳又是心疼地直揉。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枫慌乱地抓下他的大手,耳垂垂红了个透。耳朗声道:“帐篷,可以。”曜不多问,立马将搭建帐篷的东西拿出来。他们现在的海带盆有上百个,连成一片。有点像渔民在海上居住的排屋,也就是漂浮在海上的房子。而兽人们搭建好帐篷之后就更像了。为了不损伤海带盆,最下面一层,兽人们先放的是兽皮。接着将用兽皮包裹了的矮三脚架打开。为了防止其倒塌,还用兽皮条在海带盆的上边缘戳了三个洞,将脚架固定。最后再将大兽皮展开,铺在上面。为了防止被吹走,兽人们继续将兽皮毯也固定好。帐篷就好了。海面波涛汹涌,兽人们将这东西都做得矮。远看像是个造型奇特的锅盖。这东西搭好,兽人们立马往里面一钻。小心躺倒,长声喟叹。将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海带盆多,但是外围的没有兽人去。兽人们集中在中间,海浪即便是大了点儿,也不会翻船。海带盆摇啊摇,帐篷里陆陆续续传出来打呵欠的声音。白杬翻个身,枕着曜的手臂。手搁在他胸口,腿往他身上一搭。不消片刻,就睡了过去。海水悠悠,海带盆里的动静渐渐消散了。兽人们睡着了,呼噜声也被带到了海面上。渐渐的,海带盆的周围一个个毛脑袋露了出来。短小地爪子搓了搓脸,露出一双水润的圆眼。又萌又清澈,可爱得紧。帐篷里没有动静,他们轻轻地晃动尾巴在水里翻个圈圈,仰躺在水面。脑袋顶着海带盆子,尾巴悠闲地甩动,慢慢走着。细数,出水的海獭起码有两百只。帐篷里的狼兽人们无声无息地睁开眼睛,笑了笑,又阖眼养神。*傍晚,余晖散尽,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渐升,边上一颗星辰明亮,与它挨得极近。兽人们陆陆续续醒了。坐在兽皮里,脑袋都顶到帐篷尖了。迷茫地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打开了帐篷。周遭一片漆黑。天上星河缭绕,倾泄了一地碎亮。弯月橙黄,微微暗淡。兽人紧盯着海面。停了?!大片大片的海带依旧随着海浪漂浮。在他们看不见的海下,是一片茂密的海带丛。海带自水下生长,十几米高,被用来缠绕海带盆。狼兽人们渐渐出来。在海带的边缘,海獭兽人们抱着绕在肚皮上的海带,小声地打着呼噜。肥嘟嘟地身子承受着最外侧最汹涌的波涛,但是他们依旧睡得香甜。察觉到边上的气息,狼兽人们不约而同地压低声音。黑夜是很好的掩藏物,加上离这些陌生兽人有一段距离,所以大部分海獭兽人能大胆地睡。没睡的海獭兽人一听到动静醒了。抱着爪子,听着。待察觉到兽人们没有过来的意思,他才揉了揉肚皮,美滋滋地闭上眼睛。他们好久都没有这么累了。夜晚的海面,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没有山,没有树,兽人们如浮萍在水上漂浮。但一个个胆子都大,害怕没有,甚至想在海带盆上走动一番。就是天空漆黑,也能撩开帐篷,盯着看上好一会儿。但是他们知道分寸,即便想见见这些海獭兽人,也依旧安分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顺带将白天晾晒着的兽皮裙收拾了。白天海獭兽人在水下不愿意出来,晚上又远远地睡在一边。一群相互陌生的兽人就这么在海面上漂浮了四天。到最后一天,兽人们脸上的兴奋不见了。一个个的躺在帐篷地下,双目无神,全身泛软。这种踩不实的感受,初步接触还新奇得不行,但时间久了,兽人们没有一个不难受的。海上久了,鼻腔里全是咸腥味儿。兽人们食欲下降,食物消耗的速度是从未有过的缓慢。兽人们无聊,学着曜敲击着海带盆与兽人们交流。除了前面几次有回应,后面完全当他们放屁。