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把抽屉里的东西摆到床前,问顾淮俞,“想试哪个?”顾淮俞买的时候是出于恶趣味,但真要让他用在自己身上,他是不忍心对自己那么狠的。在谢惟注视下,顾淮俞挑了一条项圈。谢惟收走其他东西,将项圈扣到了顾淮俞脖子上。顾淮俞坐在**,仰头看着谢惟,眼角眉梢染着一种纯然的情.欲。雪白的脖颈、皮质的黑色项圈,一白一黑碰撞到一起,有种无声的**。谢惟抚摸着顾淮俞的眼角,声音低了下来,“会哭吗?”顾淮俞立即摇头,睁着大眼睛,显得很乖,“这次不会哭了。”谢惟揽住顾淮俞的腰,抱起他低头吻了下来。顾淮俞半挺着身体,不是很舒服,谢惟发觉后将他推到**,解开他上衣的扣子。-顾淮俞说不会哭,但还是哭了。谢惟吻着他眼角的泪,顾淮俞还在抽噎,鼻头发红,胸口起伏,热潮一波一波朝上涌,他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泪。谢惟用手抚摸顾淮俞的后颈,安抚他的情绪。直到人平静下来,他才抱顾淮俞去洗澡。洗完澡,顾淮俞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想谢惟亲一亲他,就把脸仰了起来。被亲了一会儿,又有点意动了,身体实在是太累了,顾淮俞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在即将睡着时,他又强撑着睁开眼皮,对谢惟说,“很舒服,一点都不疼。”见顾淮俞困成这样,还要打个直球地称赞他,谢惟唇角弯了弯。谢惟亲了亲顾淮俞的眼皮,“睡吧。”顾淮俞安心地阖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虽然顾淮俞做了正向反馈,但谢惟还是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定真没事,他摁灭了卧室的灯,躺到了顾淮俞旁边。-一旦发生实质关系后,男人的体贴程度就会达到最顶点。理智如谢惟也逃不过这个定律。隔天顾淮俞醒来,床头柜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一杯温水,就连牙膏,谢惟都给顾淮俞挤好了。顾淮俞从卧室出来,谢惟正在厨房做早饭。听到开门声,谢惟看过去。顾淮俞并没有穿谢惟给他准备的衣服,套了一件谢惟的衬衫,里面穿着**,两条腿赤条条的,白到晃眼。顾淮俞的关注点都在吃上,走过去问,“做了什么?”很清淡的早饭,白粥跟炒菜,唯一的肉食是谢惟单独给他炖的鸽子汤。顾淮俞是肉食主义,看到这么清淡,不免有些失望。不等他抱怨,身体一轻,被谢惟抱到了岛台上。顾淮俞身体微微向后仰,手撑在岛台上,接受着谢惟清晨第一个吻。谢惟的吻有点强势,但并不急迫,扣着顾淮俞的下颌,啃咬着顾淮俞的唇,然后撬开,用舌尖勾勒他的口腔。在顾淮俞快要喘不过气时,谢惟才稍稍跟顾淮俞拉开一些距离。谢惟摸着顾淮俞发烫的耳侧,“你跟我去公司吧,处理完一些零碎的事,去我原来住的地方拿些东西。”顾淮俞嗯了一声,然后将下巴搁谢惟的肩上说,“我想吃肉。”谢惟:“晚上回来给你做。”顾淮俞:“好。”-顾淮俞陪谢惟在公司待了一上午,中午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开车去谢惟家取东西。这套房子是谢惟买的,是个二居室,地段不错。极简的装修风格,房内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家具也多是几何形状,鞋柜多余的拖鞋都没有,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单身汉居所。谢惟去房间拿东西时,顾淮俞转悠着参观。