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你被揍这么惨啊。”谢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叹息。好好的非得提这事, 还夸那么恐怖,活着它不香吗,何必作死。自找的啊!他磕着磕着忽地想起一件事, “等等, 他们这算是渡过劫了?”阙殷摇了摇头,“还有最后一道心魔劫。”谢危“唔”了一声,“倒是皮糙肉厚, 被你和司昆一起揍了一顿,还挨了雷劈,中间我和司昆又多送了他们一倍的雷,最后又挨了十三道灭神劫, 竟然还活下来了。”虽然每个人都气息蔫蔫,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但还的确活着。他砸了咂嘴, 忽地想到什么, “你说金灼厌和临虚用了最强的火焰都没死?这三个又是他们门派的,会不会有什么关联?”阙殷一怔, 心里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一瞬间顿悟了什么, 脸色唰一下沉了下来,身周沉如渊海的气息霎时掀起一股惊涛骇浪。这恐怖的威势一瞬间把附近的人都惊着了,所有人纷纷后退,全都一脸惊骇的看着他。谢危倒没退后, 他只是有些惊讶, “爹, 你这是……”阙殷眯了眯眼,说:“你忘了, 金旭身上有你的血。”谢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他的血明显带着很精纯霸道的火灵气,对火和雷的抵抗性都比较强,他和金灼厌是父子,金灼厌和临虚烛炼又是一伙的,难免身上没点他的血,说不准还有其它什么诡异的手段呢。阙殷沉着脸,看着场中那三人的眼神森寒又可怖。防火防雷防攻击的防御至宝,有一样东西是天下公认的第一。丹凤之羽。他闭了闭眼,轻吸口气,收敛了全身惊涛骇浪般可怖的气息,转移开话题,道:“继续看吧,心魔劫来了。”九九雷劫变成灭神雷劫后,心魔劫也相应的增加了威力。三道血红色的圆形雷球从劫云中蹿了出来,像一颗棉花球似的飘啊飘,在段鸿伏贤仇回三人解脱一般的注视中没入了他们胸口。三人的脸色齐齐僵住。灵台一阵混乱之后,又是熟悉可怖的场景。某一个熟悉至极的黑衣人冷漠的看着他们,半空雷劫炸响,紫云血雷,凶残可怖。那人朝着他们微微一笑,举起了剑。一剑就抽了过来。三人:“……”尼玛还有完没完了!好好的心魔劫给我再重现一遍这凶残至极的煞神追杀,还要不要人活了!三人的脸色扭曲至极,又惊骇又恐惧又愤怒又憋屈又想哭又想骂人的,酸爽得可以。司昆冷漠的看着,忽地一拂袖,空间一阵波动,下一刻人已到了合欢宫面前。“我想魔主应该对他们很感兴趣。”司昆淡淡道,“比如说这百战不死的特性?”阙殷笑了,“多谢。”谢危好奇的看着他们,“爹准备怎么处理?”阙殷心情颇好,“三个白来的大乘,不用白不用,以后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就交给他们去做了,反正死不了。”他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操控人的功法可不止血神宗有啊。”谢危:“……”不愧是魔主,厉害!地上的三人于心魔劫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阴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司昆将段鸿几人解决后,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两个黑衣人身上。他思考了一下,问:“你们也有百战不死的能力?”两个黑衣人回以他一双呆滞的眼神,明显并无神智。司昆又摇了摇头,“算了,试试就知道了。”他缓缓举剑,剑尖缓缓开始凝聚起一抹无形的波纹。劫云之外的血泣子眼神闪了闪,心道:你要是像追杀他们三人那样追杀我的宝贝们,我就自爆给……“噌——!”一道雪亮剑芒划过。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下一刻。“轰!”一个黑衣人胸口蓦然迸射开一朵血花,嘭一声砸在了地上,眨眼就没了生息。司昆缓缓收剑,歪了歪头,道:“看来没有。”解决了三个人,使他心里的暴躁感大大的降低,终于能稍微理智点对敌了。刚领悟的空间之刃,效果还不错。司昆略满意。血泣子却快要气疯了。