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没等阎琛反应, 黎澈自己说完后就急切地往外走,而身前三米外就是小厅的沙发。阎琛顾不上找医药箱,赶在黎澈被绊倒前将人扶住:“我在。”黎澈感觉到有人快速靠近,神色顿时变得警惕, 狠狠抓过阎琛的衣襟, 抬手就要挥拳过去。阎琛看着黎澈,心口一阵阵地抽疼, 明明已经烧到神志不清, 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却还是执着地在找他。本来阎琛都想直接挨下这一拳了,没想到拳头到快到眼前时忽然停下,黎澈凑到他颈边闻闻,表情非常认真。阎琛顿时觉得又心疼又可爱, 站着不动等待黎澈的“安检”。片刻后,黎澈主动抱了过来,贴着阎琛的颈侧蹭蹭, 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你乱跑什么?”看样子已经通过“安检”了, 阎琛伸手环住,支撑黎澈摇摇欲坠的身体,抬手擦拭对方额头的汗,轻叹:“乱跑的明明是你啊。”黎澈一刻都不能离开人, 阎琛环顾四周,找到医药箱的位置,抱着人慢慢挪过去,再提着药箱抱着人回到卧室里。黎澈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阎琛把药箱放到床头柜上,将人抱起放到**, 没想到黎澈死死地抓着他衣服不放。阎琛小心翼翼地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枕边任由黎澈抓着,对方能闻到熟悉的气味也能放松一些。果然黎澈没再挣扎,或者说已经再也没力气挣扎了。阎琛迅速解开黎澈的外套和衬衫纽扣散热,转身打开医药箱,一堆的药品他不敢用,取了降温贴贴到黎澈额头,打开治疗灯对着受伤的部位,迅速去洗手间用温水沾湿毛巾,帮黎澈擦身散热。“阿琛……”黎澈拧着眉,睡梦中像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迷迷糊糊地呼唤着阎琛的名字,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阎琛不能亲,就改用手摸摸他的脸:“我在。”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黎澈立刻眉目舒展,呼吸的频率也放缓了一些。阎琛趁机去洗手间清洗毛巾,回来时看到黎澈好像又开始做噩梦,不安地扭动,嘴里叫着他的名字。阎琛忙坐回床边,伸手贴着黎澈的脸:“乖,我在。”黎澈无意识地蹭蹭他的手心,很快平静了下来。阎琛看看时间,给祖母发了信息,询问离开的时间,不过信息一直在转圈圈,提示发送失败。他调出丁泽的通讯号,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让对方转接。宫里有太多变故,哪怕今晚这场暗杀闹剧不是陛下安排的,也是对方刻意纵容的结果,刚才敷衍的态度能很明显地说明这一点。这是个很糟糕的信号。他能看出来,幕后策划的人当然也能。宴会大厅内,此刻依然非常热闹。护卫队严密地守着大厅四处,护卫队首领从二楼下来,宣布新年宴会提前结束,所有人可在护卫队的护送下离开。阎珊亲自走到护卫队首领面前,沉着脸质问:“陛下有没有说这事后续怎么处理?”护卫队首领微微低头,恭敬地说:“后续会全权交由护卫队处理。”交给护卫队,基本就等于不了了之了。阎珊低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耳边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上百个戴着仿生面具的黑海成员从门外进来,其中一人走到护卫首领面前,打开一份案件转移申请书:“此案涉及多名高危间谍,此刻起将全部交由黑海负责。”阎珊看向那份申请书,每一级领导的签名一个不落,手续合规合法。没想到黑海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倒是省得她多费口舌。护卫首领确认申请书后,哪怕不情愿也只能应下。黑海成员:“此事关系到陛下的安危,我们想给现场每个人都笔录,请护卫队配合工作。”护卫首领拧着眉,脸色有些难堪:“我刚说过让他们离开。”黑海成员态度强硬:“请护卫队配合工作。”护卫首领压着火气,招手让下属过来,重新下达指令。所有人被要求排成十个队伍,挨个接受询问。