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时候, 焦教官曾着重训练过他们开.枪的姿势。其中就包括了如何用最小的幅度拔枪,以及,如何最快速度地将敌人一击毙命。从出手到拉保险栓再到开枪, 易言的最高记录是0.83秒, 并且, 他也是特动组一队和二队成员之中, 在这项项目上的最高记录保持者。在他的眼中,在攻击前还需要抬手平举的堕落法师, 简直就像是儿戏一样,虽然他们的攻击杀伤力颇大,但这个施法的前摇动作实在累赘, 不亚于举着长矛嗷嗷向火.枪手骑兵冲锋的原始部落人。“你……你作弊!”台下的弟弟跳脚道,对于他们这些冷血残酷之徒,要说在乎什么亲情那就太可笑了, 反正哥哥死了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对方的一切财产。但是这并不代表, 他能容忍易言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们兄弟的脸!“你手里那是什么?”他大声质问道, “你用的根本不是魔法!我完全没感受到你的法力调动!”“这确实不是魔法, ”易言从容道, “这是魔神大人赐予我们的机关。”“什么!?”魔神的机关传说在安斯艾尔大陆上流传了近三千年, 但在场大部分堕落法师都从未见过真正的机关长什么样, 再说了, 机关本身就是千变万化的, 易言这话一说出口,那名堕落法师瞪圆了眼睛,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见状, 一直藏身于二楼帷幕后、持续观望着事态发展的城主, 终于决定下去主持局面。但就当他转身时, 一道视线却从下方直直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投来。城主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宴会厅内那位黑袍银面“魔神”的漆黑双眼。……他究竟是什么人?城主内心一凛。整个二楼都被深红色的帷幕遮挡住了,他在这里的事情,除了身边的亲信以外不可能有人知道的!谷梁一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城主的长相,只是感觉光线暗淡的二楼似乎有人走动,便随意地抬头望了一眼,没想到居然被城主误解为了他拥有深不可测的感知力。“城主大人到——”气氛渐趋紧张之时,一道响亮的宣告声打破了众人的僵持。所有人都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包括了城主最在意的那位“魔神”,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相错,只戴着半截猩红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城主勾起唇角,接过仆役为自己倒好的酒杯,朝着他们举杯道:“各位,欢迎来到我的宴会。敬伟大的兽神!”兽神安斯艾尔在这片大陆上又被称为创世神,因此无论是哪个种族都十分推崇这位神明,其中也包括了堕落法师们。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同样是以“神”为名号,魔神赛里斯极度厌恶旁人把他与兽神相比较,甚至在他面前提都不能提。果然,在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时,城主就发现那位魔神一直在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丝毫没有喝一口的意思。他的面色微沉,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放下杯子气势汹汹地走过去——魔神身边的几位黑袍人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但城主却直接忽略了他们,问对方:“为何不喝?是酒水不合心意吗?”谷梁一愣了一下,其实刚才他是因为看到了酒杯底部熟悉的英文字母而发了几秒钟的呆,错过了城主敬酒的时机。但话又说回来,指挥部当然不会,也不敢让他喝这里的酒水。所以——“太寡淡了,”他背出指挥部早就替他准备好的措辞,用一种带着淡淡不屑的口吻,“自我苏醒之后,这个时代的酒水都是这样,简直令人难以入口。”城主在内心冷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装,但他表面上只是“哦”了一声,假惺惺地问道:“那看来是我们的见识太少了,不知魔神大人……”他玩味地说出了这个称呼,又紧接着问道,“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谷梁一:“行啊。”然后城主便一脸空白地着他们一行人中走在最后方的那一位,拖着手中带着轮子和一个拉杆的硬壳箱,大步走上前,蹲下身呼啦一声拉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飞天茅台1955。