猝不及防就没了一个宝贝,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他都快心疼死了。眼见着司昆已经出手,血泣子眼中血光一闪,喃喃道:“去死吧!”那黑衣人忽地身影一动,直奔着司昆冲去,身上气息急剧攀升,眨眼已到了司昆近前。那是要……自爆!谢危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瓜子哗一下就扔了,“危险——!”司昆眯了眯眼,却是不闪不避,豁然抬头。“轰咔!”一道血色雷劫降下,恐怖的雷劫直接将黑衣人整个覆没,自爆被强行打断,全身经脉受反噬冲撞寸寸断裂,丹田灵力疯**露,直接被那雷一劈……没生息了。“啪”一声砸在地上,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司昆慢悠悠道:“这是我的雷劫,想攻击我,也得问问雷劫同不同意。”谢危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放松,喃喃道:“忘了是他的雷劫了……”阙殷打趣的看他一眼,“瞧你这紧张的样……”谢危咳了一声,理直气壮道:“好歹人家是来救我们的,出事了我会愧疚的。”“那那那也得得得得得人家家家家家家家领领领情情情情,人家可可可可看看看看不上上上你你你你……”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两人转头一看,凤元坤不知何时化成了人形从火莲包裹中爬了出来,只是头发冲天,衣服僵直,皮肤也乌黑一片,看起来怪里怪气的。偏偏他还自以为很帅气的一手后背,下巴微抬,做高深莫测状,“你你和本王比比比,差差差得远了了了。”谢危:“……”阙殷:“……”两人不忍直视的转过脑袋,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阙殷冷酷无情的一甩袖,在半空直接化出一面镜子。凤元坤看了一眼。只一眼。他转身,迈步,若无其事的缩回火莲花苞里了。还不忘用手把花瓣合拢的更严实一点。阙殷冷哼一声,“下次在说别人之前,可以先自己照照镜子。”火莲花苞安静无声,宛若无物。旁观的众人若无其事的专心看渡劫,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到。血泣子脸色阴沉的缩在人群里,心抽疼得滴血,却也没敢做什么动作。他目光幽冷的看向劫云之内,无比希望司昆就此葬送于这一场雷劫之中。雷劫之内只剩了司昆一个人,大概是因为五个人都为阵法破碎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眼中的红光渐渐消散了。心魔劫破了。他眨了眨眼,重新恢复清明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更幽黑了一点,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劫云。已经渡了十五道雷,还剩六十六道劫雷。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渡劫上。“轰咔!”又是一道血雷降落。司昆抬剑,一劈,剑光乍现,血雷被劈成了两截。“轰咔!”雷声轰鸣的声音不断响起,血色雷劫不断落下。一道又一道剑光劈向天空,不断斩断劈下来的血雷。十八道。二十八道。三十八道。四十八道。五十四道。渐渐地,雷光越来越强,剑光从一开始的干脆利落一剑两段变得需要两剑才能斩断,到五十八道雷落的时候,两道剑光也挡不住了,直到第三道,甚至第四第五道剑光才堪堪挡住。而接下来是后面最难的二十七道雷,雷劫威力直接翻倍。血色雷劫这次停顿的时间稍微有点长,足足半柱香时间,雷声轰鸣之中,气氛逐渐变得凝滞起来。到这会儿,都没人敢说话了。仿佛说一个字,都是对这场雷劫的不尊重。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酝酿已久的第五十五道雷落了下来。“轰咔!”这是一道比之前都要粗两倍的雷,它落下的一瞬间,司昆瞳孔一缩,猛地连挥十剑。然而劫雷势如破竹,一路冲破那十道剑气阻拦,直直奔着司昆去了。“轰!”那恐怖的劫雷最后被一个防御法器挡住了,但在挡住的瞬间,法器顷刻裂纹遍布,最后几乎和劫雷同一时刻消失。而下一道雷紧接着落下,比之更加威猛恐怖。“轰咔!”司昆直接甩出五个防御法器,同样是在接触的瞬间裂痕遍布,与雷劫一同消散。