看到书架上一本相册,他拿下来,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谢惟相册的照片不多,从小到大只有薄薄的十几张,大多都是成年以后的照片。顾淮俞一张张仔细看,突然在某张照片里发现自己的身影。那张照片是谢惟去国外代表学校参加科技竞赛,导师拉着他们在一所著名的建筑前拍了一张照片。顾淮俞就出现在谢惟身后,身影有些模糊,但熟人一看就能认出来。他当时是去旅游的,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顾淮俞发现好几张这样的照片,都是他无意中闯入镜头,成为谢惟身后的背景板。这些照片的年份不一样,地点也不一样。“谢惟。”顾淮俞抱着相册去卧室,把照片摊到谢惟面前“指责”,“你好会假公济私。”谢惟曾经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在重塑世界秩序时,植入了很多虚假的内容。照片里这些地方,顾淮俞确确实实去过。但谢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顾淮俞根本不可能多次和他同框入镜。谢惟制造这么多巧合,无非是想营造一种“他们数次擦肩而过,终于相遇”的浪漫桥段。顾淮俞揶揄道:“你是把我跟你设置成新世界的主角攻受了?”最近在降温,窗外乌云密布,隐约有下雨的迹象。谢惟一颗颗系上顾淮俞外套的扣子,回避了这个问题,“我收拾好了,回去吧。”顾淮俞没执着要答案,含着笑说,“谢惟,你太闷骚了。”谢惟仍旧没说话,单手拎着行李箱,牵着顾淮俞的手朝外走,神色淡然。谢惟将车停在小区外面,他们刚下楼没多久,顾淮俞就在小区看到一个熟人。是卫施。现在的卫施已经考上了大学,读的是顾淮俞以前的学校,他早从家里搬出来住了。半年多未见,卫施褪去了少年的桀骜,眉目挺俊,气质沉淀下来,有种介于青年跟少年之间的成熟。谢惟抬手拨正顾淮俞的脑袋,“好好走路。”顾淮俞撇着嘴跟在他身后,心里吐槽了谢惟八百遍闷骚,假正经。卫施没有发觉顾淮俞,迈着长腿走进一栋楼里,顾淮俞则被谢惟牵着离开了小区。他们就此别过。-顾淮俞发现谢惟恢复全部记忆,是在谢惟搬东西过来的第四天。季节交换的时候,正是禽流感的高峰期,顾淮俞不幸中招,发了一夜烧。第二天体温降下来,刚有了一点胃口,看到谢惟又是煮了白粥,顿时没了食欲。他哼哼唧唧表示自己想吃炸鸡,想吃烧烤。无一例外都被谢惟拒绝了。顾淮俞喝了两天的药,嘴巴发苦,心里也发苦,噙着泪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发烧了,你还会给我送烤串。”谢惟毫不留情拆穿,“是你打电话让我送的,送之前我不知道你发烧了,而且那天你也没吃多少。”他清晰的逻辑震惊到了顾淮俞,连假哭都忘了,怔怔看着谢惟。“你……”顾淮俞吞咽了一下,试探性问,“你想起来了?”谢惟:“嗯。”顾淮俞:“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谢惟:“刚才你说谎的时候。”顾淮俞:“我没有说谎,只不过是……隐藏了一些信息。”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谢惟不想顾淮俞生病的时候还为这种小事上火,低头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顾淮俞眼睛微亮,“真的吗?”谢惟点头,“你好好吃饭就是真的。”顾淮俞立刻坐起来,吃了饭,又老实吃了药。顾淮俞感冒好了以后,谢惟也不再管控他的饮食,甚至带上烧烤架以及原材料开车带顾淮俞回废品站。别墅已经盖好了,谢惟摆弄烧烤架时,顾淮俞在院前规划。“过几天让在这里搭一个葡萄架,中间弄一条碎石小路,前院种些花草,后院开垦一块菜地。我还想养两条狗,一只猫。”谢惟忽然开口,“家里不是有了?”顾淮俞转过头,“有什么?”谢惟看着顾淮俞说,“猫。”