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顾淮俞的后脑,吻了下去。◎谢惟刚喝过水, 嘴唇就像傍晚起的薄雾一样,带着柔软清冽的潮湿,亲上去的感觉很好。顾淮俞张嘴咬了一下谢惟的下唇, 力道很轻,没有留下任何牙印。笑意从顾淮俞的胸腔漫上来,他拉开一些距离, 去看谢惟的表情。谢惟垂着眼睛,从顾淮俞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睫,看不到上面具体的情绪。顾淮俞觉得谢惟肯定被吓到了,这个想法让他的嘴角上扬,像个愉悦犯似的。傅闻还在讲电话, 离顾淮俞他们不足半米的距离, 只要稍微往电视柜这里走两步, 就能发现沙发下的他们。“找到了。”傅闻从圆木桌上勾起一块表, “是不是黑金表盘?”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闻修长的手指叩在表盘上, “行,你明天来我公司来取,顺便谈谈府西项目招标的事。”“嗯, 好。”“先这样吧,具体的事明天来公司再谈。”傅闻挂了电话, 但并没有着急走, 用手机打开了邮箱查阅信件。顾淮俞窝在沙发下,手肘撑在地毯上, 整个人几乎贴在谢惟身上。手臂有些撑不住了, 腕骨又酸又麻, 他索性倒在谢惟身上,侧脸紧贴着谢惟的胸口,听着对方稳健而有力的心跳。谢惟心率没有顾淮俞想象的那样快得想要撞出胸口,他似乎并没有很害怕。这么刺激的场景,谢惟心跳居然这么正常?顾淮俞纳闷地探起脑袋。谢惟因为顾淮俞靠过来的重力躺在地毯上,他仰面静静地凝视着顾淮俞,那双眼眸被夜色染得漆黑,轮廓模糊,有种不可名状的深沉。对上他的目光,顾淮俞的喉咙滚了滚。傅闻瞥见沙发那儿有一撮漆黑的发顶,他压下眉梢,厉声说,“谁在那儿?”见被发现了,顾淮俞心跳漏掉一拍,然后利落地起身,将地上的谢惟拽起来就跑。看着朝外奔蹿的两道身影,傅闻眼眸泄出一丝愕然,“小俞?”顾淮俞没理他,扣着谢惟的手腕跑了出去,他们从客厅左边的通道下了车库,然后躲在一根承重柱上。顾淮俞贴在粗大的柱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秒,然后探头朝通道口看了一眼。见傅闻没追上来,顾淮俞又把后背贴了回去,闷闷地笑着。十几秒后,傅闻还是没过来,顾淮俞这才侧头去看谢惟。他跟谢惟的手还牵在一起,更准确地说,是他还抓着谢惟,两个人贴着墙并肩挨在一起。顾淮俞望着谢惟,开口问,“你知道刚才我在台球室对你做了什么吗?”不等谢惟回答,顾淮俞又迫不及待地说,“我在强吻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看着顾淮俞那双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谢惟垂了垂眸,视线落在对方那两瓣闭合起来的唇上。在顾淮俞期待的目光下,谢惟说,“你的嘴有些干。”顾淮俞眼睛瞪大了一点,没料到谢惟在被强吻后,还会对他的嘴巴做一番评价。嘴干怎么了?顾淮俞瘫着脸说,“你是豌豆公主吗?以后别人要亲你,是不是还得先涂润一遍唇膏才行?”为什么他每次都不激烈的反抗?顾淮俞很郁闷。豌豆公主小谢将手里的水瓶递过去,“不用涂润唇膏,喝口水吧。”顾淮俞愤愤地接过水,这水还是之前他拿给谢惟的。拧开瓶盖后,顾淮俞并没有喝,仰着脑袋抓住谢惟一侧的肩,正要再对他实施恶行。“你们在干什么?”车库响起傅闻的声音,他的神色褪去了往日的温和,沉而冷。顾淮俞转过头,脸上没有被抓包的惊慌与害怕,反而镇定自若地坦诚道:“我在亲他,还是没有顾忌他意愿的强亲。”傅闻盯着顾淮俞,震惊大过生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顾淮俞直视着傅闻,那张脸还是乖巧的,天真的,甚至有些不谙世事,可说出来的话却正好相反。“我在违法,我在犯罪,我在强迫别人。”但那又怎么样?“人设崩坏,剧情重置中”这几个大字在顾淮俞脑海闪烁,他看着傅闻难看的脸,耸了耸肩。用一种无所谓又觉得无趣的口吻说,“这个世界没人能制裁我。”