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拿了酒出来,和大和敢助两人喝了起来。琴酒身上有伤,不能喝酒,等他吃过饭到一旁发呆了一会儿之后,就看到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已经全喝醉了。哪怕是警察,醉了之后也是不讲道理的。有些人醉了沉默,会自己默默睡觉。有些人醉了则会变成天老大、我老二,撒着酒疯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比如大和敢助,他对着诸伏高明发泄自己的不满,将诸伏高明小时候总坑他的时候翻来覆去的说。“你拉我去抓蝉,回家晚了,你说我在林子里迷路了,你找了我好久才找到,害得我被好一通数落!”琴酒看向诸伏高明,诸伏高明沉默喝酒。诸伏高明就算喝醉了也像是留有几分清醒,也可能是喝的还不够多。面对大和敢助的指责以及琴酒的注视,他默默抓了一把青豆,一颗一颗丢嘴里嚼豆子玩。“还有还有,我们玩球的时候不小心把球丢房上去了,我爬上去找,你这孙子倒好,把梯子一搬就跑了!”“诸伏高明!你还能不能当个人?”啊这……诸伏高明醉眼朦胧地思索着,他小时候还干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吗?真可惜,如果是现在的话,他就可以拿手机将敢助急得哭红眼睛的样子拍下来了。“还有!”大和敢助一把抓住了诸伏高明的手腕,大声控诉自己的委屈:“我喜欢由衣的事情,你不准告诉她!”诸伏高明:……紧接着大和敢助就抱着诸伏高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拳头锤他的后背:“你这孙子怎么这次就这么听话啊!”诸伏高明叹了口气,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大和敢助的后背,安慰道:“敢助君,节哀。”大和敢助将诸伏高明抱得更紧了,如果不是因为大和敢助这会儿已经哭了,诸伏高明真会以为对方是故意想要勒死他。将大和敢助送回房间休息,诸伏高明重新回来,和琴酒并排坐到了廊下地台阶上。“喝点?”诸伏高明问。“你不是说我伤没好不能喝酒吗?”琴酒看了他一眼,就发现诸伏高明手上拎着地不是酒,而是一盒纯牛奶。他沉默了片刻,将牛奶接了过来,有些郁闷地喝了口。“为什么让他节哀?他喜欢的女人死了吗?”琴酒问。“没有。”诸伏高明说着却又叹了口气,感慨:“不过她已经嫁人了。”“嫁人又怎么了?不能抢回来吗?”诸伏高明沉默,他和琴酒的观念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很大的不同,实在很难和他解释清楚。“你知道他喜欢那个女人却不戳穿,该不会是故意等现在看戏吧?”琴酒又问。这话有些伤人,诸伏高明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才不会管对方有没有嫁人,有没有喜欢的人,反正抢到手了就是我的。”琴酒的态度强硬极了。“人活在世上,总有许多事情是不如意的,也有很多事情并非那样简单。”诸伏高明淡淡反驳。“不如意的永远是别人,我为什么要委屈我自己?”琴酒无法理解诸伏高明的行为。喜欢就去抢,不喜欢就躲远点,事情本就很简单。至于其他的?其他人有什么想法,琴酒管他去做什么!“感情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了,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人,如果遇到你就会明白敢助君的选择了。”诸伏高明叹了口气,两人终究所错过了,大和敢助那样的人是不会去破坏他们的幸福的,也不该去破坏。琴酒莫名其妙地看了诸伏高明一眼,反驳:“我喜欢吃寿司,难道还要心疼它一直放着,最后直到放坏掉吗?”“感情不是寿司。”“都是一样的。”琴酒才不理会诸伏高明的“歪理邪说”,喜欢就要,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啊,哪有那么复杂?组织外面的人都很虚伪,琴酒想,还是训练营里面的人更加直接,想要什么就去抢过来,不管是武器还是吃食或是药物,只要拳头够硬,那就什么都可以抢得到。琴酒冷冷扫了诸伏高明一眼,表情鄙夷,外面的人,就算是个警察也虚伪极了。“我能在你身上靠一下吗?阿阵。”诸伏高明问。“别叫得那么黏糊,我和你可没那么熟。”琴酒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诸伏高明却没有起来,他朝琴酒刚刚坐的位置靠近了一些,然后将身子倚靠在了柱子上,静静看着天空中的朦胧的月色在眼中更加模糊。他果然还是喝醉了。诸伏高明在外面靠着柱子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是被大和敢助用力摇醒的。“喂,高明!高明!”