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潋惊疑不定的眼神在谢危身上转了一圈, 眼里那抹渐渐亮起来的光又被他强制抹灭了,像是在用理智强行抹灭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希冀。半晌,他缓缓地笑了一下, 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这对我又没什么好处。”谢危笑道:“怎么就没好处了?一个迷魂术帮你搞定你的敌人,你这占了多大便宜你不知道?”花潋幽幽道:“可你的胜算并不高,万一失败, 我还得被连累。”谢危看他半晌,轻叹口气,说了个字:“乖~”花潋倏然瞪大眼睛,全身过电般激灵灵一抖——被雷的。那种熟悉的, 久违的,让他全身都尴尬惊悚到了极点的情绪不知多少年后又一次涌上了心头,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危, 然而在他的目光落到谢危身上之前的一刻立刻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给推了过去。谢危一步跑到了他身后, 直接推着他往那边走去,“我知道你行, 区区迷魂术而已, 你修炼到十层了吧, 迷惑几个人套取消息不在话下,给我弄两个身份就行,这一堆人里你随意挑!”花潋被他推着一路往那堆人里走去,整个人的表情都是空白的。片刻之后他猛然一颤, 顿时转头往身后看去, 但脖子愣是用力到极致都纹丝不动, 那股巨大的压迫力死死压在他身上,将他所有的反抗都无情镇压了。花潋冷冷一笑, 眼眶却有霎那间的微红,他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僵住。抵在背后的手指轻轻划过,极快地写了个字,“噤声。”花潋一怔。手指依旧在快速滑动,字体越来越多,“憋着,别说,危。”花潋瞬间神色一正,瞬间收敛了所有表情。这时候他们正好来到那堆金法宗的俘虏面前,谢危把人往前一推,笑眯眯道:“你会帮忙的,对吧?”花潋这才转身,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朝他深深一瞥,半晌璀然一笑,满室生辉。“区区小事而已,不过我有个条件,听闻少宫主的刀法很不错,一会我想和少宫主好好讨教两招。”他微微一顿,用一种暧昧的语调轻笑着说:“只我们两个人,别的人就不要来参与了。”他的眼神重点在司昆身上落了一下,驱赶意味浓重。谢危:“……”谢危没感觉到什么艳福,反倒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他太了解这小东西了,花潋虽然有龙阳之好,但绝对不会去勾引任何一个男人,一旦他这么做了,那就是挖好了坑在等着人跳。他知道花潋是认出他了。但也没办法,他俩那会是真的很熟悉彼此,他露出的破绽又足够多,这小孩一向精明,能猜出来一点都不意外。他本来就不太指望能瞒多久,认出来就认出来了,替他保密就成,他也不是太在意,就是可能会多一点小麻烦。以他这古怪的脾气,重逢之后哗啦啦流泪水说点什么感人的话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是先过两招,把心里的气出了再说,顺带再给你挖几个坑钻。但他知道,不代表司昆知道。司昆一听这话,面色顿时就冷下来了。偏偏谢危还应了,虽然笑容有点僵硬,“好啊,到时候一定赴约,现在能动手了吗?”“啪!”地上某块石头突然裂成两半,不远处的紫剑搓了搓手臂,和旁边的罗云嘀咕:“怎么感觉莫名有点冷?”罗云小小声道:“是哦,奇怪了,咋回事?”谢危疑惑地看过来,视线落在司昆身上,皱眉道:“你放那么大威压干嘛?身边都是群小弟子,悠着点。”花潋“噗嗤”一声笑出声,意味深长道:“说不准是某人吃醋了呢,毕竟眼看着别人双宿双飞,自己心里的秘密却还得藏着掖着,难受得紧吧。”谢危:“……”司昆眼皮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谢危,神色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紧。谢危当然听懂了这句戏谑,但只当花潋是在故意刺激司昆而胡言乱语,毕竟他那个“危”字实在是太容易引申到司昆身上了,花潋会误会也在所难免,只能找个机会单独和他解释。于是他大咧咧一挥手,还好心地替司昆解释:“害!不可能啦,云霄君会喜欢谁都不可能会喜欢我的,这天下谁不知道他最讨厌我勾引他了。”司昆:“……”花潋:“……”这天下竟有如此笔直到完全掰不动的男人!这一刻花潋甚至对司昆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情。天可怜见的,这份被埋藏在心里的情意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吗?完全看不到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