用不了多久,所有人就会忘记这段记忆。除了顾淮俞。在傅闻忘记之前,顾淮俞忽然坏笑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水迎面泼他脸上。傅闻湿透了,下颌滴答着水,震惊地看着顾淮俞。顾淮俞冲他大大一笑,“愚人节快乐,哥。”-隔天一早,顾淮俞神清气爽地从**起来。洗漱完下楼时,在楼梯口碰上傅闻,他西装衬衫,儒雅温和,袖口有一粒简约的铂金袖口。袖口是顾淮俞昨天送给傅闻的生日礼物,他果然没了昨晚的记忆,不知道跟顾淮俞有泼水之仇,还戴上了顾淮俞送的礼物。“哥。”顾淮俞停下脚步,腼腆地打招呼,“早上好。”傅闻笑了一下,“醒这么早?”顾淮俞实话实说,“我朋友在这里,不好让他们等着下来才吃早饭。”“很有待客之道。”傅闻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袖口的银光晃过顾淮俞的眼睛,“一块下去吧。”顾淮俞跟傅闻一起去了餐厅,没一会儿谢惟和钟翠翠也下来了。早餐是中西结合,有中式的米粥包子,也有西式的培根跟面包,还炒了几样清口的小菜,很是丰盛。顾淮俞左手边是傅闻,右手边是傅妈妈,正对面坐着谢惟。谢惟仍旧是昨晚那套衣服,黑衣黑裤,面容沉静,他要了一碗米粥。别人刚吃几口,他半碗粥都下去了。顾淮俞咬着包子偷笑了一会儿,然后装模作样给谢惟跟钟翠翠一人倒了半杯牛奶。“多喝牛奶,嘴不干。”他很正经地把牛奶推到两个人面前。钟翠翠一头雾水,谢惟也没说什么,吃完早饭后,果然把那杯牛奶喝了。顾淮俞把脸埋进碗里,努力遮掩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这种谁都不记得,就他一个人知道的恶作剧,让顾淮俞感到愉快。-吃完早饭,傅闻让司机送钟翠翠上班。钟翠翠觉得太过麻烦傅家的司机了,小声问谢惟,“谢哥,你不是骑着电车,能载我去上班吗?”私下她大多时候叫谢惟谢哥,只有在听到顾淮俞小谢长小谢短的时候,才会跟着叫一句小谢。谢惟淡淡地说,“电量不够我们两个人。”傅家到餐馆的距离不算近,钟翠翠想了想谢惟那辆破旧的电车,只好坐傅闻安排的车。钟翠翠先走后,谢惟推着电车从车库出来。顾淮俞站在门口,见谢惟走了出来,上前塞给他一瓶水,颇为记仇地说,“小谢,要多喝水,不然嘴容易干,可能还会起皮。”谢惟看了他一眼,“你也是。”顾淮俞心说,我才不是。“赶紧走吧。”顾淮俞催促道,“不然该迟到了。”谢惟戴上头盔,将钥匙插进去,“我走了。”顾淮俞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朝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谢惟:“嗯。”-目送谢惟离开后,不用上班的顾淮俞陪了傅妈妈一上午。下午傅闻三点多就从公司回来了,他是老总,不用那么辛苦的坐班,忙完手头上的事时间很自由。顾淮俞之前捡的那条小狗还在宠物医院,腿上的伤已经好了,订做的狗窝也在两天前就安装到后院。只是因为顾淮俞跟傅闻的生日,所以推迟了两天接它回来。去宠物医院之前,傅闻先带顾淮俞看了他租下来的共享办公室。共享办公室在商业街的一栋写字楼,离餐馆不远,只隔着两条街,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傅闻租的是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办公包间,房间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还有单独的卫生间。顾淮俞以后可以跟同事来这里上课,比家里有学习氛围。房间的采光很好,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中间放着一张几何形办公桌,五把办公椅,角落立着一台饮水机,旁边还有一个立式柜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的确更像学习的地方。