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大片吗?那个金毛的家伙,是波本吧?然后他就看到苏格兰从大楼里跑了出来,又顺着楼梯爬到另一栋楼去了。他该感到庆幸吗?琴酒想,还好苏格兰没有也来一个信仰之跃,不然非打断他的腿不行!那边是一群警察聚会,琴酒当然不会凑上去讨嫌,坐在车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楼上的情况,等几人快要下来的时候才将车子开到了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放心好了,没有我拆不掉的东西。”最后下来的松田阵平语气轻松,全然不提之前的惊险。“少骄傲了,你个卷毛混蛋!”波本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松田阵平一笑,用力地握紧了波本受伤的肩膀。“啊痛痛痛!”波本吃痛地叫出了声。一旁苏格兰连忙为自己的幼驯染解围:“松田,你可以帮我修块手表吗?”在警校的时候便是这样,谁的东西坏了,找松田阵平肯定靠谱。“拿来吧。”松田阵平暂时放过波本,朝苏格兰伸出手。苏格兰伸手入怀,将包装在透明口袋里面的一堆手表零件递给了他。松田阵平:……波本:……伊达航:……伊达航错愕地说道:“你这不是坏了,是直接将手表拆了吧?”“你什么时候买了块手表?”波本都没见苏格兰戴过。苏格兰只能干笑,他能说什么?手表是琴酒送的,因为他担心里面被动了手脚所以拆开了?因为组装不上所以一直没有戴过?饶了他吧,好丢脸的。“可以修。”松田阵平倒是没有多问,现场蹲下来将口袋打开,他以前拆过不少手表,这玩意儿足够精致,能够吸引他的兴趣,所以对于大多数手表都可以手到擒来,这东西总不会比拆弹更困难了。松田阵平的两只手指灵巧翻飞着,他随身携带了很多小工具,不多久便将手表给重新组装上了。能走,足够精准,不会散架。“多谢。”苏格兰接了过来,戴在手腕上笑道:“以后请你吃饭。”“少来,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的失踪人士。”松田阵平才不吃这套,怼回去后又认真说道:“小心点。”“嗯。”波本和苏格兰现在毕竟是卧底,几人很快分道扬镳,他们两个在组织里也是属于不同派系的人,回去的时候也并没有走在一起。苏格兰一个人走在小巷中,看着腕上的手表微微失神,琴酒送他这块表的目的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没有监听也没有发讯器,难道真的只是送他一份礼物?而且还是这样华而不实的礼物。这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琴酒的风格,如果真的是送礼的话,以苏格兰对琴酒的了解,应该送他一把狙击枪?送枪支弹药,这才符合他们犯罪分子的气质。“滴滴——”走出巷口,车喇叭的声音响了两下。苏格兰的身体骤然僵硬,表情难以置信地看向停靠在小巷不远处的黑色保时捷。琴酒?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多久了?他是不是都看到了?“上车。”琴酒将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冷冷喊了一句。苏格兰脚步犹疑,在拔腿就跑和英勇就义之间踌躇许久,这才决然地朝保时捷走了过去。上车之后,苏格兰故作轻松:“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也没想到。”琴酒蔑然地扫了他一眼。就在刚刚,琴酒也下定了决心,将那个礼品盒放进档案袋里面丢到了警视厅门口,写明了要给长野县的诸伏高明。就算要送礼,他也不可能选择邮寄的方式,更不可能再去长野一趟,那样太容易暴露自己与对方了,趁着这会儿没人跟踪,琴酒尽快办了事回来,结果没想到苏格兰还没有走。真是个蠢货,卧底期间还和那些警察纠缠不清,是生怕自己暴露得不够早吗?“其实,我是想给你买份回礼的。”苏格兰为自己跑来这里找了个理由,抬起手腕给琴酒看手表,笑道:“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琴酒扫了他一眼,说道:“前几天没见你戴,还以为你拆掉了。”苏格兰:……他哑口无言,甚至还有点心虚。“谁帮你组装上的?”苏格兰抬头望天,当没有听到。“去看父母了吗?”琴酒又问。“啊?”“那边有个墓园。”琴酒淡淡说道。苏格兰点了点头,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琴酒并没有看到松田他们。琴酒也不再多说什么,将苏格兰送回了他的安全屋,然后又换了一辆车去了之前苏格兰去过的墓园,并且询问守墓人之前几人来祭拜的人。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霓虹少见的金发黑皮,守墓的老人对他们印象很深,带着他找到了萩原研二的坟墓。萩原研二,拆弹警察,22岁殉职,值得一提的是,明天才是那家伙的忌日。琴酒在墓前停留了很久,看着萩原研二的墓碑,他就仿佛见到了苏格兰或是高明的墓碑。