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没见过这样多的灵芝,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朵都有手掌大小,一簇簇紧紧想贴,短时间内就将眼前所见之处占了个全满。鬼菇虽然茂盛,但在自然的克星面前还是败下阵来。“这就是灵芝?”飞练蹲下还摸了摸,“好硬。”“别碰,万一这东西不对劲呢。”萧薇及时地制止了他。然而钟言却说:“没事,这就是野生灵芝,不然鬼菇的反应不会这样快。鬼菇狂躁,灵芝安神,一旦相遇灵芝便能吸走鬼菇所有的养分和活性,所以才有‘灵芝所在,山无旁邪’的说法,山上只有长了灵芝才会开始长人参。不过这样多的灵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到钟言这样说,大家纷纷蹲下检查起这些奇怪的“小蘑菇”来。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没几个见过野生灵芝,更别说这样大规模地冒出。而他们头顶徘徊的危险也朝着远处而去,萧薇和梁修贤作为唯二没蹲下的,二话不说跳上了树梢。他们连上树的动作都如此丝滑,仿佛是两条蛇绕着树干而上。等到确定上头的危险解除他们才落地,萧薇首先说:“那条柳仙走了,很抱歉,我确定自己应该打不过它。”“它那么厉害?”钟言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毕竟山外有山,特别是接触了超自然现象之后,高能量对低能量的碾压几乎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也很无解。就好比越无知的人才会无所畏惧,一旦有了知觉便会谨慎小心。梁修贤也从树上下来了,摇了摇头:“我反正没见过这么大的柳仙。而且它的行动轨迹非常奇怪,让我想不通。”“我也想不通。”萧薇紧跟着就说,“我们第一次碰到它的时候它就是直接离开的,我不相信它没发现我俩已经把科学家园的人都干掉了。”梁修贤补充;“它的状态不像是要杀人,而是在找什么。但是它的危险性非常大,一旦开战它会立马回头咬咱们一口。”“找什么?它能找什么呢?”钟言一边思索一边摘下一朵灵芝,“它不会在找神农吧?”“神农?”宋听蓝也摘下一朵,悄悄地放进小背包里,“就是你说的神农遗脉吗?”“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望思山上应该藏着一位神农,否则周边不会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景观。但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这些灵芝……”钟言看向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神草,“灵芝和人参这两种植物的长成不仅需要水土更需要灵气,自然灵气凝结偶有一株就是难得,这么多的灵芝……”他环视四周,忍不住脱口而出:“需要多少灵气啊。能养活它们的只有神农了,再无其他。”“那这些灵气对身体有好处吗?”宋听蓝一听就没忍住,拿出小包里的灵芝啃了一口,难吃得他面部都扭曲了,“好苦涩啊。”“对凡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安神补气的昂贵药材,你别生吃了,以后上山多采点给你回去炖汤,炖汤比较好吃。”钟言一瞬间都想好怎么给大家熬汤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采摘的时候,咱们先赶路吧。”眼下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这里距离大墓穴还有一段路程。神农无意或有意的帮助多多少少降低了这一路的困难度,尽管前路漫漫可周边再无阴物阻挡,钟言走着走着抬头一瞧,宋听蓝还在捡灵芝,活像个趁下雨进山采蘑菇的小姑娘。“师祖笑什么呢?”飞练在他旁边,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钟言嘴角的那一抹轻松。“笑听蓝呢,小孩儿真有意思。”钟言往前指了指,“他肯定是想把灵芝带回去给他妈妈,听王副队说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傀行者克亲属,听蓝的妈妈身子不行恐怕也和他有点关系。”“这好办,等事情解决之后咱们去拜访这位神农,请他出面再种些野生灵芝不就好了。”飞练想得也很简单,钟言却摇头:“神农自来就在深山中隐藏,他们很少入世,曾经不少人捕杀他们用来入药,几乎将南方一带的神农杀绝。再加上咱们这么多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觉得人家会愿意见咱们吗?”雨滴持续滴落,打在飞练的眼睫毛上,将他浓长的睫毛打得颤颤呼呼,根根分明。“那他为什么要帮咱们?”“或许是这座山就是神农的药草园,他容不得阴物占据草地,所以才发动灵性逼出了那么多灵芝快速生长。要是白芷在就好了,白芷一直很想见见真正的神农,她很崇拜神农……”钟言很担心那两个姑娘,“也不知道堂三堂的副堂主和田洪生的队员们找到白芷和问灵没有。”