熬了几天。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弯月大陆的轮廓在眼前清晰起来。远看着,确实像他们在海上第一次见到的弯月一样。大陆是一半金,一半绿色。近了,他们才看见那金色是大片大片的沙滩。坐着的海带盆子渐渐停了。他们此刻在弯月大陆的弯钩里。风平浪静,海水在此地温顺成了一颗蓝宝石。树望着不远处的沙滩,睁着死鱼一样的眼,木愣愣道:“他们是让我们自己过去了?”曜:“走吧。”兽人们急急忙忙扛是已经转移到附近的兽皮袋。不等站稳,立马吐着舌头,哈哈大笑、疯疯癫癫地向着沙滩冲过去。曜低头,看着连片的海带,问:“怎么交换?”海带迅速撤走,白头发的兽人浮上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指着海岸,摆了摆手,随后转头潜入水下。顷刻间,海带连着兽人,消失得一干二净。白杬感慨:“他们真好。”曜轻笑一声,还是像之前那样单手抱着白杬。另一只手拿着兽皮袋,到了岸上。脚下是金色的沙滩,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糟污和碎石。沙滩上,随处散落着贝壳、海螺,还有看着陌生来人而高举爪子的螃蟹。兽人们嗷呜嗷呜地扔下兽皮,欢呼的在上面连来了几个后空翻,打滚儿的打滚儿,趴地上的趴地上。头发上、兽皮上沾了沙,也没见他们有半点嫌弃。脑袋甩一甩,沙子落得一干二净。曜的放下白杬。白杬立马挪动着,将自己的双脚藏在沙子里。像离开地面久了,在重新接收地气。曜见他如此,眼中划过笑意。看兽人们笑闹着,好一会儿,曜才开口:“先去把该给的东西给了。”这不是他们的地盘,随时面临被驱逐。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主动配合这边的要求比较好。滚够了,狼兽人爬起来。顺带抱住地面上四肢张开,还趴在沙子上摇尾巴的小猫猫们。“走走走,交了东西,我们要吃上一顿好的。”白杬遗憾地看了一眼沙滩上的螃蟹一眼,跟着曜走过沙滩,步入茂密的丛林。丛林,才是兽人们的天堂。往林子里走了一公里,一条藤条编织起来的围栏渐渐清晰。围栏里面,出现了一座座小房子。兽人们还没进去,便有一声吆喝从里面传来。“新来的?这边!”白杬转头看去。是一个蓝眼睛的兽人,头发是蓝色的,微卷。皮肤细腻,白如珍珠。他上半身趴在窗口,正一脸好奇地冲着他们招手。白杬手一紧,被曜牵住了。接着他们就往那边走去。近了,他听到兽人没加掩饰的声音。“这么久了,难得有新来,又有好玩儿的了。”白杬垂眸。好玩儿?“好了好了,让我来看见,你们有多少兽人。”屋子里,水声哗啦。门一打开,腰间围着白布的兽人从里面出来。白杬目光在白布一样的东西上停顿几秒,再重新看向其他。兽人身上有海水的咸腥味儿。他五官俊秀,唇红齿白,翘鼻细眉。可以说的上是漂亮。耳朵上有漂亮的鱼鳍,脖子上戴着珍珠串成的项链。胸口光溜溜的,不过被那海藻一样的长发的半遮半掩。是个海洋兽人。兽人们绷直脊背不动,不动声色地防备着。“嗯……你们用什么交换?”白杬是曜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了。飞:“食物。”“食物,行。”海洋兽人拍了拍手。顿时,两个头上带鹿角的兽人抬着一个大篓子出来。篓子腰高,用藤蔓编制而成。肚大,能容纳一个成年狼兽人。“这一路你们人多,又走得急,小海獭们还差点遇到了袭击。给你们便宜算……”他手张开,比了个五。树朗笑,哥俩好地要去搭蓝头发兽人的肩膀。海洋兽人侧后一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警惕:“你想干嘛!”树尴尬地摸摸鼻子。