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中间挡了其他人的道。邓明姜把季初燕扯到路边。季初燕连里面的毛衣都没穿, 就在单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单衣的衣摆都是湿的,他顾不上那么多, 紧抓着邓明姜的手。但也不说话, 只是紧绷着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邓明姜。邓明姜和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开口:“你就是仗着我次次都等你才这么肆无忌惮, 如果等在外面的人是别人或者你的两个姐姐, 你还会这么磨蹭吗?”季初燕抿着唇, 眼中波动明显。邓明姜这才发现他的头发也有些湿,估计不小心被水淋到了, 伸手摸了摸, 指尖都是水。“季初燕。”邓明姜的手往下落, 替他拉起外套的拉链,同时淡淡地说, “如果下次你还是这样,我依然不会等你。”季初燕讷讷地哦了一声,想说什么, 又都没说。邓明姜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回去换身衣服,顺便把头发吹了。”季初燕忽然抱住邓明姜的腰。路上还有其他人, 都被季初燕的动作惊了一下,频频扭头看向他们。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是有些奇怪, 但也没有奇怪到让其他人大惊小怪的地步。季初燕没有松手,邓明姜便也没有叫他松手,只是拍拍对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回去了。”季初燕又哦了一声。回到房间, 季初燕仍旧黏着邓明姜不放,他跟着邓明姜打了酒店的送餐电话, 然后跟着邓明姜来到床前。邓明姜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毛衣扔到**:“穿上。”季初燕磨磨蹭蹭地拉外套的拉链。邓明姜去卫生间拿吹风机。拿了回来,季初燕连里面的单衣一并脱了,正在慢吞吞地从脑袋上套毛衣。结果套到一半,下半张脸还藏在毛衣里,他就不动了,只用一双露出来的黑眼珠子默默盯着邓明姜。邓明姜把吹风机扔到**,双手抱臂,往衣柜上一靠,什么话都没说,也安安静静地盯着他。季初燕耷拉着脑袋在**坐了半晌,小声地说:“你和别人、和我的两个姐姐是不一样的。”话题跳到了十几分钟前。邓明姜说:“没有人会一直等你,我也一样。”季初燕的脑袋几乎垂到胸口。“季初燕。”邓明姜说,“你已经二十岁了。”季初燕声如蚊呐:“我知道。”僵持片刻,邓明姜叹了口气,放下双手走到季初燕面前,扯下捂在季初燕脸上的毛衣领口。季初燕立即伸手环住他的腰:“小邓哥,我饿了。”邓明姜默了一瞬,揉他头发:“先吹头发。”季初燕乖顺地答:“好。”等他们忙完,餐厅的服务生也把晚饭送了过来,吃完后,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庭院的灯光零零散散分布开来。后院的私汤能用,池子里还没放水,要泡的话得提前联系酒店的工作人员。邓明姜和季初燕都在昨天泡得太久,今天没有那个心思,准备早早上床歇息。季初燕一上床又不老实了,抱着邓明姜上下其手。他翻坐到邓明姜身上,两眼贼亮:“早上的事,我接着帮你?”邓明姜之前想到有其他人在,不敢和季初燕做得太明目张胆,现在其他人都走了,他也没再拒绝。拉过季初燕的手吻上对方的唇。季初燕立即张开嘴。安静的室内响起唾液交融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季初燕白皙的脸逐渐变红,他气息不稳,轻微地喘,双手扯着毛衣的衣角往上一脱——脑袋又卡在了领口上。邓明姜帮他把衣服扯下来,那一头黑发也乱得跟鸡窝似的。季初燕随手把毛衣扔到床尾,急不可待地低头啃邓明姜的玉米粒。邓明姜摸他的脸:“先去浴室。”季初燕百忙之中抬头:“我都做好准备了。”邓明姜倒是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就下午啊。”季初燕冲他眨眼,“我在卫生间的时候。”邓明姜:“……”难怪在卫生间里呆了那么久,他还以为季初燕便秘了,不过两者性质差不多,都不怎么好受。后面的过程顺理成章。季初燕一直坐在上面,坐着坐着,眼泪控制不住了,淌得满脸都是,顺着下巴往下落,啪嗒啪嗒地落在邓明姜的腹部。邓明姜抽了张纸贴到他的脸上,纸被泪水浸湿,居然就这么黏在了季初燕的一边脸颊上。季初燕被邓明姜的举动气得够呛,抓下纸扔到邓明姜的胸膛上。邓明姜把纸放到床头柜上,又抽了张纸递给季初燕。“有点疼。”季初燕抽泣着说。“那我先出来?”“不。”季初燕不干,“就这样吧。”邓明姜只是用纸擦着季初燕的眼泪,擦到一半,季初燕俯身抱住他的脖子,把眼泪都往他的脖颈上蹭。“邓明姜,今晚你真的吓到我了。”邓明姜摸他的背。“谁都可以不等我,但你要等我,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一体的。”季初燕的脸埋着,声音很闷,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多等等我好不好?”说到后面,声音里似乎有几分哀求的意味。邓明姜没说什么,半天嗯了一声。季初燕抬头亲他嘴巴:“邓明姜,我喜欢你。”“嗯。”“我现在只有你了。”“不。”邓明姜说,“你还有钱。”“……”季初燕瞬间垮下脸来,这人不扫兴会死吗!-两人又是凌晨才睡,睡到中午才起,反正明天才走,又没人等着他们,他们可以慢慢的来。