接着是第五十七道,五十八道,五十九道……直至七十道雷落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防御法器。还有十一道雷。下一道雷几乎没给人休息的时间,紧接着落下。司昆手指结印撑出一道结界,与半空的劫雷轰然相撞!“咔嚓!”结界瞬间绽裂,但好歹险险的撑住了,最后与劫雷一同消散。至此,司昆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大量的灵力消耗让他的气息微有些混乱,庆幸的是身上还没受伤。第七十二道雷落了下来。司昆再次撑开结界,然而劫雷比上一次又增加了威力,这一次没撑过去,半途就轰然破碎。血红色的劫雷刷然一下覆没了底下的人。谢危倏地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又被阙殷一手拉了回来。“别进去,你帮不了他。”他眉心紧蹙,脸色凝重,“他实力很强,挨几道雷不会有事,先看看再说。”谢危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那劫雷看了起来。劫雷缓缓散去,露出其中被雷光覆没的人。司昆脸色又苍白了一些,但衣服没碎,头发也看着很整齐,模样还好。谢危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是第七十三道,七十四道,七十五道……血色雷劫不断下劈,一道比一道威力强大,次次都覆没司昆整个人影,司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虚弱,但诡异的是衣服和头发一直整整齐齐,完全不像在渡劫,皮肤也干干净净的,和被雷劈的妖王是两个样。谢危紧张之余不由疑惑,“他的衣服质地这么好?”阙殷“唔”了一声,看上去也有点兴趣,“一会问问他什么材质,我给你也做一身。”谢危:“……倒也不必。”他深吸口气,忽地脸色一正,道:“真没有帮他的办法?他这样,很难撑到最后一道雷。”阙殷眯了眯眼,没说话。谢危转头看他。阙殷指尖颤了颤,缓缓道:“没有。”谢危脸色微白。第七十六道雷落了下来。司昆被劈得往下落了一大截。第七十七道。司昆轰然一声砸在了地上。第七十八道。司昆很快站了起来,勉力撑住了,等劫雷散后已经跪在了地上。第七十九道。司昆缓缓站起身,硬生生的受住了。第八十道。司昆这次彻底躺在了地上,浑身虚脱,脸色惨白,他尝试着站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万剑宗的弟子一个个屏住呼吸,白镜和司流都快哭成个泪人了。就连魔门的人都有些不忍的侧过了头。合欢宫的弟子们各个脸色凝肃,心肠软点的都忍不住哭了。叶怀双手握拳,蛇尾巴紧张地翘起来,喃喃道:“站起来啊……站起来啊……”唯有血泣子嘴角露出一点畅快的笑。天空上的劫雷再次酝酿,这次时间格外的长,但也格外的声势浩大。若是再落下来,司昆必死无疑。他撑不住了。灭神雷劫九死一生,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司昆缓缓的撑着身体一点一点跪坐起来,他深深的喘了两口气,闭了闭眼。眼里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竖瞳。他想,这次真的不行了。真的得暴露身份了。明明答应过小师叔祖,等他回来才可以暴露,等他回来要给他尾巴和角玩,给他一个人看,就像以前那样。就算明白这只是个虚妄的,注定会被辜负的心愿。他还是在努力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但可能等不到了,再等下去,这场雷劫是注定撑不过去了。他轻叹口气,正准备运气,忽而有脚步声轻轻响起。一声又一声,很轻,但近在咫尺。司昆怔了怔,猛地一抬头。谢危一步一步缓步走来,手里提着红莲刀,姿态说不出的轻松写意。他走到他面前,笑叹着说:“你很狼狈啊。”司昆怔了怔,也笑了,“是啊。”谢危道:“还能起来?”司昆说:“自然能。”他拄着剑,一点一点缓缓把自己撑了起来,腿一软没站稳,差点摔倒。谢危一把握住他手臂,一笑,“这一幕有点熟悉啊,不过你不弱,很强。”司昆眨了眨眼。是啊,前不久在御兽宗,相同的一幕,不同的处境。司昆深吸口气,说:“我收回我那句话,你也很强,不比我弱。”谢危笑了,“算你有眼色。”他仰头看向天空,劫雷轰鸣,中央血光越来越明亮,似乎已经快聚集完了。他说:“结个印?乾坤印如何?考虑吗?”司昆怔了怔,“我自己可以渡过去。”