草在后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丢人现眼,回来。”树干笑几声,默默挪到草身后,脑袋往他颈窝一栽。哼哼唧唧,委屈得不行。曜问:“五筐?”蓝头发兽人转身躲进屋子里,冷声道:“五十筐。”他们拢共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到五十筐!飞上前一步,怒道:“你们这不是抢嘛!”蓝发兽人见状不对,立马翻身跳进窗户。话落,里面立马涌出拿着木棍的兽人。他们都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粗硬的头发编成小股辫子,像鸡毛毽一样立在脑后。木棍上嵌着黑色的鱼刺一样的东西,看着很锋利。当这些尖刺齐齐对着兽人们的时候,曜开口:“我们确实没有这么多的东西。”那蓝头发兽人见帮手出来了,又从窗户探身,底气十足道:“这就是规矩,我又没有乱收。”“你们爱给不给,不过明天之前还没交齐的话,你们就必须离开弯月。”“曜!”兽人们看向曜。曜:“慌什么。”白杬轻叹:“那能不能宽限一点时间,听说你们这里可以自己捕猎?”“明天之前啊。”蓝头发兽人依在窗沿,撇着嘴,像个被家里纵得刁蛮的小少爷。白杬看向曜。曜冲着白杬一笑,抬头收敛笑意,问:“可以狩猎采集的地方在哪儿?”蓝头发兽人耸耸肩:“陆地兽人居住的地方。”白杬:“过去要多久?”兽人举起手,比了个二:“两筐食物,换一张地图。”白杬闭上嘴。抠死得了,怎么还跟大荒商队一个德行。“走。”曜牵着白杬,要带着兽人们离开。“等等!”兽人松开交着头发的手指,伸手,点了点他们的兽皮袋,“东西先给了来。”“而且留下几个兽人当抵押,谁知道你们走了会不会回来。”“欺人太甚!”“欺人我知道,胎神什么意思?”蓝宝石般的眼睛澄澈,看得出来,兽人是真的疑惑。白杬暗想:性格是恶劣了点儿,但是目前看来不算坏。兽人们没一个理他。蓝头发兽人气鼓鼓,嗖的一下,从窗口消失了。越来越多的箩筐被头顶有鹿角、牛角的兽人抬出来。狼兽人们没办法,只能将抱在怀里的小猫猫们往肩膀上放。接着打开兽皮袋,将里面的东西倒进藤筐里。“哐当——”一口大锅从兽皮袋里倒出来,滚了一圈儿。冲着这些个黑皮兽人而去。“滋啦——”木棍上的鱼骨在锅沿划动。黑皮兽人们戳了几下,将其截停。他们惊愕地看着在锋利的鱼骨下只留下微微白痕的大东西。闷声闷气道:“这是什么!”兽黑皮兽人又戳了戳,铁锅脆响,纹丝不动。飞走近,随手抓着锅沿一抄。“做饭的,又不能吃。”“啵啵&…%¥!!!”一声听不懂的欢呼,刚刚问话的黑皮兽人立马转身。飞皱紧眉头,在自家吃饭的家伙上拍了拍。“毛病。”他拉开兽皮袋,正要将锅放进去。忽然从窗口蹦起一条鱼。白光一闪,蓝头发的兽人落地,不顾飞的阻拦,一把拉住兽皮。他砰砰在锅沿拍了两下。黑灰沾满了他的手。他一脸新奇,甚至伸出爪子在上面戳了一下。飞手臂移动,拉着自家大锅后退。“你干嘛!”“这个!”蓝头发兽人指着那口锅。白杬下巴搁在自家伴侣肩上,小声道:“他不会是看上我家的锅里吧。”果然,下一秒,蓝发兽人中气十足道:“我想要!”树瞪眼:“你想要我们就必须……唔唔唔!”草捂住它的嘴,气恼地咬住它的耳朵。“不要捣乱!”树嘴巴一瘪。“呜……”蓝头发兽人毫不隐晦地给了树一记白眼。他目光在兽人们当中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白杬跟曜身后。他冲着白杬抬了抬下巴:“这个,可不可以?”白杬脑袋往曜颈侧微偏,无辜地眨眨眼:“可是你已经要了我们五十筐的食物了。”“你以为我们缺?”蓝头发兽人哐哐拍大锅:“我只要这一个。食物不要了。”白杬一脸肉疼:“这是我们吃饭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啃的,给出去一个就少一个。