傅闻虽然不喜欢顾淮俞过去的那些朋友,但在面上完全看不出这点,答应过的事都会办妥贴。“我已经交了一年租金,以后老师来这里给你上课,你的朋友如果也想参加成人高考,可以一块来听课。”傅闻把一串钥匙交给顾淮俞,“如果没问题,明天我就请老师来。”顾淮俞双手接过钥匙,“没有问题,谢谢哥。”傅闻的手摁在顾淮俞的脑袋,笑了笑说,“不要总把谢挂在嘴边,我们是一家人。”顾淮俞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他俩离开了写字楼,傅闻开车载着他去接那只小狗回家。几天没见,小土狗已经跟医院的工作人员混熟,竟然还有点舍不得走。护士塞给顾淮俞一根肉骨头,顾淮俞这才成功引诱小狗,让它乖乖待在自己怀里。从医院走出来,傅闻拿着车钥匙要去开车,不远处一个女声叫住了他。傅闻回头,就见一个身形高挑,气质出众的长发女孩拎着一只猫笼走过来。傅闻的眉心微拢,但很快舒展开,略微颔首与对方打招呼,“好久不见。”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不过仅仅只有温和,没有太多的热络,是基本社交该有的礼节。女孩似乎察觉出他的态度,笑容有些勉强,“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老样子。”傅闻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猫笼,“给猫看病?”女孩解释,“表妹的猫,最近寄养在我这里,肠胃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我带它过来看看。”注意到傅闻身后的顾淮俞,女孩迟疑着问,“这是……你的弟弟?”傅家的事整个圈子都传遍了,苏语晴自然也听到一些,不由多打量了两眼。顾淮俞穿着抽绳的圆领卫衣,很有版型的浅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简单的白色球鞋。一只土色的小狗从他怀里探出脑袋,他揉着对方的脑袋,清秀的眉眼带着笑意,整个人透着一种干净而舒服的气质。“嗯,我弟弟。”傅闻不欲多谈,“改天有时间再聊,我先带他回去了,小狗有点认生。”苏语晴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涩然地应了一句,“好。”傅闻侧过脸,对顾淮俞说,“走了,小俞。”顾淮俞抱着狗,对苏语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苏语晴回以浅浅的微笑,目送着两个人离去,她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从气质到五官,顾淮俞跟傅闻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一个是初春明媚的日光,一个是深秋厚重的浓雾,截然不同的两个季节,在一起时却莫名和谐。苏语晴怔怔地看着俩人的背影,见傅闻带着顾淮俞过完马路,侧目对他说了几句什么,神色很温和。那种温和,苏语晴并不陌生,曾几何时他俩也这样并肩走过,只要她开口,傅闻都会侧过头倾耳认真听的模样。苏语晴以为这是傅闻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心里为此无数的悸动过。后来她才知道,他对谁都这样,她不是特殊的那一个。所以苏语晴无法从傅闻这样的神态,从而判断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到底是何种心情。喜欢,还是讨厌,或者是无所谓?直到傅闻在跟顾淮俞说话时,突然抬起手,食指点了点顾淮俞怀里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姿态跟表情都很放松,苏语晴愣住。傅闻是不喜欢猫狗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在苏语晴无数次表露出想养一只时,他都笑笑说,你喜欢可以养一只。