谢危眉梢一挑,“你还在嫌弃我,不想和我结印?”他似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转身就要走,肩膀忽地被握住了。身后的声音顿了好一会,才缓缓响起,“自你陪我在御兽宗大闹了一场后,我就不嫌弃你了。”司昆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对你偏见太深,一时说不出口,抱歉。”谢危唇角一勾,缓缓笑了。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既然如此,那就结印。”司昆轻叹口气,“最后一道雷很危险。”谢危眉梢一挑,“结,或是不结?”司昆看了他好半晌,终于轻吸口气,点点头,“结。”谢危弯唇一笑。两人手指结印,在半空一点一点靠近,最终重合。白色的光芒缓缓笼罩两人身周。谢危不由想起刚刚的场景。阙殷冷漠无情的说没法帮司昆渡劫。谢危正陷入低迷之中,这时火莲花苞里忽而传出一道声音,“有,乾坤印。”阙殷骤然暴怒,猛地一拂袖,“凤元坤!”火莲花苞倏然一颤,接着忽地一吐,吐出一个……不,一只炸毛的凤凰。凤凰扇了扇翅膀,缓缓落到谢危身边,打死不变人形,歪头看着他,道:“你和他他他他结结结结乾坤印印印印,可以气息相相相相相融,天道会认为为为为为你们是是是是一体的的的的,你可以以以以以帮他渡劫劫劫劫劫劫。”阙殷气得胸口都在起伏,咬牙道:“你还嫌害他害得不够惨,你这是还要害他吗?”凤元坤理直气壮,“我这是是是是在帮他他他他圆心愿愿愿愿愿愿,他不是是是是喜欢那云云云云云霄君吗吗吗,这时候抛出出出出橄榄枝枝枝枝枝枝是最好的时机机机机机机!”他见阙殷气得不轻,又慢吞吞补充,“而且这这这这乾坤印印印印可以解解解的!”阙殷深吸口气,不再理他,看向谢危。谢危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明显是对这乾坤印很感兴趣。阙殷闭了闭眼,知道已经阻止不了了。在凤元坤说出“乾坤印”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阻止不了了。谢危问:“这是什么印?”阙殷叹息一声,解释道:“远古有道友之间关系很好,为了提升感情,同生共死,便有了这印,结印者可生死相连,气息相融,非关系亲密者不会结此印。”谢危眨了眨眼,问:“那就是兄弟印?”阙殷点点头,“算是,同心印才是道侣印,乾坤印算不上,不过因为此印关系太亲密,未免道侣介意,现在已经几乎不用了。”谢危一笑,“不是能解吗?我帮他渡完劫就解了,也影响不到他找道侣。”他若有所思道:“他应该不会介意吧。”阙殷冷哼一声,“他敢!”谢危一本正经的点头,“他要是敢,我就不管他了。”事实证明,司昆还是不敢的。不,不是不敢,而是他选择不辜负这份情义。白光缓缓消散,两人掌心都多了一个字。司昆为“乾”,谢危为“坤”。这便是乾坤印了。这时,天空中的劫雷终于聚合完毕,血色劫雷吞吐不定,似乎下一刻就会落下。谢危一笑,扛起长刀就走,“你等我把它劈散了。”司昆道:“小心。”谢危朝后挥了挥手,随即脚尖一踏,猛然朝天空冲了上去。“轰咔——!”酝酿已久的最后一道劫雷终于落了下来,磅礴壮丽,裹挟万千杀机,誓要杀灭雷劫之中一切生机。谢危长笑一声,“来得好!”红莲刀一挥,连劈三刀!“封天破镜!”“莲开九重!”“月落西天!”三刀齐出,巨大的莲花裹挟万千刀气在半空绽放,劫雷下落的趋势有一瞬间的滞涩。谢危深吸口气,缓缓道:“这第四刀可是大乘才能出的,真是难为我了。”他闭了闭眼,又是一笑,“勉力一试吧。”他持刀,猛地朝着雷劫冲了上去,整道纤细的身影霎时间被雷海吞没。阙殷脸色一白,“崽崽!”他就要冲出去,却被凤元坤一翅膀挡住了,特淡定道:“放心,这崽子比之前聪明了不少,不会做自找死路的事情,等等看吧。”阙殷看了看他,实在没忍住,猛地一拂袖,半空迅速凝聚出一只火焰巴掌,对着懵逼的凤凰狠狠一扇。“啪!”地上砸落一个深深的鸟形大坑。阙殷冷笑一声,又怒又气,“蠢货!”凤元坤:“……”我又招谁惹谁了我?阙殷不再看他,转头看向那道粗壮的劫雷。司昆也在紧紧地盯着。叶怀扬起脑袋,视线就没从雷劫移开过。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就在众人注视之中,忽而那噼啪炸响不断的劫雷猛地一静,接着,竟一点一点往回缩了起来。