他一向很少共情,更何况是和一个警察产生共情,他更像是一个反社会的疯子,身边根本就没有他在意的人。可八年前的那场邂逅,却仿佛完全颠覆了琴酒此前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警察啊,琴酒想,这种职业的话,牺牲率要比其他职业高得多。值得庆幸的是,高明并非职业组,或许还没有那么危险。至于苏格兰……那是个蠢货,好好的做什么公安警察?做公安警察也就算了,竟然还跑来当卧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组织里不乏审讯方面的好手,琴酒甚至亲自审讯过卧底,所以他明白卧底一旦暴露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局面。他们坚强,他们伟大,他们躬耕于黑夜,侍奉于光明。但琴酒却只看到了他们的狼狈,他们痛苦不堪,哪怕有再多的傲骨,最后就连骨头都被一寸寸碾烂,又能如何施展?他们的家人朋友被挖了出来一一灭口,他们的上司也遭到报复,他们的尸体或沉于大海或销毁于火焰之中,也可能被砍得七零八落去喂狗。他们死后连一块墓碑都不被允许拥有,琴酒真的很不能理解苏格兰,在他见到苏格兰的第一眼,他就想将这个人狠狠揍一顿然后丢出组织,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我还是无法理解。”他理解不了这些人的伟大。他爱上了一个警察,面对萩原研二的墓碑,琴酒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过。琴酒转身离开了墓园,萩原研二的墓碑仍旧伫立着,碑前鲜花环绕,一如他生前的热闹。次日,上午十点,搜查一课的办公室中。传真响了两声,紧接着传递出纸张。早已静候多时的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传真看了眼,上面写着:我是圆桌武士,敬告诸位愚昧、狡猾的警察,今日正午时分以及14时,为了凭吊我的战友的首级,我将施放有趣的烟火,若想阻止,请到我这里来,我预留了72号的空位,等候大驾光临。72号座位……松田阵平眼中寒光一闪,放下传真便冲了出去。“松田,你去哪?”佐藤美和子喊他。“还不明白吗?圆盘形又有72个座位,是摩天轮!”松田阵平留下一句话,很快便跑的不见了人影。佐藤美和子想要追过去,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连忙接通。“死人了!我要报警,游乐园有人死了!”“请不要太过惊慌,尽量维护好现场,不要碰尸体,警方马上就到!”佐藤美和子说完挂断电话,上了车也朝游乐园的方向驶去。等佐藤美和子到达现场的时候,先一步到达的松田阵平已经完成了最初步的验尸,死者恰好死在摩天轮的第72号座舱内,对方的身边还摆放有没安装完的炸弹,死者是被人从远处一枪爆头而亡,而周围可以作为狙击点的位置至少距此700码。“是炸弹犯。”松田阵平回头朝佐藤美和子说道:“证物袋。”佐藤美和子连忙找了证物袋过来。松田阵平拆掉炸弹的火药,确定不会再引发爆炸后才丢进了证物袋里面,说道:“死者已经死亡超过8个小时,他应该是凌晨跑来安装炸弹,结果被人从远处射杀。”这样远的距离,一般的警察或是杀手都无法做到。是……景光吗?松田阵平抿了抿唇,联想到景光目前不妙的身份,并没有将此事说出来。“请不要触碰尸体。”一行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走在最前的人对着松田阵平与佐藤美和子亮出来证件,语气强硬:“这件事情由我们公安接手了。”“凭什么?”佐藤美和子有点不高兴,说道:“这个炸弹犯我们已经查了很久……”佐藤美和子话没说完,被松田阵平一把扯开。松田阵平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问对方:“他是被谁杀死的?”“我们也在查。”或许是因为松田阵平的气势太盛,风见裕也竟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摆足了公安的架势,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通知了目暮警官,他的命令应该很快就到了。”果然,风见裕也才说完,松田阵平和佐藤美和子便收到了来自目暮警官的命令,让他们撤出这起案件。佐藤美和子虽然心中不忿,却更加担心松田阵平的情况,毕竟对方为了萩原研二可是专程从爆炸物处理小组调到了搜查一课,突然让他停止调查肯定无法接受。但很奇怪的,一向脾气暴躁的松田阵平这次并没有发火,他只是沉默着退到了一旁,静静看着公安办案点上了一根香烟。白烟袅袅,松田阵平的心情却更加沉静了。-----琴酒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指丢到警视厅门口),等高明来拿礼物的时候,两人就会再次见面啦~站在墓前,琴酒的心情非常复杂,因为高明和景光同样是警察,他在担心两个人会不会有一天也躺在这里,突然恐惧,又十分愤怒,最后却是无力,因为他无法动摇两人坚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