在场大多是王族,哪里受过这个气,新年宴会上被吓个半死不说,还要和一坨肉泥待在一起,还要被审讯,简直太魔幻了。有个中年alpha不服,在那大喊大叫:“凭什么听这群戴面具的?他们连脸都不管露出来,谁知道是不是好人?!放我回去!”刚说完,肩膀被拍了一下,中年alpha猛地转过头,没想到是易泉。易泉没说什么,只是指着一个方向笑而不语。中年alpha顺着方向看过去,没想到是那坨肉泥,浸在血中越看越渗人,哪怕开了净化系统,还是能隐隐闻到恶臭,吓得连屁都不敢再放半个。排队做笔录的众人时不时往那边瞥,见有个黑海成员正在拍摄,小声议论着。“还真要发网上啊?”“陛下都同意了,看样子是真的发。”“被杀的那个真的是间谍吗?能这么容易混进皇宫?”“你没看这件事被黑海接手了?”“黑海的处理方式很特么吓人。”易泉和阎瑶的omega儿子阎环排在其中一排的队尾。阎环和阎琛同年,身高一米八出头,就读于皇家学院,外表上更多的遗传了父亲,紧凑的五官和扬起的眼角让他看起来略显阴柔。阎环抓着易泉的衣服往那边瞥一眼,又缩了回来,小声嘟囔:“黑海的人这么乱来,陛下竟然不责罚他们。”易泉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黑海的责任很重,相对来说权利也会更大一些,比如他们有错杀权,但普通军队就没有。”阎环不解:“错杀权?”易泉:“当一个人做出了有危害的举动,黑海判定其疑似间谍,可以先行击毙。”阎环很震惊:“那岂不是可以随便乱杀?”“当然不能随便乱杀。”易泉笑出声,看着远处那摊肉泥,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差不多吧,只能说最好别被黑海盯上,否则——”感觉到手臂一紧,易泉微微低头看着阎环笑:“不用这么紧张,只要遵纪守法,黑海权利再大也拿你没办法。”“不觉得他们的权利太大了吗?都无法无天了!”阎环皱着眉,眼底露出鄙夷的神色,“这样的部门应该早点取缔!迟早会出大事!”易泉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该早点取缔。”解散了他就能早点退休了。另一边,贺霖和黑海的人一番沟通过后,回到阎琋身边。阎琋:“怎么说?”“交给黑海吧。”贺霖四处寻找阎珊,“我们先送母亲他们回去。”几乎同一时间,一个黑海成员悄悄靠近阎珊,将从同伴那里得到的消息转告给她。“他联系不到您,让我帮忙询问回去的时间。”说完,这个黑海成员补充道,“我们可派人全程护送。”阎珊点头:“谢谢,辛苦你们了。”交给护卫队不如交给黑海,目前这局势下算是最好的结果。休息室内,阎琛撕下黎澈脑门上的降温贴,又换了个新的。黎澈烧得太厉害,头顶都开始冒烟了,只靠物理降温不行,还是得吃药。阎琛划开终端给父亲发了个视讯,结果提示没有信号,正想切换到爷爷的频段时,收到了祖母阎珊的信息。【现在回去,你让黑海的人护送你们离开。】阎琛立刻联系丁泽,很快那边回复说会派四个黑海成员过来接。【暗号:橘子老大。】就算回去的路上被伏击,阎琛也有自信可以化险为夷,可黎澈等不起,必须得尽快就医才行。黑海掌握着间谍组织的一手情报,可以避开危险路段,用最快的速度回家。很快敲门声响起。阎琛看看时间,离丁泽发消息过来只过去不到三十秒,起身走向门口。打开反锁扣,阎琛压下把手开门,视野里刀光一闪。阎琛避到墙角,擒住杀手的手腕,将刀尖转向对方的脖子刺进去。“唔!”杀手一阵抽搐,双腿跪地。阎琛没耐心也没时间跟他们耗,抽出军刀避开第二个杀手的杀招,一刀封喉。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连接有中午落地的闷响,阎琛绕到门外时,正好看到赶过来的黑海成员抹了外面几个杀手的脖子。阎琛手握染血的军刀,背着光站在门口,阴影落在身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其中一个戴面具的黑海成员走到阎琛面前,低声说:“我们来接橘子老大。”阎琛脸色稍缓:“麻烦你们先守着门口。”黑海成员颔首应下。阎琛转身回到卧室,抱起黎澈大步往外走:“这里就麻烦你们处理了。”黑海成员边引路边应下:“放心,所有指纹和毛发我们都会处理掉。”黑海也不能锁定到所有敌人的方位,用阎琛自己的车回去实在太过招摇。走出十多米,一辆黑色悬浮车从阴影中开出来,后座的车门自动打开。阎琛抱着黎澈坐进去:“去傅老家。”司机:“是。”黎澈烫得像个大号热水袋,把阎琛也捂出了一身的汗,不过好在黎澈靠着他睡得还算安稳。开出皇宫的空域后,阎琛给祖母发了个视讯,这次总算接通了。“祖母,你们出来了吗?”“一家人都在回去的路上。”