那不知有多粗壮的劫雷宛若内部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眨眼就缩小了一大半,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缩小,缩小……直至露出了中间的人影,众人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谢危双手握刀,刀尖凝聚着一颗血红色的雷球,而那颗雷球还在不断缩小,缩小,直至缩小成拳头大。谢危脸色惨白,脸上都是冷汗,衣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烧灼的痕迹,头冠不知何时也被烧没了,长发散了一身,看上去颇有些狼狈。然而他的唇角却是笑着的。他握紧了长刀,深吸口气,猛地将那颗雷球往上一劈。“给我炸!”雷球落入了劫云之中。翻滚不断的劫云霎时一静,接着……整个世界都被一片刺眼强烈的血色光芒覆没了。声音因为太过巨大一静听不到了,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说着什么,有人在愤怒的咒骂,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声的。甚至连看都看不太清了。直至那光芒渐渐消散,众人这才发现,笼罩天空有一段时间的浓厚劫云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一空了,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有微风吹动衣摆徐徐飞舞,天气说不出的好。谢危扛起长刀,两指并拢在唇上一亲,挥向天空,笑道:“老天爷,我爱死你这美丽的蓝了!”那姿态说不出的肆意洒脱,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不知为何,就觉得这人此刻特别有魅力。司昆怔怔地看着,有一刻觉得这人好看到极致了。他眨了眨眼,靠着恢复的微末灵力虚空一踏来到他身边。谢危察觉到来人,朝着他微微一笑,“我那一刀如何?”司昆道:“好刀,刀名?”谢危道:“吞天灭地。”司昆:“……”好名。谢危哈哈大笑,“是不是觉得太二了?没办法,这一刀是真有吞天灭地的威力,练到极致甚至可以吞灭天地,只是我毕竟还没到大乘,发挥不出它的全部威力。”司昆就这么看着他肆意大笑,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阳光太明亮,他总觉得现在的谢危耀眼到让他移不开眼。他静静地看着他笑,不知不觉唇角也带了点笑。心情莫名就很愉快。忽地,整片天地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发出一声震**灵魂的鸣音。阙殷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猛地一紧,震惊道:“这是……天地鸣音?”只有极为罕见的天赋超绝者渡过大乘劫后会引动天地共鸣,产生天地鸣音,从古至今不超过三人。为三大顶级血脉创始之人。而司昆好似就做到了这一点。天地鸣音,那可是能引动天地至纯灵气的,若能吸它一点都能让修为更上一层楼!所有人在一开始的惊骇之后瞬间陷入了疯狂,一个个找地方坐好坐好吸收灵气的准备。下一刻,浓郁的灵气自四面八方而来,齐齐朝着司昆汇聚而去。司昆闭上眼,专心开始吸纳。谢危不想打扰他吸收灵气,便想着离远一点,结果那灵气直接奔着他来了。四面八方所有的灵气全都围绕着他俩,灵气浓郁到甚至在身周形成了一层水雾。众人愣愣的盘坐在地面,感受着身周空****的灵气,全都幽怨的看向天空。谢危尴尬的笑了笑,想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这灵气好像就认准了他似的,好像他吸引的都比司昆那边的都多,也不知怎么回事。而且,这好像和普通的灵气有点不太一样,精纯的过度了,简直像是灵脉最深处最精华的灵气一样。而这灵气的流向好像是……他眨了眨眼,看向司昆。司昆闭着眼,身周灵气不断进入身体,从身体里绕了一圈后又朝他飘了过来,白色的灵气带了点浅蓝,看起来档次高了不止一点。这这这……司昆给他的?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忽而丹田金丹一震。他心里一惊,连忙内视,就见那颗被黑色火焰包裹的金丹不知何时又碎了一大片,随着滚滚浓郁的蓝色灵气被吸纳入丹田,金丹的碎裂还在继续,很快就碎了一大半,露出一朵红色的莲花……苞。