要不……”蓝发兽人立马抢答:“不要!”他眼睛咕噜噜一转,道:“这样,我们再给你们的一筐食物。”白杬张了张嘴,犹豫地抓着自己的衣摆。是个兽人都看出来他表现出来的为难。兽人们看着白杬演,有些不习惯的,甚至笑得肩膀哆嗦。被曜隐晦地扫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当鹌鹑。“十筐!”曜摸摸白杬的头发,轻声道:“没事,大不了我们再多费半年找材料,再花个一年,也是有可能做出来的。要是一年不行,那就五年。反正……”蓝头发兽咬咬牙,跺脚,肉疼道:“十五!”白杬眉毛拧成毛毛虫,犹豫地看来看去。最后在哪蓝发兽人忍不住想抢的时候,磨磨唧唧点头:“……好、好吧。”蓝头发兽气得个倒仰。十五筐食物,还委屈了!简直比他们还抠门!他气冲冲道:“哼!搬走!”于是,在已经堆积了几个筐的食物当中,黑皮兽人傲慢地看了飞一眼,一手抄起……没抄动。咚的一声。“哎……”哟!咦?飞咧嘴,手臂肌肉鼓起,刚好搂住即将砸到兽人脚上的大锅。他露出泛着寒光的尖牙,笑得不怀好意:“没事吧。”黑皮鱼兽人趔趄一下。灰溜溜地双手扛起东西抱走了。面前的小房子又变成了他们来时候的那样,安安静静的。灵好奇地从枫的耳朵上跳下来,轻轻跃起,甩着尾巴从窗台往下望。草走上去,拎着他的后脖颈提起。“不熟悉的地方,不要随便走。”灵蜷缩起来,小声嘟囔:“我就看看……里面是水哇。”草朝里面撇了一眼,将灵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喃喃:“……原来里面的联通着大海。”看来刚刚的蓝头发兽人是早知道他们要来,提前在这里等着了。现在完事儿了,直接拿着东西甩手走人了。曜看着地上还装着食物的篓子,到:“收拾东西,走吧。”因为要长途运输,所以兽人们找的食物都是比较好存放的植物块根。两层兽皮袋防水,食物还是完好无损。这会儿倒出来的,兽人们又只能重新将其装回去。还能吃。拉车他们放在小舟上的,现在小舟不在,拉车自然也没了。狼兽人干脆变作大狼,用身子扛着走。离开了这里,白杬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忘了!”“地图!”“现在我们回去交换,还有吗?”曜:“试试。”于是乎,兽人们往回走。刚到围栏外面,就听到了里面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到边上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海洋兽人。小村子里冲天的咸腥气息。兽人们都到门边了,里面的兽人还围着他们那一口大锅。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里面的兽人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飞闷咳一声。没反应。“咳咳!”还是没反应,这些海洋兽人的警惕心不够啊……飞高声:“咳咳咳!有人吗?!”“眼睛瞎了,这不是……”海洋兽人们转过头来,触及这些个高大兽人,还有包围在他们身后的黑狼。双眼圆瞪,四肢发麻。鱼尾巴都快吓出来了。顿时,一哄而散。只余下那口敲得出坑坑洼洼,还有了缺口的大锅,在平地下可怜兮兮地吱呀打转。白杬扶额。忘告诉他们用途了。不一会儿,海洋兽人们终于想起来他们遗忘的东西,立马有百人的黑鱼兽人队伍拿着棍子出来。为首的,还是那个蓝发少年兽人。“咳咳!你、你们,又来做什么!”白杬看他鼓起的脸只觉得像金鱼,脑袋一抽,学着他道:“我、我们来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