他只是说,却一直没有行动。如果他喜欢的话,会买来一只送给她,就像她以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傅闻就真帮她找到那个绝版的黑胶唱片。他们认识了三年,谈了两个月的恋爱。这两个月是美好的,美好到苏语晴以为对方是她的归属。可惜,傅闻压根没有这个意思。-顾淮俞抱着小狗坐在副驾驶,看着马路对面站在宠物医院门口,还沉静在落寞里的苏语晴。“哥,她是谁?”顾淮俞小心翼翼地问。傅闻回的很简练,“大学同学。”他提醒顾淮俞,“安全带缠住小狗的腿。”顾淮俞茫然地低下头,一看果然如此,连忙把小狗腿从安全带中解救出来。苏语晴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傅闻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他跟苏语晴并不是简单的同学关系,他们曾经谈过恋爱。只不过时间不长,只有两个月。谈的理由很简单,苏语晴喜欢上傅闻,在身边朋友的鼓励下,展开笨拙的追求。傅闻答应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家世相仿,年纪相仿,苏语晴性格又不错。这些理由里没有喜欢的成分在,傅闻仅仅只是因为适合才跟苏语晴在一起。他对未来的人生有着清晰的规划,完成学业、毕业后进入公司,找一个家世相当,性格温柔的妻子组建家庭,生育孩子。苏语晴符合他的择偶标准,但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对方很看重感情。傅闻给不了她两情相悦的爱情与婚姻,所以就提出了分手。苏语晴在这部小说里的戏份很少,但每次出场都很关键,她也是顾淮俞跟傅闻分手的导火线。小说里的顾淮俞不知道傅闻以前是异性恋,他俩在一起后,先是甜蜜了一段时间,后来经历了种种误解。在顾淮俞开始怀疑傅闻跟他在一起,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看重他手里的股份时,发现了傅闻在大学跟一个女孩谈过恋爱。傅闻不是同性恋,他以前喜欢的是女孩子。这个消息让顾淮俞对傅闻仅存的信任,一夕间彻底崩塌,也明白了傅闻一开始就在骗他。信念摧毁后,伤透心的顾淮俞提出分手,同时傅闻正式迈入追妻火葬场。顾淮俞挠着小狗的肚皮,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傅闻。啧啧。要是傅闻现在不撒谎,坦白大学谈过女朋友,小白花顾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毕竟傅闻的男德还在,谈恋爱这两个月,他没跟苏语晴发生过什么实质接触。只是有一次,苏语晴穿着高跟鞋崴到脚,傅闻扶着她,把她送去了医院,这是俩人最亲密的时刻。而且小白花顾目前只是单相思傅闻,从来没有奢望过跟他在一起,听说傅闻有过女朋友,顶多就是难过的感叹一句——只有像苏语晴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孩子才跟傅闻相配。可惜如今的傅闻心怀鬼胎,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流浪狗大多都是席地幕天,顶多睡个纸盒子。顾淮俞把小狗抱到豪华别墅版狗屋,它明显有些不适应,熟悉周围的环境后才敢进去玩儿。傅闻抱着一箱东西走过来,里面是狗狗们喜欢的飞盘、球类,还有磨牙的玩具。顾淮俞惊讶,“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给小狗的?”“既然要养,那就好好地养。”傅闻交给了顾淮俞一个U盘,“里面是训练小狗的视频,你如果有空可以训练着它玩儿。”“教它在固定场合玩耍、定点拉尿,还有一些指令性动作,只要用耐心,它应该都能学会。”顾淮俞接过U盘,有些心虚,“我只买了一些狗粮,第一次养狗,我以为给它吃喝行了,没想到这么复杂。”