顾淮俞睁着大眼睛,里面是实打实的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在网上买了猫女仆的衣服?”谢惟静了好几秒,眼底的阴影变重,他一言不发在院子的水管洗了手,然后打开了车门。他这一系列动作很莫名,顾淮俞走过去,“怎么了,我们要走吗?可是烧烤……”还没吃。话还没有说完,谢惟就拦腰把顾淮俞弄进了车厢后座。-前几天顾淮俞感冒,谢惟告诉他可以配合他玩一个play。顾淮俞原本想的是让谢惟戴猫耳朵给他看见,面瘫脸配合毛茸茸耳朵,很符合谢惟闷骚的气质。但显然谢惟想跟他玩的不是猫女仆,难怪他今天非要开车来。顾淮俞被谢惟抱在腿上,脖颈全是谢惟喷薄出来的热气,他只能昂着头,才能避开这股灼热。顾淮俞眼尾泛红,白皙的脸蛋挂着泪。他也不想这么不争气,每次都哭,但总是忍不住。以前看漫画跟小说的时候,顾淮俞还以为那些人是在假哭,原来是真的会流泪。顾淮俞抱住谢惟的脖子,“谢惟。”谢惟的声音很低,也很沉,“嗯?”顾淮俞小声地说,像是在抱怨,声音黏黏糊糊,含了糖吃了蜜似的,“这种事好怪,又舒服,又不舒服。”谢惟看着顾淮俞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睛有了丝笑意,哄他,“习惯就好。”顾淮俞趴到谢惟身上,“好吧。”-谢惟烤串的时候,顾淮俞在车内盖着谢惟的外套睡觉。等他睡醒了,谢惟只让他吃了一片烤馒头,两个肉串,一个鸡翅,以及半碗粥。顾淮俞很委屈,“谢惟,我发现我有点点不喜欢你了。”谢惟问:“你买的衣服什么时候到?”顾淮俞含恨咬着馒头,“我只是想吃点肉,你也答应过我的。”谢惟拿过顾淮俞的手机,点开购物APP,看了一眼货物详情,“明天到。”顾淮俞:“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谢惟:“我明天不上班。”在顾淮俞第三次说不喜欢他的时候,谢惟把所有的烤串都摊到他面前。顾淮俞的心情这才由阴转晴。-隔天谢惟没去上班,快递员送衣服过来,是他签收的。因为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顾淮俞和谢惟僵持着,衣服就摆在岛台上,谁都想对方穿。最后是谢惟妥协,“我戴耳朵,你穿衣服。”顾淮俞思索片刻,然后点头同意了。谢惟那张冷质感十足的脸,跟毛茸茸的猫耳朵看起来很不相称,但顾淮俞很喜欢,期间一直在摸他的耳朵,夸他可爱。谢惟一言不发,抱起顾淮俞。顾淮俞说自己的,谢惟动自己的,彼此似乎并不妨碍对方。-最近这段谢惟一直在压缩工作时间,把大部分精力倾斜到顾淮俞身上。陪着顾淮俞一块装修,一点点把那套新建的别墅变成顾淮俞心仪的住所。霜降过后,天彻底冷了下来。谢惟给顾淮俞裹上厚实的围巾,扣好安全帽,骑电车载着他离开了他们未来的新家。路灯旁的树叶在他们身上画下斑驳,顾淮俞坐在电车后座,脑袋靠着谢惟的后背,光影切割在他们脸上。寒风中,顾淮俞怡然自得,歪着脑袋哼歌,头顶的竹蜻蜓随风旋转。突然他停下来,好奇地探过脑袋问谢惟,“你现在有超能力吗?”怎么说谢惟以前也是规则,现在变成人了会不会像电影演的那样,能力无限大。谢惟慢悠悠的声音顺着风传来,“有。”顾淮俞精神一震,“什么超能力?”谢惟:“不用等红绿灯。”顾淮俞:“还有呢?”谢惟:“可以让顾淮俞开心。”顾淮俞笑了,然后指责,“可是你经常不让顾淮俞吃肉。”谢惟果断道歉,“对不起。”顾淮俞喉咙溢出笑意,“没关系。”顾淮俞又问,“还有吗?”谢惟说,“会一直陪着顾淮俞。”顾淮俞抱住谢惟的腰,嗓音又变得黏糊糊,“谢惟,我喜欢这个超能力。”谢惟停下来,转过头吻了吻顾淮俞,“嗯。”-前方亮着一盏盏路灯,无限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路,好像可以让谢惟带着顾淮俞去天涯海角。顾淮俞阖上眼睛,脸贴着谢惟宽阔的背,把自己交给他。