看到靠在阎琛肩头的黎澈,阎珊面露担忧,“这孩子受伤了?”阎琛拿着温热的毛巾给黎澈擦汗:“出了点状况,这几天我先住自己那边。”阎珊:“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跟傅老说一声,让他跑一趟。”阎琛:“不用,我现在去找他。”正说着,车里的声控系统忽然响起。【预设路段前方一百米处有伏击,请在第二个红绿灯右转。】直接把司机给听懵了。什么时候导航都能判定到哪里有伏击了?司机以为系统出故障,并不打算听它的,飞过第一个红绿灯后声控系统又响了,还不依不饶地重复播报。怕刑天吵着黎澈,阎琛对司机说:“照它的意思办吧。”连阎琛都这么说了,司机想了想,调转方向往右,通知后面的两辆车,顺便把播报的伏击位标记出来发到群里。开到半路,司机看到群里多了一条新信息。【在标记点真的找到了狙击手,不知道被谁打晕了。】刚看完消息,车里的声控系统又响了。【是我打的。】司机:“……?!”特么夜路开多了,终于见鬼了?司机试探着开口:“谢谢?”声控系统:【不客气。】司机:“……除了这个,哪里还有伏击?”下一刻,导航的小地图上标出了多达三十处的伏击点。阎琛朝操作台上的屏幕扫了一眼。这些伏击点几乎涵盖了从皇宫到爷爷家和他自己家的所有路线。十分钟后,车子在傅闻学家门前停下。阎琛已经提前和老爷子打过招呼,下车时就看到老爷子裹着棉袄站在院门口,寒风中揣着手张望。看到阎琛,傅闻学立刻打开了大门,对他们招招手:“琛小子,快来!”阎琛快步进了大门,跟着傅闻学去主楼旁边的小楼,那里是傅闻学的办公区,也是诊疗区,不过愿意接待什么病人全凭老爷子心情。阎琛:“抱歉,打扰您和家人吃年夜饭。”傅闻学摆摆手,脚步很快:“你小子的个性我还不知道?要不是实在逼得没办法,打死你都不会来的。”进了诊疗室,阎琛在傅闻学的指引下,将黎澈放在其中一张病**。傅闻学快速换上白大褂和防护用具,手脚麻利地将两侧的医疗仪器推过去,有条不紊地做各项检查。阎琛握住黎澈的手,不敢离开半步:“今晚他被高浓度的人工信息素刺激过至少两次。”傅闻学:“到易感期了。”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阎琛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为什么他的症状这么严重?”傅闻学依次查看各个仪器上的数据:“被刺激出来的非周期性易感期,症状会比周期性的更加强烈,而且你没发现吗?他都昏迷不醒了,却没有释放信息素。”阎琛点头,面色沉重。易感期时信息素容易乱窜,也变得比平时更有攻击性,顺应本能释放出来,可以减轻易感期的压力,可黎澈从始至终都控制得很好。这小子看着肆意洒脱,其实对自己非常苛刻。“就是控制得太好了才是问题。”傅闻学看向阎琛,“不管什么东西,一直挤压着,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检查过后,傅闻学给黎澈用了药,又转身去药柜前配药:“高烧可能会反复,这三天需要小心陪护,我先开三天的药,如果明天退烧了,那退烧药就可以不用吃。”阎琛听得很认真:“好。”在找退烧药时,傅闻学忽然发现那种药片用完了,补货还没到,倒是有另一种效果更好一些,可惜是栓剂。傅闻学偏头看看那边有些失魂落魄的阎琛,果断拿了一盒栓剂搞里头。既然是小情侣,那应该没关系。傅闻学用的药起效很快,不多久,阎琛就感觉到黎澈的体温在下降,呼吸也变得平缓了一些。拿上老爷子开的药,阎琛抱起黎澈准备离开。傅闻学:“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阎琛:“不能再打扰您和家人过年了。”傅闻学背着手送他出去:“这么客气?”阎琛:“主要是我也吃不下。”傅闻学:“……”这句才是实话吧?再次道谢后,阎琛重新上了黑海的车子回到在重明区他自己买的房子。抱着黎澈放到卧室的**,阎琛扶着人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下来,拧了毛巾反复擦拭了两遍身体,黎澈的体温终于回落到低烧的范畴。阎琛松了口气,转身去拿了一条薄被帮黎澈盖上,给易熙发了个视讯。早在黎澈忽然冲出家门时,易熙就已经在紧张了,在家里坐立不安,忽然接到阎琛的视讯急忙接起来。“阿琛?”“熙姨。”阎琛看着屏幕那边面色焦急的易熙,低声说,“澈在我这里,不过有易感期的症状,想让他在我这里住几天。”听到前半句,易熙松了口气,听到后半句,这口气又提了回去:“怎么就到易感期了?”