傅闻性格如此,决定做什么事就会把事情做好。“慢慢来,这种小土狗很聪明,而且喜欢跟人亲近。等养熟了你走到哪儿,它就会跟到哪儿。”傅闻莞尔,看着顾淮俞意味不明地说,“就像你这样。”顾淮俞难为情似的,小声说,“我,我没有吧。”“你是没它这么跟脚,至少没跟着我去上班,顶多就是追在我身后哥长哥短。”傅闻学顾淮俞说话,“谢谢哥,哥你怎么什么都懂,哥我是不是不太聪明。”顾淮俞:……他演得没这么夸张吧?被傅闻这么一学,顾淮俞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戏很浮夸。仔细回想了,他日常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但那些都是小说写的原话。顾淮俞满头黑线,抿住嘴巴不想再说话。正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竟然是杨昕简打过来的,这倒是出乎顾淮俞的意料,原剧情没这通电话。见顾淮俞盯着手机发愣,傅闻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不接,你那个同事打来的?”顾淮俞没说话,把手机拿给他看。傅闻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拿过顾淮俞的手机接通了。杨昕简含笑的声音传来,“小俞啊,我是你简哥。”傅闻走到一边,不冷不淡地开口,“我说过,你比小俞要小几个月。”一听是傅闻,杨昕简正经了不少,“小俞不是说想骑马,我这儿已经安排好了,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这里玩儿?”傅闻回头看了一眼顾淮俞,对方似乎没在意这通电话,正蹲在地上在跟小狗玩闹。“有时间我会带他去的,没事别给他打电话,他要参加成人高考,这段时间要好好读书。”杨昕简关心道:“那给小俞找好辅导老师没?我记得那个谁,于开明,他家好像是开教育机构的,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傅闻没领情,“没事我挂了。”杨昕简还要说什么,电话已经被傅闻给挂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有了弟弟,忘了兄弟,把我当贼防啊。”他只是觉得傅闻这个弟弟挺好玩的,并没有其他意思,这次傅闻着实把他往坏处想了。杨昕简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事,见傅闻不乐意他带顾淮俞出去玩,也只好作罢了。顾淮俞丢出一只球,但小狗压根不会捡球,这需要他耐心去教。顾淮俞诱哄,“聪聪,去把球给哥哥捡回来。”挂了电话的傅闻说,“你这样不行。”顾淮俞抬头看他,乖巧地问,“哥,你那个朋友打电话找我有事吗?”傅闻走过来,“没事,就是问你去不去他的马场。他有点人来疯,别搭理他,他如果私下约你,最好不要去,想去的话跟我说一声。”顾淮俞没问为什么,乖乖地点头答应。傅闻用肉粒招来小狗,喂了它一粒肉,然后将球塞进它嘴里,“叼住。”“吐出来。”傅闻把手放到它嘴边,“把球吐出来。”小狗张嘴,球掉了出来,傅闻又喂了一个肉粒,摸摸它的脑袋,“很好,把球叼起来。”小狗没听指令,一直去嗅傅闻拿着肉粒的那只手。傅闻找了一个干净的飞盘,对顾淮俞说,“小俞,把盘子叼起来。”顾淮俞配合他,咬住了盘子的边沿。傅闻:“很好,放下。”顾淮俞听话地放下,余光一直去看那只小狗。傅闻摸着顾淮俞的脑袋,假装喂了他一个肉粒,笑着说,“真乖。”顾淮俞:……你给我等着。顾淮俞大度的时候可以很大度,但记仇的时候也可以相当记仇,而且他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因此傅闻倒霉了一下午,光衣服就被水弄湿了两次,有一次还是被小狗尿湿的。顾淮俞抱着小狗严肃地教育它,“不可以乱拉乱尿。”但尿到傅闻身上,绝对不能算乱尿。那是在帮哥哥的忙。-餐馆的工作是两班倒,谢惟跟钟翠翠最近在上早班,下午四点就能下班。