“师祖放心,我现在倒是看明白了,这座山是向着你的。”飞练捏了捏他的手,“即将飞升的鲤鱼和你亲近,白仙在你身上找巧克力,现在连神农都出面了,就说明这座山有灵性,不伤好人。”“瞎说,山只是山石,山不会有灵性。不过……”钟言话锋一转,“你这样想也对,或许她们也有这份好运。”不知道是否让飞练说中了,钟言慢慢沉静下来,还真觉着望思山不是穷山恶水。周围的树木虽然还是那么古怪,但却没有伤人之心,就如同跟在身后的那只白仙,让人摸不透它们到底要干什么。然而这种好运气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在即将抵达山脚的时候困难再一次立在眼前……下山的路被泥石流截断了。钟言看到泥石流的第一反应是抬手捂住了飞练的眼睛:“别看。”“怎么了?”然而飞练怎么会不看,越不让他看,他越要看,“这不就是泥石流么?”“不让你看你非看,真不让人省心。”钟言叹气,心里酸酸的。他和他娘亲就是死在这种地方啊,自己多看一眼都要心碎。可飞练完全没有心理阴影,反而笑着说:“师祖是不是怕我难受?”“那你现在难受吗?”钟言观察着他的神情。“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挺开心的,我娘亲一定也很开心,儿媳妇深爱她儿。”飞练轻轻松松地开起玩笑,钟言再一次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拧他一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咱们快找找下山的路吧,实在不行我再把大家一个个从断崖传送下去。”飞练抓住那只拧着大臂的手,而蒋天赐在这时候又拿起图纸写写画画,说道:“我记得往山下走这是最快的路,如果要找可以运送大家的断崖需要一个半小时……但是如果不走露天,走山洞,这一个半小时之内咱们就抵达目的地了。我记忆里这附近有山体通道。”眼瞧着天就要黑了,大家只好选择进入山洞。在蒋天赐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地方,然而山洞门口显然被水泥块堵过,处处遗留着人造的痕迹。“我记起这里来了。”钟言忽然开口,“上世纪九十年代,望思山曾经被大规模地开采过一次,好像是想要打通隧道。后来工程开始之后就总是频频发生事故,甚至有人在隧道内看到过断肢的鬼魂。后来整个工程就不了了之。”“高考女孩,A级鬼煞。”王大涛自然而然地接了话茬,“由当时的傀行者11小队负责,至今未破解,但鬼煞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田洪生问。在他的问话当中众人步入隧道,正如钟言所言,隧道内部有人工堆砌的石砖,所以路面相对平整。有田洪生和田振的照明设备,这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就在暖色的照明灯的笼罩下,王大涛揭开了历史的一角。“附近一个山村的姑娘,六几年的时候参加了高考,被现在咱们国家排名第一的大学录取了,而且是当时的拳头专业,自动化院校。后来她爸妈怕她离开本市去上大学就不回崇光了,将来没有人养老,便把她的大学通知书偷偷藏了起来。那时候没有电话、网络,也没有本人签收这一项明文规定,她以为自己没被录取就在爸妈安排下嫁人生子,在家里种了半辈子的地,还因为收玉米不小心断了一条腿。后来在她五十多岁的时候翻找孩子的出生证明,一不小心翻出了爸妈当年藏起来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六几年时国家对高考生特别优待,不仅有录取证明还有报销火车票证明,以及每月补助17块的批条。”“她去质问还在世的爸妈,但全家没有一个向着她,理解她,包括她的儿子,都觉得她现在的生活不也是很好嘛。她就在当天晚上杵着拐杖离家出走了,走进深山,了无音讯。后来也没人发现她的尸骨,等到她再次出现就变成了恶鬼。”王大涛很是惋惜,“那个年代的顶尖大学自动化工程学院啊,多大的含金量。”奇怪,明明是恶鬼伤人事件,可在场所有人都不觉得鬼可怕了。“唉。”就在大家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钟言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诶,前方是不是有岔路?”田振走在最前面,这时将光线打向左侧,前方的路被塌方堵住了,但左侧的砖墙塌出了一条裂缝。钟言碰了碰跟在他身后的余骨:“神算子,能算算走这条路的凶吉吗?”“你以为我们神算都这么方便啊?我们算命可是以折寿为代价的,自古神算不长命听过没有?你啊,别惦记我这点阳寿了。”余骨笑着拒绝了,但是他的脸还不如不笑,笑起来更像戴着面具的纸人。钟言打了个哆嗦,扭过头说:“前头没路了,走岔路吧。”于是由田振带头,大家靠左步行进入岔路,墙缝虽然狭窄可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大,可见是并行的两条通道。钟言拿出罗盘辨别方向,发现了一件很奇特的事,那就是隧道和他们要去的地方显然是顺路的!“怎么会这么巧?”钟言边走边回头,“王副队,你对这个隧道的开采计划还有印象吗?”