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以为他只是想接吻, 却不知道眼前的精灵想要的可不止步于接吻。他在狄诺科不知道因什么原因安静的时候抽空想了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坦白点什么。比如背景故事这类的东西。“阿诺比亚。”所以在犹豫过后,司君开口主动说,“因为某些原因, 我存在先天的缺陷。所以……很多事我可能没有办法太理解, 感情的深或浅, 我也许都没办法跟你对等。在这种已知的情况下,你还要喜欢我吗?”司君这个问题让狄诺科心口溢出难言情绪, 他喉头微动, 终于开口。金发的精灵用那双灰眸专注地注视着他喜欢的少年,眸中尽是说不出的柔软, 道不明的情愫。“从遇见你开始, 我就没有回头路了。”蒂尼亚大陆有三种永恒固定的事物,是所有种族都承认的。亘古不变的日月, 永垂不朽的星耀石,和精灵种的爱意。就像狄诺科所说, 从他遇到司君,从他开始心动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没有停下的可能。司君不知道蒂尼亚大陆会有这么浪漫的传说,可能是因为泰尔这位主角没有得到过狄诺科的爱吧。得到这样的回答,司君心里还是有小小的高兴,但因为他不知道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深厚含义,所以他也只是高兴了一下,便继续认真地说了一点别的事。在星联帝国,向导和哨兵结合, 可以去相关机构培育拥有两人基因的下一代。可是司君不一样,他不是因为爱而出生的, 他的两位基因提供者也完全不存在任何感情。基因提供者父体1是当时星联帝国等级最高的向导,基因提供者父体2是等级最高的哨兵,他们其实都拥有各自的家庭,所以两人并没有结合的可能性。而且这两个人都不好控制,星联帝国为了拥有一个极容易控制的最强工具人,利用他们的基因培育了许多生命体,并人工干预,制造了一些先天缺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爱情加持,那些生命体都很难成功诞生,司君是最独特的一个,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那些先天缺陷并不会危害司君的身体,只是会削弱他对感情的感知和付出能力,还会稍微阻断一点他的思维能力。所以司君虽然不笨,但很多时候,他的思考都会受到阻碍。再加上星联帝国在他成长过程中刻意干扰他吸收的知识,慢慢的,司君就被养成了他们心目中最完美的向导总司令官。可尽管他感情再怎么薄弱,他也还是个人,也还是会感知这些情绪。会累,会疲惫,会难过。还会想获得开心。故而……司君发现自己穿越之后,第一感受是得到了解脱。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就是了。然而听着他大致概括自己过往经历的狄诺科可能不是这么想的,这位反派先生脸色明显已经沉下来了。隐约还有点儿怒火,就是被他很好地压制在胸腔里,没表现出来。当然,如果老大爷蛇能稍微松点儿劲,那他表现得就更好了。狄诺科握着他腰身的手有点使劲儿,司君眯了一下眼,悄悄地想躲开。被前者察觉,很快松开手,又把他重新禁锢回来。后遗症属于是,手里只要不碰到司君的身体部位,狄诺科就觉得不踏实。只听到了一点概括的狄诺科沉默许久,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种族是因为你太弱了才排挤你。”“……”不必吧……这时候又复习人设,他都忘了这茬。说谎真的很难圆,司君真的知道错了。所以他深吸口气,低着脑袋老实巴交地说:“我骗你的。”狄诺科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其实他也能明白,司君应该是担心他会对自己不利才扯这些谎,但小人鱼的模样太乖,他实在没忍住坏心眼。所以狄诺科故意不说话,等着司君接下来的解释,还偷偷摸摸地更靠近了一步,在司君没怎么注意的时候亲他额顶的发丝。在司君阿巴阿巴找借口的时候,他就俯下身,在小人鱼的耳尖落下吻。努力压制了一天的耳鳍在狄诺科略带暧昧气息的亲吻下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司君:……见司君抿着嘴,又没有制止他,狄诺科就更放肆了。唇边压着一抹浅浅弧度,狄诺科问:“怎么不穿斗篷?”司君这会儿才发现狄诺科的语气和他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毛一样,与泰尔他们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开拓了新的视角,司君就发现了越来越多狄诺科对他的独一无二。好像是个让人很高兴的事,司君眼睛弯了一下,答道:“没有了。”没有了?哦,有一条备用的被狄诺科收在自己布兜里了。糟糕了,布兜没带。狄诺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把定制新衣提上了日程。停了一瞬,司君终于没憋住,忍不住侧过脑袋对特别关注自己耳鳍的狄诺科发问:“我会错意了吗?”…他没看错呀,狄诺科的眼神没变。人鱼的眼瞳会发光,亮晶晶的,坦白又直率。狄诺科本来是想回答“你说呢?”但司君的坦白和直率击碎了狄诺科所有复杂的手段,直达核心。打得这位惯会弯弯绕绕的反派大人措手不及,打得他喉咙发痒,悸动难歇。“从来没有。”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狄诺科每次想起这次坦然,都觉得自己非常机智。还好他没有给自己挖坑!天很快暗下来,体力不支的狄诺科控制了一下自己幼稚的玩耳鳍行为,又老老实实等待一阵。等着司君耳鳍又重回人形,他们才一齐肩并肩从观火台下来,慢吞吞往回走。两百岁的恋爱新手和二十七岁的恋爱新手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所以还是像往常那样相处,没有更多的改变。……唯一的改变可能是狄诺科越来越不爽别人落在司君身上的视线。啧,他一会就把备用斗篷给司君套上!然后他瞥了瞥小人鱼,方才的怒火就又被浇灭,心情无比愉悦。一直遭受着老大爷蛇锁紧放松连续攻击的司君表示:……真的很痛,你真他妈的是够了。屋子的床铺是单人床,狄诺科也不想表现得那么急色,便按下奇奇怪怪的心思,和司君道过晚安,准备回房。然而令他觉得奇怪的是,司君一直盯着自己瞧,好像有什么话憋在心里没说出口。敏感地觉察到这点,狄诺科在他门前驻足停留,并低声询问:“怎么了?”哪知司君看着他犹豫了一阵,便向前凑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尾巴疼。”“可能是**期前兆没有结束。”他好像很腼腆,可是,又直白到让人诧异,“你要不要……再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