顾淮俞给他们挨个打过电话,让他们今天下班直接去商业街的B座写字楼。今天补数学跟英语两门,老师姓郑,是金牌讲师,很有教学经验。等人到齐后,郑老师摸底考了一次,想先看看他们的水平,然后再针对性教学。钟翠翠虽然好久没读书,但这几天恶补了一下高中知识,卷子发下来,她先看了最后几道大题,心里有谱后才开始写。顾淮俞不担心钟翠翠,毕竟人家是好学生,全校都能排得上名号。他为谢阿斗捏了一把汗,怕对方成绩一塌糊涂,直接被老师放弃。四十分钟的做题时间,等卷子交上去后,趁着郑老师在检查卷子,他们仨凑在一起悄悄对答案。主要是顾淮俞跟钟翠翠俩学霸对,学渣小谢沉默不语,期间还去接了一趟水。顾淮俞看着谢惟推到自己面前的水杯,心里吐槽,水水水,就知道喝水,正经事一点都不上心。他拿过那杯水,愤愤地喝了,然后矛头直向谢惟,“刚才我们说的答案,你对了几道?”谢惟淡然道:“差不多吧。”顾淮俞觉得是差很多,想着私下给小谢开小灶辅导辅导。那边的郑老师一目十行,已经检查完他们的卷子,她并没有批上分数,也没有标注错题,仅仅只是快速浏览了一遍。她将三张卷子合到一起,然后扫向顾淮俞他们。教导主任般的压迫感,让顾淮俞他们几个正襟危坐,闭上嘴巴听郑老师讲话。“你们的卷子我看了,基础都不错,今天就先这样,我一会儿把你们的错题讲一下,明天正式开课。”在听到‘基础都不错’,顾淮俞的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侧头看了一眼谢惟。这次出的考卷相对简单,因此错题也不是很多,郑老师很快就讲完了,让他们明天准点来上课。等郑老师走后,钟翠翠拧着手里的笔,难得沉默地坐在原处没说话,面色纠结,还有点难为情,她几次想开口说话。顾淮俞拿着谢惟的卷子,与自己的卷子对了一遍。“行啊,小谢。”顾淮俞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深藏不露,学习这么好,居然全对了。”谢惟还是那句,“差不多吧。”顾淮俞不管他是在谦虚,还是臭屁,推开椅子站起来,他将右手伸到桌上,打鸡血道:“从今以后,咱们仨要拧成一股绳,向高考冲刺。”“大家有没有信心?”顾淮俞大声问,“有没有决心?有没有耐心?”面对这番中二的言论,钟翠翠喉头攒动,慢慢将手放到顾淮俞的手背上,颤着声音说,“有。”原本顾淮俞说的是,让她来试听一节课,如果她愿意参加高考那就一起冲刺。钟翠翠想了好几个晚上,她不想再继续这么摆烂下去。她想高考,想上大学,想进大公司当高级白领,不想浑浑噩噩做一辈子的服务员。但不好意思说,刚才她一直犹豫着怎么跟顾淮俞开口。结果顾淮俞默认她同意了,没有问她明天来不来,已经把她算作绳子的其中一股。顾淮俞看向谢惟,挑挑眉,“你呢?”谢惟这才矜持似的拿出手,但他并没有摞到钟翠翠的手上,而是探下去,用自己的手背托起了顾淮俞的掌心。顾淮俞没在乎这样的小细节,“那么就加油,加油、加油!”钟翠翠红着眼眶跟着说,“加油,争取早日上岸。”顾淮俞:“一定。”谢惟:“同上。”俩个气势十足,外加一个懒洋洋的宣誓完,三只手才散开了。顾淮俞:“明天不见不散。”钟翠翠:“不见不散。”谢惟:“嗯。”告完别,钟翠翠抱着书回宿舍去学习,她现在对未来充满希望。今晚下课早,顾淮俞没直接回家,让谢惟带着他去图书城,买了一些复习材料,还有两本漫画书。学习嘛,要劳逸结合。买完漫画,顾淮俞在图书城溜达着,给谢惟买了几本畜牧业的书籍,让他好好的学习怎么养猪仔。现在大学生回乡养猪种地的人多了,没准小谢同学能靠这个发家致富。顾淮俞抱着书去结账,谢惟什么都没买。他俩排队结账时,顾淮俞眼疾手快地将那两本有点重口味的漫画塞进谢惟怀里,他则拿着正经书去收银台结账。等到了谢惟,收银员扫码时,看到略显暗黑重口的封面,抬眸不经意扫了一眼谢惟。谢惟全程面无表情,掏出手机、结账、拿漫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无比。坏心眼小顾也觉得自己太坏了,主动给背锅小谢买了冰激凌。谢惟把漫画递给顾淮俞,顾淮俞把自己买的学习材料给了他一份,两个人彼此交换完‘信物’,坐在长椅上吃冰激凌。