来自华国某万亿企业倾情赞助,顺带着还在全世界面前打了波广告。广告费0,成本价为50万一瓶的酱香型白酒。——虽然没有一句广告词,但宣传效果绝对是一等一的牛逼。看着在短时间内暴增35000%的全球白酒搜索指数,就连身在指挥部的陆朗都不禁赞叹,他那位想出自带酒水这个主意的下属确实是思虑周全,但也绝对是一位现象级的营销鬼才。酱香型白酒最大的特征就是酒香浓郁,闻着酒瓶被开启后弥漫在整个宴会厅内的醇厚芳香,城主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他自问自己也喝过不少好酒,但都没有现在这样……闻着这味道,差点就已经上头了。城主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什么酒?”谷梁一:“储藏时间将近一百年的白酒。”那位特动组的成员给城主倒了一杯,盯着他手里那一排“水晶杯”,周围的堕落法师们眼睛都看直了——这得是多财大气粗,才能收集到这么多同款水晶杯啊!城主对于这个杯子的价值很满意,但他很不满意的是,杯子的容量实在是太小了!他接过来,仰头一口就闷了下去,快得谷梁一都来不及阻止。“咳咳!咳咳咳咳……”这辈子第一次尝试五十度以上高度酒的城主涨红了脸,差点没直接一口喷出来。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滚到胃里,整条食道都火辣辣的像是烧起来了!但是——“好酒!”城主双眼放光地看着那瓶茅台,视线又在它旁边的几瓶酒上贪婪地扫了一圈:“这些也都是白酒吗?”“不,这是伏特加。”站在谷梁一身旁的雅罗斯拉夫热情介绍道,“我家乡的酒,要尝尝吗?”半分钟后,一通来自毛熊国最大伏特加生产商的电话打进了指挥部,在电话里,那位已经乐到合不拢嘴的老板拍着胸脯表示,接下来指挥部全年的庆典酒水,他们酒厂全都免费承包了。挂断电话后,陆朗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下属的后背以示赞许。同时,他也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这年头各国灾难频发,每家企业都不容易,既然茅台和伏特加开了个好头,那接下来,他们是不是也可以继续考虑一下走这个路线?宴会厅内,两杯酒下肚的城主已经有些头脑发晕了。他甩了甩脑袋,想到正事,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邀请谷梁一去楼上的包厢谈话,但要求双方都不能带任何人随行。“不行!”易言第一个沉下眼眸提出反对,城主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过是个死囚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眼看着气氛又要再一次僵持起来,谷梁一终于出声道:“既然是死囚奴,那他也算不得‘人’吧,一件玩物而已。”他忽然抬起手放在易言的头顶,易言微怔了一秒,随后顺从地垂下头颅,半跪在他的面前,任由黑袍青年的五指轻抚过自己的头顶。修长的指尖顺着银面具的边缘一路向下,指尖挑起棱角分明的下巴,又顺着骨骼的走向,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虚虚地掐住了易言的脖颈。自始至终,易言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味。在被迫抬起头的时候,他也只是用那双面具下深沉漆黑的双眸,静静地、一心一意地注视着面前的黑袍青年,眼底倒映着对方的身影,仿佛那就是他的全部世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火热温度和脉搏的跳动,谷梁一的眸色也微不可查地暗了暗。旁边的金萱和几位特动组成员几乎看得目瞪口呆——卧槽,就算是演戏,这演技未免也有些太逼真了吧!小吉祥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A了?谷梁一漫不经心地松开手,抬眸看向城主:“反正我暂时还没玩腻,那就让他跟着就是了。一个死囚奴而已,又何必这么在意?”城主的唇线拉平,刚下肚的那两杯酒基本已经褪去了热度,他冷眼看着谷梁一,忽然又再度拉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好啊。”说完,他直接转身,将身上的漆黑披风一甩,一马当先地上了楼。谷梁一停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易言紧随其后,其他的特动组成员则留在原地待命。雅罗斯拉夫丢给金萱一个眼神问他们该怎么办,金萱点了一下隐藏在耳廓后的骨传导耳麦,示意他们时刻监听,然后撸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表屏幕上面显示的谷梁一各项生命体征数据。他的心跳频率好像又加快了一点……金萱抿了抿唇,抬头望向二楼的方向。难道是因为太紧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