想到今晚的事,阎琛微微垂眸,有些愧疚:“在宫里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易熙摇头苦笑,“这小子去见你也不说一声,害得一家子担心了一晚上,连个年都不让好好过。”阎琛:“抱歉。”易熙:“你道什么歉?还要麻烦你照顾,那小子脾气臭,可别总惯着他。”阎琛:“好。”挂断后,阎琛偏头看着昏睡的黎澈,心口像压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如果黎澈没去黑海,只是个普通学生,就不用大年夜冒险去宫里救他,还因此遭到针对性的攻击,也不用让家人担惊受怕。选择黑海这条路,就意味着要舍弃很多。规律的作息上下班、放松的周末、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朋友之间的聚会……那些普通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都变得遥不可及。因为他,黎澈的整个世界被颠覆了。“如果十岁那年没遇到我,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想起傅老爷子说要给黎澈准备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阎琛起身去厨房,幸好之前买过食材,该有的都有。淘了米把粥煮上,终端忽然震动,是爸爸阎琋发来的视讯。阎琛随手一划接起:“爸爸,你们到家了吧?”阎琋:“嗯,你呢,伤口处理过没有?”听声音不太对劲,阎琛抬眸,见屏幕另一头的阎琋双眼红红的,好像刚哭过。“处理了。”阎琛怕他介意自己一个人住外面,特意解释了一句,“我住这边是因为黎澈生病了,照顾起来方便一些。”“他为你受的伤,照顾他是应该的。”阎琋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情绪,“我刚和你祖母吵了一架。”阎琛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吵架,低声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您别怪她。”“我知道,但我控不住。”说到这里,阎琋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么多。”阎琛:“您不需要跟我道歉。”最近几个月暗杀行动这么频繁,怕是跟刑天脱不了关系,上一世他在这个年纪并没有遭遇过这些。从动机来说,想弄死他的只有本家,但如今二王子还在,再不济还有三王子,按照顺位继承王位也轮不到他,还不至于急切到要杀他的地步。说着,贺霖从镜头外出现,拍拍阎琋的肩膀,对阎琛说:“其他事你不用担心,专心照顾朋友吧,有什么事跟家里说。”阎琛看看情绪还不太稳定的爸爸,给父亲做了个眼神暗示,等对方点头后,这才挂断视讯。夜里,黎澈意识逐渐回笼,想到宴会大厅,猛地睁开眼坐起:“阿琛?!”阎琛被吓了一跳,急忙去探他额头:“怎么醒了?”黎澈偏头看过去,阎琛正坐在床边椅子里,面前的几个虚拟屏上跳动着一些个人档案和数据。这个房间有点眼熟,黎澈想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阎琛自己买的房子,也就是他们已经离开皇宫了。黎澈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是几月几号?”阎琛:“大年三十,你别吓我。”两人都有重生的经历,这个问法差点把阎琛送走。黎澈靠着意志力坐起,等身体反应过来后,瞬间坐不住了,直接瘫靠到床头,全身无力,连说话都费劲:“宫里的事怎么样了?”阎琛端了温水递到黎澈嘴边:“黑海接手了。”一口闷了一杯水,黎澈舒服了一些,揉揉抽痛的额角:“头好痛。”阎琛推开屏幕,坐到床边帮他揉:“饿不饿?我煮了粥。”黎澈本来没感觉,被阎琛一说,还真饿了:“粥哪能吃饱啊?”阎琛:“太晚了,吃别的不好消化。”黎澈看看近在咫尺的阎琛,忍了又忍没忍住,拖着沉重的脑袋蹭过去,搭在他肩上:“现在几点?”阎琛看了一眼屏幕:“夜里11点32分。”黎澈眼神一闪,握住阎琛的手,低声说:“那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算是因祸得福了?”阎琛顺势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可惜家里只有一锅米粥,这年夜饭未免太过寒碜了。”