“唔……”诸伏高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听到幼驯染的喊声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头好晕,还有点疼……好冷。“你发烧了啊!”大和敢助的声音十分生气:“你是笨蛋吗?竟然睡在外面,你都不冷吗?”“冷。”“那就给我去屋子里睡啊!”大和敢助真的被诸伏高明给气到了,直接将人背了起来。琴酒这会儿也起床了,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你为什么没把他搬进去?”大和敢助对着琴酒吼了一声。琴酒也不说话,只冷漠地看着他,仿佛面前的一切与他都不相干。大和敢助被他的态度噎了一下,小声嘀咕:“就算是给他披个毯子也好啊,结果着凉发烧了。”琴酒仍旧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转身回房了。“你这是都认识的什么朋友?”大和敢助之前就怀疑琴酒不是高明的朋友,这会儿则已经完全确认了,嘀咕了一声后认命地将诸伏高明背去了医院。挂了点滴,又吃了药,大和敢助请了假留在医院照顾了他一上午,中午吃了些东西诸伏高明的情况也好了一些后才去上班。傍晚的时候,诸伏高明打了个哈欠,慢吞吞从病**下地。“不再躺一会儿了吗?”护士问。“不了,我的烧已经退了,还是回家休息吧。”诸伏高明对护士笑了笑,交了钱离开了医院。回到家后,琴酒正在看电视,听到动静朝他看了一眼。诸伏高明才想和琴酒打个招呼,就听见对方冷冷说道:“饿死了,你没有买菜回来吗?”诸伏高明愣住,看着琴酒脸上的冷漠一时没有说话。“今天晚上吃什么?”琴酒又问。诸伏高明继续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开口:“我去买菜。”琴酒这才收回视线,满意了。诸伏高明转身重新出门,等到房门闭合之后,琴酒才又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眼,他总感觉诸伏高明刚刚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新闻中又在播放吹山夫妇的凶杀案了,琴酒收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新闻上面。这会儿天色渐晚,商场已经快要关门了。诸伏高明挑拣着已经被人挑剩下的蔬菜,又买了些水果,去结账的时候就见熟悉的收银员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收银员小妹关心地问:“诸伏警官,你是不舒服吗?脸色好苍白啊。”“是吗?”诸伏高明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很明显吗?”“太明显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昨晚着凉了,刚刚从医院出来,已经没事了,多谢关心。”诸伏高明对收银小妹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那诸伏警官要保重身体啊。”“谢谢。”算了账离开,诸伏高明走在路上,几个熟人见了他也纷纷打招呼。“诸伏警官,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生病了吗?”“诸伏警官,要保重身体啊。”“诸伏警官,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诸伏高明一个个温和回应,道谢,心里却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他的脸色苍白得真的很明显,否则不会被这么多人都察觉,但是,黑泽君为什么没有察觉呢?是没察觉?还是根本不在意?诸伏高明的心莫名堵堵的,尽管他和黑泽阵还算不上是朋友,但对方毕竟借宿家中已有几日……回到家后,诸伏高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推开了大门。看到琴酒的那一刻,诸伏高明内心纷杂的想法瞬间褪去,只剩下了满满的无奈。琴酒的肩膀绷带又被鲜血渗透了,显然伤口再一次裂开,此刻正笨拙地用一只手努力想要将肩膀上的旧绷带拆下来。诸伏高明缓缓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坐在台阶上的琴酒,琴酒也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无奈,诸伏高明放下买来的东西,上手帮琴酒将肩膀上的绷带拆了下来,而后又找来新的绷带,擦上药物后帮他缠好。“黑泽君,你能不能不要再弄裂伤口了?我会很担心。”琴酒明显愣了一下,语气莫名其妙:“伤长在我身上,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