谢危眨了眨眼。我这金丹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物种?别人碎丹化婴,我这是碎丹化……莲?金丹外壳还在碎裂,很快就彻底跌落,完整的红莲花苞露了出来。浓郁的蓝色灵气滚滚而入。红色的莲花苞吸纳了足够的灵气后开始缓缓绽放,一层,两层,三层,四层,足足九层全部绽放,终于露出了花心的神秘物种。那是一只金黄色的雏鸟。它似乎感应到了花苞的绽放,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它站了起来,张开稚嫩的双翅,抬起头,张开鸟喙。它仰天啼鸣——谢危嘴唇动了动,一股忽然涌上的冲动迫使他猛地仰起头,张开嘴就要叫出声——“啾……唔?唔唔唔?”嘴唇上忽而被盖上了一只手。阙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脸色黑得能滴出水了,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憋回去,别叫,叫了你就完了!”说着,他又扫了眼地上刚从坑里爬出来的凤元坤,脸色肉眼可见的又不好了。谢危:“……唔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听爹的总没错吧。他点了两下头,示意他忍住了。阙殷又往他身体里送了一波黑色火焰,将那朵绽放的红莲和雏鸟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瞪了底下的凤元坤一眼。凤元坤:“……”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怎么又瞪我!气死本王了,本王又没害你崽,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他这不没事么!就是想让他挨顿雷劈不好过而已,谁让你这么宠他的!本王就是看他不顺眼!呵!他拖着大翅膀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家的孔雀大部队走去了。本王还没忘记要给你投毒的事呢,你给本王等着!嘶!翅膀好麻,都飞不动,脚也麻了!气死了!救了你一次还被砸,没良心!他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心里演化了无数种报复阙殷的办法。等本王找到崽崽,本王羡慕死你!谢危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眼丹田里那只毛绒绒的雏鸟。他眨了眨眼,说:“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阙殷轻叹口气,知道是瞒不住了。这时,旁边灵气忽地一阵颤动,谢危转头一看,就见司昆已经吸收完灵气了,缓缓睁开眼。他问:“你感觉如何?”谢危一怔,恍悟了,“那蓝色灵气是你给我的?”司昆点点头,“一点小手段。”谢危笑了,“不错啊,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还给我解开了一大秘密!”司昆:“???”司昆想了想,问:“现在没事了?”谢危:“啊,没事了。”司昆点点头,“那好,我昏迷一下。”话落,他一闭眼,整个人直接坠落了下去。谢危:“!!!”他连忙冲上去一把捞起了人,颇有些哭笑不得,“你也不要说昏就昏啊,一点准备都没有,都快吓死人了。”说着,他忽而感觉到怀里的触感有些不太对。好像有点……太厚实了?他眨了眨眼,试探着提起司昆的衣袖看了看……里面层层叠叠至少十几件衣服,都是同一件外套,每一件都破破烂烂,满是被雷劈伤的痕迹。谢危:“……”他好像突然恍悟了什么事情,一脸震惊。原来不是衣服质量太好。而是每次都在衣服被轰破后,这人趁着雷光没消隐,匆匆忙忙又披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还把头发给整理了一遍,确保出现在外面的形象都是整洁干净的。都要死了还不忘整理仪容。……什么毛病啊!万剑宗的弟子们在远处看着,各个脸色通红。啊这……虽然我们已经同意你俩的婚事了,但也不用光天化日的就……扒人衣服吧?怪羞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