这么一说,黎澈又对那米粥有了一点兴趣,强行把自己从阎琛身上撕下来:“那赶紧的,趁着零点前把年夜饭吃了。”见黎澈作势要下床,阎琛拿过靠枕让他靠着:“病人有特权,可以在**吃饭。”黎澈不服:“我算哪门子病人?看不起我?”“……”阎琛果断换一种说法,“我想喂你吃。”黎澈眼神一闪,眼神不自在地转到旁边:“那好吧。”阎琛起身:“那你别乱跑,我马上回来。”黎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还能在**狂奔?”阎琛:“……”看着阎琛走出房间,黎澈瞬间觉得很空虚,好像心被掏空了,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下床,顶着痛到炸裂的脑袋,边骂骂咧咧边坚强地追出去。阎琛盛了粥转过身,看到黎澈出现在厨房门口,正脑袋贴着门框靠着,看得出是真站不住。阎琛端着碗过去:“不是让你别乱跑?”黎澈烦躁咋舌:“我是没想跑,可身体自己动了。”呼吸间闻到很香的气味,黎澈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使劲地闻闻:“你不是说只煮了米粥吗?怎么这么香?”“我怕米粥没味道你不爱吃,加了一些蔬菜和瘦肉。”说着,阎琛张开手,“上来。”黎澈:“什么上来?”阎琛:“人上来,快点。”黎澈做了老半天心理建设,愣是下不了手。身为alpha又是男性,怎么能让老婆抱?自尊不允许。阎琛没废话,微微弯腰托起黎澈,单手抱回卧室。黎澈不死心:“我自己可以走!”阎琛脚步一顿:“那我放下来了?”“……”考虑到自身硬件情况,黎澈犹豫着环住阎琛的肩膀,小声哼哼,“就这一次。”阎琛继续往卧室走:“抱到我抱不动为止。”黎澈:“梦里什么都有。”回到卧室,黎澈重新躺回去,像有人在他脑子里放鞭炮,滋啦滋啦的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气得咬牙切齿:“那群龟儿子,敢暗算我。”阎琛帮他调整了靠枕,确保能承托整个头部:“这样有没有好点?”“好多了。”黎澈盯着碗看,“快点,我要饿死了。”阎琛舀了一勺吹吹,喂到他嘴边:“慢点吃。”黎澈根本没听,啊呜一口全吃了进去,被烫得直哈气。阎琛伸手过去:“快吐出来。”黎澈看看他摊开的手心,有种在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直接用手接吐出来的东西?这是阎琛能干出来的事?阎琛能干得出来,他也干不出来,直接把那手给推开了。阎琛怕黎澈烫伤,抬起他的下巴,对着吹了吹。黎澈整个人都**漾了。一觉醒来,阎琛这小子换一个物种?“好了,不烫了。”黎澈木着脸咀嚼,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阎琛的嘴唇上。阎琛:“味道怎么样?”黎澈:“你自己尝尝?”本来阎琛挺有信心的,可看黎澈这个表情和语气,他又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没熟?阎琛自己吃了一口,熟了,不算难吃,至少没有太咸或者太淡。黎澈反问他:“怎么样?”阎琛:“勉强能入口。”“评价这么低?”黎澈笑笑,“这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年夜饭。”阎琛舀了一勺吹吹:“你说得这么认真,我会当真的。”黎澈一本正经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以后每年的年夜饭都喝粥也可以。”阎琛被逗笑,把粥喂到他嘴边:“那我们这日子过得也太惨了。”一大碗粥两人分着吃,很快就吃完了。听到黎澈不高兴地皱着眉,阎琛不解:“没吃饱?”黎澈咋舌:“好想亲你。”阎琛一怔,自己主动把脸凑过去:“可以啊。”黎澈笑笑:“你不嫌弃我吃了东西没擦嘴?”阎琛:“我也没擦。”黎澈搭着阎琛的后颈靠近自己,笑着亲过去:“那我帮你擦干净。”黎澈的亲亲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又啃又咬,还时不时磕到牙。不过阎琛不在意,随便他来。等黎澈心满意足地放开,阎琛轻轻擦过黎澈湿润的嘴角,低声说:“吻技有待提高。”黎澈轻哼:“那你得先给我开个亲亲年卡,不然我找谁练去?”阎琛:“……”他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