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比跟踪狄诺科来的路要省事的多, 不需要刻意调整跟随的速度,也不用怕被狄诺科自己跟踪他。但司君还是顾虑着狄诺科的回程速度,所以他保持着极快的飞行时速。云层之上的太阳要更加灼热,司君每次被晒得浑身发烫, 就会躲进云层里避一避阳光。而有狄诺科的银链, 司君也不担心主要由水分构成的云层会激出他的鱼尾巴。飞行差不多持续了一天半, 顶着大太阳的司君推开车门回到房车内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火炉上的烤鱼。连喝了好几升的水, 在**睡了好一阵才稍有回缓。等他再睁开眼, 狄诺科已经回来了。窗外夕阳炽色浓烈,暖暖的光从窗口透入, 蛮横的侵占了室内空间。桌上摆着几份食盒, 而狄诺科,则双腿交叠, 安静地坐在窗边,一边看书, 一边等着他自然睡醒。时间仿佛转回了几天前的那个傍晚。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只是司君做了一场梦。注意到司君醒了,狄诺科放下书抬眸望过来,用非常温和的语气,带着笑意说道:“你醒了,刚好到了晚饭时间,要起来用餐吗?”一说到吃东西,司君的肚子就非常配合的打起了鼓。鼓声雷动,叫人怪不好意思的。或许是被狄诺科给养叼了嘴, 也有可能是干粮真的太他妈难吃,司君这几天统共就吃了三次东西。而不想让司君觉得尴尬的狄诺科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只是动手打开食盒,开始摆盘布菜。司君也慢腾腾从**蛄蛹下来,坐到了狄诺科的对面。在云上待了四天左右的晶房车再次启动,司君和狄诺科也再次共进晚餐。吃着吃着,司君就感觉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是奇怪。好像是狄诺科的眼神。……不止是眼神,好像整个人都透着类似的气质。好像很高兴?为什么高兴?因为完成了任务,达到了某种目的?司君默默咀嚼着香甜的米饭,忽然意识到他自己的心情也很愉悦。可能是因为久违的吃上了热腾腾的好吃东西,也可能是因为美滋滋地睡了一觉。哦!还有围观主角斗殴现场的原因。总之…司君心里就是莫名的很高兴。这一高兴,最直观的表现便是这一顿他多吃了一碗米饭。有点撑。吃完饭以后,司君睁着眼又看了会儿风景,整个人困成一坨,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狄诺科看他这样,又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走过来。半蹲在椅子旁边,狄诺科说:“困了吗?回**去睡吧。”动作也没闲着,他展开手小幅度地绕过司君的肩侧,又慢,又缓的让司君靠在自己肩头。这个动作他试过很多次,每一次司君都会在靠上来之前醒过神。但这一次,好像是狄诺科的努力终于得到时间和坚持的肯定,司君慢慢的歪到了他的怀里。飞行的这几天,司君养成了把脑袋歪在飞行器上的短期习惯。这会儿他困得有点懵,下意识的把脑袋歪进那个柔软的肩头。垂着眼茫然一阵,等司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不是那艘小月亮船时,狄诺科的手已经非常自然地把他环了起来。身体腾空,司君好歹清醒了几分。可刚想要挣扎,狄诺科就已经把他抱回了**。动作自然流畅,就好像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举动。可明明这是第一次。“困了就休息吧。”狄诺科说道,“正好我赶了几天的路,没时间合眼。今天也跟你一块儿早点休息。”司君人还茫茫然地坐在**,狄诺科就已经自顾自的结束了话题。紧接着,这位困乏的精灵先生做了下简单的洗漱,关灯上床,在司君身边安心躺下。“晚安,司君。”“……晚安。”动了动嘴,司君只憋出这么一句回复。奇怪的感觉还在持续,但是司君确实也是累了,懒得再动脑子。也做了一波简单的清洁,司君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床铺。本该入睡。司君真的特别困。可晚饭时间多吃的那一碗饭好像在他肚子里开始膨胀作恶,司君只觉得撑得要命,又燥得难受。他以为是肚子疼,可悄悄坐起来揉了一下,却发现是脚在隐隐作痛。深深地吸了口气,司君把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眉头一皱。又热又疼。并非脚疼那么简单,他的胸口,小腹,都有一股无名火在不断灼烧。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开始隐隐作痛。司君不太理解。他只不过是多吃了一碗饭,怎么还能引发这样的不适症状。难道人鱼身体有什么隐藏设定?还是他从前有什么隐疾?尾巴疼。慢慢蜷缩起身体,司君动手搓了搓小腿肚子。可是这样的按摩无济于事,他的双足依旧如针扎入骨一般疼痛异常。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司君疼得有点慌了,他长舒口气,撩开被子下床,拖着刺痛的双腿踉踉跄跄走向晶房车另一侧的水池。下水,下水或许能缓解疼痛。抱着这样的念头,司君脱下斗篷,解开裤子,慢慢顺着阶梯走下水池。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围的水居然完全避开了他的身体。!!司君猛地想起腰上还戴着那条避水的银链。他猛地吸了口气,低头解链。可是腿上传来的疼痛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司君的手哆哆嗦嗦好半天都没能解开这条银链的扣子。疼。实在站不住了,手扶在池边,司君撑着身体缓缓坐下。未完全褪下的衣物因为他的动作滑下,正巧挂在肘臂之上,露出肩头。银发披散,额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司君低喘了一口气,竭力遏止指尖的颤抖,三番五次尝试解开银链。然而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急火攻心,司君气到放弃解扣,转而用力地拉扯银链,试图把这玩意儿给扯断。没想到狄诺科因为担心链子不牢固会耽误事儿,刻意叮嘱工匠师傅要采用最结实的材质进行制作。拆不下链子的司君绝望地咬紧了牙,双手哆哆嗦嗦重回战场。“司君?”司君急促的喘着气回头,正好看见坐在**的狄诺科面露疑惑。理智被不断折磨的司君声音带着颤气儿,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他一字一顿,叫出了狄诺科的姓。“阿诺比亚…”在这个夜色里,可怜的人鱼难过地几乎要落下泪。“我尾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