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换成了果汁之后,桌子上的气氛就好了许多,诸伏高明也没提什么“食不言”,一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聊着聊着,话题又朝案子上开始跑。“公安那边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警署可以查的,所以将人带走,让我们不要再查下去。”大和敢助一拍桌子,十分不爽:“凭什么?案件发生在长野,现在却不让我们调查?就算他们是公安也太过分了!”“公安的权力本来便要比我们大,敢助君,不要太在意。”诸伏高明并不介意,这件事情不让他们继续调查,或许是为他们好。大和敢助却偏偏是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格,大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查下去!”“这不合规矩。”听到这话,大和敢助睨了高明一眼,又看了眼琴酒,反问:“你和我提规矩?”如果高明真那么守规矩,就不会将琴酒养在家里了,还是在明知道对方有问题的情况下。诸伏高明无奈,劝道:“那个组织很危险。”“你果然知道那个组织。”诸伏高明没有否认,点头道:“对,我知道。”大和敢助立刻来了兴趣,问他:“说说吧,那个组织到底什么情况?黑泽阵,还有你,答应我要说的!”琴酒“嗤”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诸伏高明只能简单和大和敢助讲一些:“那个组织的确和海关勾结进行走私,但他们的业务却不限于走私。杀人、敲诈勒索、绑架、政治阴谋……各方各面都有他们的影子。”琴酒怔怔地看着高明,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高明真的很厉害,他透露出的信息其实并不多,很多事情都是高明自己推测出来的。“那种组织,国家就不出手整顿一下?”大和敢助皱眉,听起来就很不妙。“所以公安出手了。”一听这话,大和敢助的脸顿时更臭了看,公安公安公安,那些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合作?带走广源明之后就将他们踢到一旁,知不知道广源明还是他捞回来的!大和敢助显然对公安没半点好感,但大家都是公职人员,他也不可能去抹黑什么,只能暗自生闷气。“黑泽君,那个组织的名字你知道吗?”上原由衣问。琴酒:……“不。”琴酒拒绝了。他拒绝说出黑衣组织真正的名字,也拒绝说出黑衣组织的假名,毕竟酒厂什么的,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诸伏高明并没有介意,或者说他其实才最不希望自己的幼驯染掺和进来,他和琴酒在这方面是同类人,宁愿自己来承担风险,都不希望和自己亲近的人遇到危险。“海关那边,那个组织收买的人是谁?”大和敢助问的是琴酒,语气严肃:“你刚刚说过的,你会告诉我,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只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情报。”琴酒说谎了,就算以前不知道,和蓝橙酒联系之后也知道了,只是他不想说。至于契约精神?说过的话就要算数之类的,那是对高明的,和大和敢助他可没有这种精神。大和敢助立刻又问:“那你知道什么?”琴酒本来想说对那个组织一无所知,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若是将大和敢助惹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说道:“我只是稍微知道一些那个组织的作风,事实上并不熟悉。以那个组织的作风,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他们还死了一个成员,哪怕案件被公安接手,也很可能会派人来长野调查这件事,将涉及到的人员全部杀死。”大和敢助表情一变,继而愤怒:“太嚣张了!”是,很嚣张。琴酒认可大和敢助的话,组织没什么害怕的。组织不会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之下,但若是在暗中行事,哪怕是杀死再多的人都不会犹豫。“高明,大和敢助,上原由衣,你们现在都很危险。”琴酒点出了他们的名字,并补充:“事实上,当时参与了这起案件的警察都会有危险。”而最危险的人是……“高明!”大和敢助立刻看向高明,有些紧张地询问琴酒:“那个人死的时候,当天晚上是高明值班,如果被那个组织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高明的!”琴酒未置可否。诸伏高明倒是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无所谓,若我真的成为那个组织的目标,或许还可以钓一钓里面的大鱼。”听到这话,琴酒嗤之以鼻,嘲讽道:“我看是肉包子打狗,你真以为那个组织都是废物?”那天的金菲士,只是其中最废物的代号成员罢了,换做其他的代号成员,琴酒都不会这么轻易的搞定对方。若以为金菲士就是那个组织的平均战力,这可就大错特错了,金菲士根本不配。