顾淮俞问,“你不生我的气吗?”谢惟反问,“生什么气?”顾淮俞咬着冰激凌说,“故意把漫画书扔给你结账,让你遭受异样眼光啊。”谢惟语气平平,“没感觉有人异样看我。”顾淮俞忽然叹了一口气,像是挫败,“我怎么感觉你永远都不会生气,无论我做什么。”谢惟看向他,“干什么想我生气?”顾淮俞当然不能说就是想逗逗他,想看他抓狂,想那张脸有剧烈的情绪起伏。顾淮俞含糊其辞,“没什么。”谢惟没再问,吃完冰激凌掏出电车钥匙,站起来看向顾淮俞,“你是回家,还是跟我走?”顾淮俞含着冰激凌,仰头不解地看他,“跟你走?去哪儿?”谢惟淡淡回了一句,“回家。”顾淮俞摇摇头,那他还是回自己的家吧。不等顾淮俞说话,谢惟开口,“没老鼠。”顾淮俞露出犹豫,“真的没有吗?”谢惟:“嗯。”那好吧。顾淮俞站起来,等谢惟把电车从停车区推出来,他坐了上去。-顾淮俞咬着谢惟给他买的炸土豆块,亦步亦趋跟在谢惟身后,穿过有老鼠的废品站,进了没老鼠的谢惟家。顾淮俞坐在**,不安地左右环顾了一圈。地方只有丁点大,看起来确实没有它们藏身的地方,于是稍稍放心了一点。谢惟把顾淮俞吃剩下的零食解决了,收拾完桌子,出去扔垃圾。等他回来,顾淮俞已经趴在**,正在看他新买的漫画。屋内开着小太阳,**还有电热毯,照得顾淮俞暖烘烘的,像是夕阳泼洒在他身上,半垂的长睫都染成了金红色。谢惟看了几秒,然后才移开视线。顾淮俞口味多变,前段时间喜欢看纯爱漫画,这段时间又变成开肠破肚的重口味漫画。现在很多漫画都喜欢卖腐,就连惊悚漫画都不例外,居然开始添加爱情戏。不过是很血腥,但也很有张力的感情戏。两个人爱时会干柴烈火,昏天暗地,撕的时候也是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爱恨分明,且转瞬即逝。刚才还撕巴的两个人,现在又抱一块啃了,身上的血迹都没干呢。顾淮俞看了两页他俩啃来啃去,转过头问谢惟,“你会接吻吗?”谢惟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又叼了一根烟,在昏黄的房间有一种野性的冷淡。很矛盾的两个特质,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好。谢惟含着烟,懒洋洋说,“不会。”顾淮俞翘翘嘴角,“我会。”谢惟看了他一眼。顾淮俞又问,“那你知道什么是法式吻吗?”谢惟定定看着他,几秒后沉声说,“不知道。”顾淮俞是那样地得意,“我知道。”顾淮俞看了一眼漫画,再问他,“那你会把人摁在墙上亲吗?”谢惟扫了一眼顾淮俞的漫画书,书里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半抱着摁到了墙上。谢惟收回目光,抿着唇,难得没回答顾淮俞。顾淮俞还是笑吟吟的,骄傲得意地仰着头,“我会。”谢惟看了一眼顾淮俞单薄的体格,“你抱得是人偶吧?”听出他话里的嘲讽,顾淮俞不高兴地翻了一页漫画,“我抱谁你不管着,反正我会。”“你要学吗?”顾淮俞望着谢惟,仍旧是那幅天真的做派,“我可以教给你。”谢惟侧脸紧绷,说了一句‘不用’,叼着烟走出了房间。顾淮俞撇撇嘴,本来想着不强吻,可以商量着亲他,没想到他不愿意。那就算了。顾淮俞继续看书,刚低下头,忽然听到吧嗒一声,像是打火机发出来的声音。顾淮俞宛如嗅到猎物的警犬,迅速抬起头。谢惟站在门外,外面天光将灭,侧脸在明明暗暗的光线里晦涩难辨。他手里拿着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跳动着照亮谢惟的五官。那张脸不再平静寡淡,有一种难消的烦躁,他将火苗送到唇齿间的烟上,然后点燃。“你在干什么?”顾淮俞坐起来,训斥似的大声道:“不能破戒。”谢惟只点燃了烟,还没有抽,闻言转过身。顾淮俞坐在他的**,盖着他的被子,眼睛明亮而天真,嘴唇红润漂亮。谢惟喉结滚动,掐灭烟,大步走进去,扣住顾淮俞的后脑,吻了下去。作者有话说:虽然发晚了,但我觉着这张很值你们等一等。0抽一百个小可爱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