“没有啊,当时我还没加入傀行者呢。”王大涛摇摇头说。“为什么会这么巧……”钟言匪夷所思,“莫非……当年这个隧道的开采计划就是挖墓?墓穴曾经差点被人发现过?”这并无可能,小墓穴也就算了,大墓穴难保不会被人发觉,特别是那个年代的盗墓贼也不少,很多墓穴的具体位置都是抓住了贼才明了。但显然这个开采计划最后被中止了,因为周边发生了恶鬼杀人,鬼还没抓到。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流水的声音,他们的脚边也出现了一条细细的河道,显然是外头的溪水倒灌进来。“停。”田振首先停住脚步,“前头路况不明,而且有流动水,我不建议咱们一起过去,需要先去探查。”“这个好办,交给我就好了。”宋听蓝摘下项圈,整个项圈并不是一整面弯曲镜面制成,而是几十片镜面连环镶嵌而成。他随手取下一片放在溪流当中,硬币大小的菱形镜子随水飘走,朝着漆黑的前方漂流。在这种时候,他们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宁愿停下来耽搁一会儿也不能冒进。宋听蓝眼前的视线范围再一次充满了水的质感,只不过这一回没有了沉入深潭的窒息。宋听蓝又一次身临其境,随水而动,仍旧不知道要去哪里。“前头,很黑。”他慢慢地说,“现在拐弯了。”“那边的积水多吗?”田振问。宋听蓝等了一会儿才说:“挺深的呢,我怎么又沉底了……诶诶,我沉下去了。不对,不是我自己沉的,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下去了……等等,我有点晕,我觉得自己掉洗衣机里去了,有东西在玩儿小镜片。”“果然,前头有咱们并不熟悉的东西,还好没有冒然过去。”田振打开照明,试图寻找其他的出路。“等一下啊,这个……这个东西,咱们好像……还挺熟悉?”宋听蓝试探性地说。钟言问:“熟悉的?人?”“不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那两条不太像鱼的鲤鱼。”宋听蓝松了一口气,“有一条鱼在玩镜片,还有一条……它受伤了!很严重的伤势!”“它们居然躲在这里!”钟言听完便再也不顾危险,拉着飞练的手就往前急奔。前头就一条通道,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大概跑了三四百米一拐弯,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这里像是隧道的等车大厅,吊顶很高,用六根大柱子支撑上方结构,地上甚至还有铺过少量瓷砖的痕迹。大厅的西南方向已经塌了,反而暴露了下方的地下水,让地下水池变成了内池。整个水域和空气的接触面积不是很大,粗略估算四五十平方米。没有自然光,只能靠人工的灯光,不通气的地方则灵气不通,钟言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是两条锦鲤平时的居所,只是它们吓坏了,跑这里来避难。察觉到外人的到来,刚才还有水波纹的池面马上恢复了平静。“原来你们躲在这里。”但血腥味是掩饰不住的,钟言刚刚走到池边就捂住了鼻子,糟糕了,它的伤势比泥鳅要严重得多。田洪生和田振将光源架好,两束亮光交汇于水面的正中心。由于这里的积水有一部分是外面灌入的所以并不清澈,再也没法一眼到底。可钟言还是看出了下面有活物,只因为那些漂亮的鳞片太过光滑,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好像有人将金箔撕碎洒入水中,变成了一张梦境密网。又等了会儿,水中终于有了动静,先是涟漪,后是冒泡,最后才有犹豫不决破开水面,一条锦鲤浮了出来。“是那条小的,它没受伤。”飞练认出了它。刚说完,一道水柱喷向了他的面庞,像是给他洗了洗脸。飞练闭上了眼睛,不生气,不生气,自己要习惯,恶鬼的动物缘不好是会这样的。“它还挺喜欢你的呢。”钟言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生怕将它们再次吓跑。小一点的这条锦鲤钻出水面,两秒后又浮了出来,还没凸起的额头上顶着一块亮闪闪的镜片。“是我的‘眼睛’。”宋听蓝走了过来,“谢谢你。”钟言将镜片递给宋听蓝,同时也无言以对:“真不知道是谁养了它们,还养成完全良善的柔软性格,它们这么温和,这些年来但凡碰上一次恶人就小命不保了,却一直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恐怕是整座山和那两条坠龙在保护它们。灵兽就是太温和了才越来越少。”小的这条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钻进水里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等到水面再次顶起气泡,头顶高高凸起的那条大锦鲤浮出了水面,但因为受了伤所以奄奄一息。它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脖子,不能再高高地昂着头俯视人类。蛇一样的颈子只能歪在岸边,像小狗一样将脑袋搭在了钟言的肩膀上。只不过它那双冰球一样透明纯净的双眼一直看向飞练。“它看着我干什么?”