回到缘河已是第二天的傍晚。邓明姜家住的小区是一个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小区里老人和孩子居多,用车的人不多,都把车停在一处专门腾出来的空地上,所有的车挤在一起。季初燕的车开进小区里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他的车型较大,麻烦了守门的大爷才把车停好。邓明姜跟大爷说了大概的停车天数,先付了一部分的停车费。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便有不少人围了上来。这两天的天气都很不错,不仅没有下雪,还出了太阳,大家在屋里宅得快长蘑菇了,正好趁着天气好出来溜达。其中不乏邓明姜认识的几个阿姨。他还记得其中一个阿姨想给他张罗相亲,听说他大学辍学又没工作后,就熄了火,从此再没跟宋娅提过相亲的事。“小邓啊,这是你买的车吗?”阿姨上前问道,“看起来不错唉。”邓明姜说不是:“我朋友的车。”“哦哦。”阿姨的目光转向从驾驶位下来的季初燕,眼睛微微一亮,“你朋友也是个帅小伙,我们缘河人吗?”“a市来的。”阿姨上上下下地把季初燕打量一遍,还想说什么,但邓明姜没给她机会,拉着季初燕回去了。没想到两天过后的下午,阿姨敲响了邓明姜家的门。宋娅找朋友逛超市去了,家里只有邓明姜和季初燕两个人,季初燕躺在卧室**玩手机,邓明姜在客厅里给阿姨倒了杯水,听阿姨绕了半天的圈子,终于把话题拉上正轨。“小邓啊,你那个朋友看着条件不错,还是a市人,他有女朋友了吗?”邓明姜说:“没有。”阿姨脸色一喜,赶忙说道:“阿姨的表嫂那边有个亲戚的女儿不错,也在a市工作,做会计的,可以介绍他们认识……”话没说完,邓明姜云淡风轻地补充:“他有男朋友。”“……”阿姨逃也似的溜了,躲在卧室门后偷听的季初燕乐得直笑。邓明姜收拾好茶杯,把水倒了,把杯子洗了,回到卧室里,季初燕还在笑,嘴巴张得合都合不上。邓明姜伸手抵住季初燕的上下嘴皮,往中间一带。季初燕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眉头一拧,不高兴地瞪着邓明姜。邓明姜说:“你让我这么说的。”季初燕拍开他的手:“这不是实话实说嘛。”邓明姜嗯了一声。“那个阿姨肯定会猜到你身上,我就怕这么说对你和宋阿姨不好。”邓明姜看着季初燕。季初燕也眼巴巴地望着他。邓明姜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巴:“我要是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早去地下见我爸了。”这句话让季初燕心头一跳,他不想听这种话,下意识地拉起邓明姜的手:“你都不在乎了,那我也不在乎,以后别人说你什么,我跟你一起承担。”果然,那天之后,就有隐隐的风声传出,邓明姜和季初燕都没去管,该干嘛干嘛,不知道宋娅有没有听到那些风声,她从来没在两人面前提过。大年三十这天,很多在外面上班的年轻人都回来了,住邓明姜家隔壁一对老夫妇的儿子在a市工作,听说工作能力很好,三十岁不到就从公司辞职,和朋友一起开了家小公司,挣到不少钱,原本开的大众换成了奔驰。老夫妇为此没少炫耀过,没少把“奔驰”二字挂在嘴边,以至于那段时间连牙牙学语的小孩都会口齿不清地喊奔驰。这天老夫妇特意换上新衣在小区门口等着,等到下午,他们儿子开着熟悉的奔驰车回来了。原本在小区里溜达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上前凑热闹。保安特意腾了个较大的空位出来给老夫妇的儿子停车,老夫妇的儿子从车上下来后,一眼瞥见停在旁边的黑色汽车。他愣了下说:“这是谁的车啊?”说起车的主人,大家表情各异,老夫妇也不想多提,只道:“这是我们隔壁小邓他朋友的车,在这儿停很久了。”“看出来了……”老夫妇的儿子说,车顶上又是污渍又是灰尘,车门上也脏兮兮的,估计没怎么开出去过,也没怎么洗过,他摇头说,“这么贵的车,停在露天坝里可惜了。”之前上邓明姜家窜过门的阿姨笑道:“能有多贵?比你的大奔驰还贵吗?”老夫妇的儿子想了想说:“这辆车可以买十辆我的奔驰。”“……”季初燕在大年三十晚上才开车回a市,呆了两天不到,又开车回了缘河,他还是觉得双R的车开着太张扬,便从他爸的车库里选了一辆奔驰。在小区里停好车下去,正好碰到隔壁的老夫妇和儿子一起出门走亲戚,几人在两辆奔驰车前停下,季初燕喊了叔叔阿姨。老夫妇给儿子介绍季初燕:“他就是小邓的朋友小季。”等季初燕走了,老夫妇问儿子:“他的奔驰有你的奔驰贵吗?”老夫妇的儿子闻言都想哭了。一个在头、一个在尾,有得比吗?!他说:“他的车都可以买三四辆我的车了。”老夫妇一惊,还想说话,却被儿子推到车里。“别比了,这只是人家的备用车而已,他手上的一块表都可以买我的车了!”从那之后,关于邓明姜和季初燕的风声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天早上,他们跟着宋娅逛完菜市场回来,季初燕还觉得奇怪,他在卧室里问邓明姜:“你小区里的人对我们是不是比之前热情了?之前还避我们跟避瘟神似的。”邓明姜站在床前叠衣服,头也不抬地说:“你的外貌征服了他们。”“真的吗?”季初燕信了,摸出小镜子照照,还自恋地理理头发,随即多愁善感地叹了一声,“别说,我自己都快被这张脸征服了。”邓明姜无语,懒得理他。把衣服叠完放到衣架下面,季初燕的脑袋凑了过来,不安分的手上下摸索。邓明姜睨他:“干什么?”季初燕嘿嘿一笑:“还能干什么?想征服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