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崩坏,剧情重置中!◎所有人都惊了,睁大眼睛看着这幕,正厅寂静一片。但这种安静只维持了几秒,找茬的男人暴怒,横飞的肉在凶狠的脸上颤动。“你他妈的……”他脏话还没骂完,早有所准备的顾淮俞,抓起旁边那桌点的酥香小饼,瞅准机会塞进了男人的嘴里。“跑。”顾淮俞拽起谢惟的手。餐馆门口立着一台饮料机,顾淮俞路过时,从里面顺走了一瓶可乐。他扣着谢惟的手腕,一路飞奔出餐馆,迎面撞上来接他下班的傅闻。男人衬衫西裤,外面穿着过膝的深色大衣,儒雅挺拔。见顾淮俞拉着一个英俊的青年跑出来,傅闻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开口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淮俞并不答,摇晃着手里的可乐,在傅闻走近那刻,他将瓶口对准傅闻,然后拧开了瓶盖。刺啦一声。可乐喷射着白沫,迎面浇了傅闻一身。深褐色**淌过那张俊朗的脸,滴滴答答浸透廓形笔挺的羊绒大衣,在衬衫衣领上留下难以清洗的污渍。傅闻微微一愣,狼狈地停在原地。顾淮俞见状笑得更加大声。叫你看不上我,还要撩我!恶作剧完,他拽着谢惟绕过傅闻,大笑着跑得飞快。走到半道,顾淮俞还不忘将可乐瓶扔到街边的可回收垃圾桶。-顾淮俞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违背人设,阻碍剧情发展的事。干坏事的心情就两个字——快乐!以往都是他一个人叛逆,今天有人陪着他一块反叛,快乐跟着加倍。顾淮俞在跑得快要断气前停了下来,他不自觉松开谢惟,扶着膝大口大口喘息,但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反观谢惟就要淡定很多,顾淮俞诡异的举动没对他的情绪造成影响,奔跑这段路,也没太多消耗他的体力。淡定得有点过头了。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顾淮俞抬头望向谢惟,突然问,“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会做什么?”谢惟手插进衣兜,摸出一盒烟,懒散地说,“抽根烟。”说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顾淮俞拉着谢惟跑到餐馆附近的小公园,这个时间段公园几乎没人,阳光稀薄,树木光秃,透着深冬该有的萧条。看着长椅上的谢惟,顾淮俞跟着坐过去。他说,“也给我一根吧。”遇事不要慌,先抽根烟冷静冷静。顾淮俞觉得这话颇为智慧,也算是他近几年的处世之道。打又打不过,骂又懒得骂,那就躺平摆烂,顺其自然吧。谢惟把烟盒扔了过来。顾淮俞从里面抽出一根,学谢惟那样咬在口中,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见谢惟还是没有动静,顾淮俞侧头去看他,“打火机呢?”谢惟眼皮没动一下,“没有。”顾淮俞纳闷,“没有打火机怎么抽烟?”谢惟淡淡地说,“正在戒。”顾淮俞:“……好吧。”谢惟叼着烟,望着前面那棵光秃秃的树,也可能是在看更远的天边。他的瞳仁颜色很浅,目光放空时,眼睛显得很散,也很冷淡。顾淮俞没谢惟那么好的定力,能把一根烟含在口中纹丝不动,他总忍不住咬来咬去,像小孩子在咬安抚奶嘴,在烟头咬出了好几个牙印。这东西气味实在不好,总有一股生涩的烟草味,顾淮俞并不习惯,咬了一会儿就吐了出来。安静了半分钟,顾淮俞再次打破沉默,他歪着头看谢惟。“我说真的,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无论做什么都不犯法,你会做什么?”谢惟叼着烟,声音含混不清,“回去睡一觉。”顾淮俞失望,“就睡一觉吗?等末日了,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最后一天了总得干点有意义的事吧?”谢惟眼睛动了动,转向顾淮俞,反问,“什么事有意义?”顾淮俞显然被问住了,半晌才说,“就是平时想干,但因为时间、精力、金钱等等阻挠没干成的事。”谢惟:“那不就是睡觉?”顾淮俞彻底没话了。也对。像谢惟这种每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睡到自然醒于他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认真想想,他比谢惟强不到哪里,为了赶剧情点经常在四本小说里来回奔波。他不缺钱,在物质上面也很富足,就是不够自由。这一刻,顾淮俞很佩服谢惟身上那股超然的淡定,但看着那张好像永远波澜不惊的俊脸,他心里又忍不住冒出坏水。“你知道吗?”顾淮俞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谢惟稍稍抬眉,没说话,等着顾淮俞的下文。“是四本虐恋情深的小说组合而成,你跟我都是小说里的人物。”“但你比我惨,第一本小说你在一家俱乐部打工,第二本你在剧组跑龙套,第三本好不容易进贵族学校了,结果还是一个贫困生,第四本,也就是现在的你,还是缺钱在打工。”顾淮俞将这个足以颠覆三观的爆炸性消息说出来后,谢惟情理之中地没有什么表示。这是自然的。十几年前,如果有人告诉顾淮俞这些,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神经病。