飞练伸手摸了摸它,不知道为什么被它这样一看内心就好平和安静,“糟糕,它好像已经不热了!这怎么办?”钟言已经感觉到了,没受伤之前它的温度远超正常,这会儿已经降温。“它受伤很严重,这回是不可能飞升了。先把它的命保住才是正经事。”大锦鲤委屈地动了动脖子,尾巴在深水里摆动。每一次摆动都会牵扯伤口,让更多的血液流进水中。血腥味更加浓郁,心头的那一片平和烟消云散,飞练不知如何劝它,只好蹲下来说:“你放心,我会替你杀了他们。”“当着灵兽的面不要总是说这些,会吓着它们。”钟言制止了飞练,“当务之急是补充它的灵气,否则伤势越来越严重会造成灵气外泄。”补充灵气?这点难倒了所有人,灵气一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他们到哪里去捕捉?但眼前这一幕又太过惨烈,让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搭救。原本再过几天就能飞升成龙的灵兽因为人类的贪念而遭遇不测,现在它却还愿意相信人类,哪怕池水都变成了暗红色,它仍旧没有一丁点的攻击性。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急得到处乱游的小锦鲤昂起了脖子,不停地用还没退化的鱼鳃去顶宋听蓝的小背包。钟言灵光一现:“听蓝,快把你捡的灵芝倒出来!”宋听蓝赶紧照办,不倒不知道,一倒吓一跳,就在大家赶路的功夫他可真没少摘,往外随随便便一倒就是几十个。钟言并没有医治灵兽的经验,只知道灵芝是神草深受自然滋养,这会儿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由于即将飞升,大锦鲤的进食器官已经退化,估计最近的十几年它应该进入了辟谷时期。钟言只好将灵芝捏碎了喂它,能喂进多少就算多少。大家纷纷过来帮忙,干硬的灵芝就这样一点点地进了大锦鲤的嘴巴,但它看上去还是病恹恹的,毫无起色。“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接下来你要自己努力。”钟言摸着它高高的额头,“不过你就算现在好起来也赶不上今年的大运,不过别着急,大运流年还会有,又不是只有一次机会。”趴在它肩膀上的大锦鲤像是听懂了,攒足了力气将头抬了起来。它身上原本完美无缺的金色鳞片已经被碎石刮花,再也没有流光溢彩的风采,随后它又把脑袋搭在了飞练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外头又是黑天,13小队只好选择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大墓穴的位置。这一夜钟言和飞练轮流照顾着锦鲤,一刻都不敢松懈。等到天快亮时两条锦鲤又游走了,钟言想它们一定回到白龙潭深处去了,那里是真正的滋养之地。不过那片灵芝也来得太过巧合了,莫非是神农给他们的提示,让他们用神草来救治锦鲤?一夜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去,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整装待发,神情严肃,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今天即将面临一场恶战。而今天,也是上一个光明道人死去后的第三天,按照他死前的遗言,钟言心里的藤术将会在今天完全消散,他会想起来一切。“走吧,咱们走。”钟言吸了吸气,用力地抱了下飞练,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飞练也回抱了他,13小队再次出发,经历了五十几分钟的徒步终于走完了整条隧道,来到了露天的环境当中。一出隧道,每个人的眼睛都被晃得睁不开眼,外头太亮了。早上七八点钟最是安静,可小雨如约而至,一寸不肯放过地浇透了眼前的密林。在蒋天赐的带领下他们继续步行前进,走到一片山头时停了下来。“就在这里了。”蒋天赐左右看了看。大家也左右看看,奇怪,周围并没有明显的墓穴痕迹。“八成是在咱们脚下了。”钟言看了看脚下敦实的土壤,正发愁怎么将土壤搬开。忽然余光里好像有个活动的黑点,他猝不及防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躲在一棵树的后头,朝着他直笑。“水清湾!”钟言一瞬间丢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纸,果然,她和这里的墓穴有重大联系!就在符纸飞行的刹那间,两侧的山林冒出凄厉的惨叫声,所有的树叶都在疯狂抖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冲上云霄,凶悍杀气直逼眼前,还有一股血腥恶臭。“大家小心!”萧薇的柳仙第一时间将所有人围了起来,“那条柳仙是她的!”凛冽的腥风扑面而来,刀子一样割伤了钟言的颧骨,他站立不动,所有的新仇旧恨朝那个人发泄:“你到底是什么人!”然而水清湾还是笑容依旧,没打算回答,只有巨大的柳仙用杀意回答了一切。作者有话要说:柳仙:打架了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