“况且,阿阵会保护我的。”诸伏高明微笑着看向琴酒,问他:“对吧?阿阵。”琴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当然会保护你,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去作死,我可没把握一定能保住你。”“诸伏君,这件事情不能莽撞!”上原由衣连忙劝道。大和敢助也狠狠瞪了高明好几眼,说道:“你就是这样的性格,太放纵自己,小心会惹上麻烦!”诸伏高明一耸肩膀,显然,他并不畏惧危险与麻烦。几人因为案件争论不休的时候,上原由衣突然接到了来自丈夫的电话,她歉然地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听。诸伏高明担忧地看了眼大和敢助,大和敢助什么都没说,似乎浑不在意,却忘记将肉片在清水里涮涮,顿时辣得猛灌下一瓶果汁。琴酒“嗤”了一声,对大和敢助发出嘲讽。喜欢就去追,哪怕上原由衣有爱人又能如何?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头挖不倒?更何况上原由衣看着也对大和敢助有感情。“抱歉,家里有些事情,我先回家了。”上原由衣歉然地朝几人说道。“路上小心。”诸伏高明说道。“给你这个。”大和敢助将自己带来的手电筒丢给了她。上原由衣接住,问:“那你回去怎么办?”“找高明要。”大和敢助说得理直气壮。上原由衣朝他笑了笑,说了声“谢了”便离开了。“上原已经结婚了,以后晚上没事就不要喊她过来了。”大和敢助朝诸伏高明说道,似乎在埋怨他的不懂事。诸伏高明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上原没想法。”而且他现在喜欢的是男人。大和敢助噎了下,高明这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他对上原有想法,所以才会在这种事情上刻意避讳?“不过霓虹的礼节如此,以后晚上我不会喊她出来聚餐了。”诸伏高明虽然对上原由衣没想法,但也要考虑对方的立场,于是很快补充了这句。大和敢助的心里边却更不舒服了,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上原由衣已经嫁人,这个时候和对方划清界限再好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扰她呢?看样子,他以后在警署最好也不要和上原由衣过多接触了,即便是幼驯染也要注意距离。大和敢助心里打定了主意,却看得一旁琴酒冷笑连连,似乎是看着一个纯纯的傻缺。虎田宅。“我回来了。”上原由衣进门后放下包,朝虎田义郎笑了笑,拿出自己路上买的香水百合,说道:“路上看到有小女孩卖花,就买了一束回来。”“真的是买的吧?”“当然了。我帮你插在花瓶里?”上原由衣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花走向花瓶。虎田义郎问:“你今天和大和敢助在一起?”“是诸伏君喊我去聚餐,大和敢助也在一起。”上原由衣似乎是担心被虎田义郎误会,连忙解释:“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真有什么早就发生了,就是普通的朋友啦。”“当初你和我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好像都下落不明。”虎田义郎似乎是淡淡地提了一句,没有往深处说。上原由衣一僵,又想到当时自己的迷茫与绝望。甲斐玄人死了,大和敢助因为雪崩而生死未卜,就连诸伏高明也为了寻找他下落不明,突然失去了三个对她来说那么重要的人,几乎让上原由衣崩溃,所以她才……所以她才会……“由衣,我们离婚吧。”虎田义郎提议道。上原由衣惊讶地看向虎田义郎,令她感到羞愧难当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排斥,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很快的,上原由衣便说道:“不,虎田君,你相信我,我和诸伏君以及敢助没有任何关系,未来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所以我们离婚吧。”虎田义郎再次说道,而且语气更为坚决了。上原由衣怔怔地看着虎田义郎,手足无措。“虎田君、诸伏君、敢助……”虎田义郎念叨着这三个称呼,没再说什么,却好像什么都说了。上原由衣脸色惨白。“别多想,我没有怪你。”虎田义郎朝上原由衣缓缓说道:“我呢,最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我想着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大家和平分手对彼此都好,我也能去追求真爱。这可不是为了哄你编造出来的谎言,明天我就要和她见面了,到时我会向她告白,所以……别拖我的后腿,最迟一周,我们把离婚证领了好吗?”上原由衣沉默许久,对着虎田义郎鞠了一躬,说道:“我明白了。虎田君,对不起,之前多谢照顾。”“嗯。”虎田义郎没再说什么,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