顾淮俞挑挑眉,昂着下巴说,“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主角,四本小说的主角。”随后他又撇撇嘴,“虽然是四本小说,但套路其实都差不多,人设也单一。”小说里他善良、单纯、坚韧不拔。任凭对方怎么虐他千百遍,他仍旧待对方如初恋。每次被各路恶毒配角欺负,一定不会主动出击反抗,得等着主角攻来救他。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解开的误会,他就不能长嘴,一直要虐个几十章,才会让主角攻自己发现事情的真相。对他再坏的人,他也要报以最大的宽容,用原谅恶毒这种方式来体现他的善良与纯真。顾淮俞觉得创作这个世界的作者业务能力烂透了,只会重复重复再重复。剧情重复,人设重复,连描写都在重复。他在这四部小说里,不仅名字一样,就连外貌描写也都是照搬。作者笔下的他都是清隽五官,白皙皮肤,圆钝钝猫眼,挺秀鼻梁,红润嘴巴。体现到顾淮俞身上,可不就是一张脸吗?顾淮俞越说越生气,“这个作者还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人的皮肤怎么可能随便一摁就是一个红印子?”“当我是刚刷过乳胶漆的墙?太离谱了。”顾淮俞伸出胳膊,在上面轻轻一摁,立刻浮现出一点红。他更生气了。因为作者这么写,是为了体现他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受特质。“哈!平时写我多么多么保守,亲个嘴都能脸红半天,到了**我就变成又纯又欲,还骚。你才骚呢,我怎么骚了?”还说他屁股像水蜜桃,饱满多汁。放屁!公园门口立着一大面金属板牌子,正好可以照人,顾淮俞撩起上衣,侧身透过金属板观察。像吗?这像吗!一直没说话的谢惟抬头,掀了一眼。嗯,像的。大概也觉得像,顾淮俞愤恨地放下衣服,重新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扭曲着脸说,“我最讨厌吃水蜜桃了。”谢惟还是没说话,借着取烟的动作,遮掩住嘴角那一点笑意。谁愿意躺平做受,还是一个弱受。顾淮俞满心愤怒,他怎么就不能成为大猛1?“垃圾作者不配写文!”顾淮俞突然大声道:“祝天下所有的垃圾作者都阳-痿。”-发泄完所有的怨气,顾淮俞心情好了不少。本来是拉着谢惟疯一把,反正他已经破坏了剧情,今天就相当于末世的最后一天,干什么坏事都不会受到法律制裁。以前罗菲菲看了一部电影,主人公在某一天无限循环。罗菲菲非常羡慕,说如果她能经历这样的事,一定要把平时不敢做的全都做一遍。顾淮俞问她想干什么,她想也不想就说,抢银行。然后顾淮俞就带她去抢银行,但罗菲菲却不敢了。那天下午闹了个人仰马翻,罗菲菲却一点也不如她所说的那样潇洒,吓的脸都白了。第二天一切回归正常,除顾淮俞以外的人,都没了那段记忆,包括罗菲菲。他叛逆期干过很多坏事,因为世界规则总会强行将剧情拉回来,所以无论顾淮俞做什么都会没事。这么玩了大半年,某一天他站在人流涌动的十字路口,突然觉得孤单。做一天上帝很爽,做一个月上帝也会感到爽,但做一辈子只会觉得孤独。大千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异类,他融入不了这个世界,甚至怀疑身边的一切。他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作者给予的,就像一串冷冰冰的代码,作者敲下键盘,在这个世界输入指令。就像耶稣创造了伊甸园,祂先是捏出一个亚当,然后又用亚当的肋骨制造出第二个人类。这并不是一个温馨的故事,世界初始的人类是耶稣、女娲创造出来的,不具备维系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所以顾淮俞会怀疑,他的父母爱他,他的朋友与他结交,都是作者创造出来。他们的驱动力不是爱,而是一串代码,一个设定。这个血淋淋的猜测让顾淮俞感到孤独、无助、甚至是恐惧。渐渐的,他就不再那样闹着玩了,再后来他说服了自己。说服自己相信亲情、相信友情,只把爱情当做冷冰冰的代码产物。于是他又快乐起来,快乐地过着每一天。现在他遇到了一个同类,虽然谢惟的记忆并不互通,但顾淮俞还是很满意。满意在每个世界都能遇见同一个人。满意在他吐槽这个世界,吐槽作者时,谢惟不会插话。哪怕他不信,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为了质疑顾淮俞,立志于寻找他每句话、每个字的漏洞,然后加以反驳。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顾淮俞并不是很清楚,因此他常常被问住。对方就觉得抓住了他的逻辑漏洞,进而让他不要异想天开。每次这种时候,顾淮俞都会失去吐槽的欲.望,承认自己是在开玩笑。-顾淮俞去小公园附近的商店买了两根冰棍,跟谢惟一人一支。他俩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在马路上漫无目的走。顾淮俞的系统面板上一直闪烁,两行红色加粗的字——人设崩坏,剧情重置中!泄露世界规则,剧情重置中!顾淮俞懒得搭理,低头又舔了一口冰棍,凉得他牙缝都发颤,但很爽。所以下次他还要犯规。嘻嘻!作者有话说:我知道大家不喜欢看小鱼又纯又欲的剧情。放心我会全部删除的,嘻嘻。-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